在大海上行船,最怕遇見的就是惡劣天氣。延誤行程不說,還可能帶來翻船的風險。據說幾年前有一條商船在這片海域上行駛時,就突遇水龍捲。整艘船連同船上將近百十來號人,瞬間消失在這茫茫大海之中。
所幸的是李隨乘坐的這條船除了那晚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之後,並沒有遇見其他什麼惡劣的天氣。船隻就這樣平靜地在海面上行駛了一月有餘。
然而這一切,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而已。
這日,商船的對面迎來駛來了一條黑色的大船。大船的甲板上面有十來個人正扶着欄杆談論着什麼,一切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當那條黑色的大船駛過商船的側身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站在黑色大船甲板上的十幾個人竟不約而同的朝商船上甩出了鐵爪。
“噠噠噠”隨着一聲聲聲響,十幾根鐵爪勾住了商船的欄杆,鐵爪鋒利異常,閃爍着寒光。
站在商船甲板上的幾個人驚呆了,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時,又從黑色大船的船艙之內衝出十幾號人,他們將木板搭在兩條船隻之間,緊接着手持利刃向商船甲板上涌去。
“怎麼回事?”金時厚剛爲船身那突如其來的晃動感到疑惑時,就聽見外面有人大喊一聲“不好,海盜來了。”緊接着,哭喊聲、廝殺聲、刀劍的撞擊聲混雜在一起。
除了海難之外,令行船之人談之色變就該屬這海盜了。海盜是一羣活躍在大海之上的強盜。他們經常在海上或沿海搶劫商船和城鎮,他們殺人越貨,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海盜經常是集團作案,他們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熟悉海上路線。所以官府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如果商船在海上遇到了他們,只能自認倒黴。
“把身上所有的財物交出來。”還沒等李隨和金時厚做出任何舉動,他們的房門就被海盜一腳踹開,緊接着,四個手持鋼刀的海盜衝了進來,爲首的海盜惡狠狠地對李隨三人說道。
“就憑你們?”金安不知什麼時候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根鐵棍,擋在金時厚和李隨的面前,冷冷的對海盜說道。
“兄弟們,你們聽見他剛纔說什麼了嗎?”爲首那個海盜故作吃驚地轉頭向三個同夥問道。
“聽見了,他說就憑我們……哈哈哈……”隨即幾個海盜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是怕還不知道爺爺們是誰吧?還是你以爲就憑你手中那根燒火棍就可以攔住我們?”
“哈哈哈……”聽了他的話,海盜們又是一陣鬨笑。
這時,金安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銅板。
“你……你要幹嘛?”海盜們被金安這一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我希望在這個銅板落地之前,你們給我滾出這個房間。否則……”說着,金安將銅板拋向了半空中。
“兄弟們,別聽他廢話,咱們上。”在爲首的海盜一聲命下,四個人便一齊舉刀向金安砍來。
“哎,爲什麼聽別人的勸,這麼難呢?”金安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即,手中的鐵棍脫手飛出,直擊其中一個歹徒的胸口。那名歹徒瞬間被強大的震力震飛。
還沒等其他三人緩過神來,金安的人影已經來到三人面前,接住了還停留在半空中的鐵棍,對着其中一人當頭就是一棍,瞬息之間又是一人倒地。
這時,剩餘的其中一名海盜見金安的後背露了空,便舉刀直指金安的脊樑,可是誰也沒想到,金安的背後也像長了眼睛似的,在那名海盜舉刀來砍的同時,金安迅速蹲身下地,重心下移,左腿屈膝,以腳尖爲軸,胯部發力,右腿猛的掃向那名海盜腳踝,“哎喲。”那名海盜應聲倒地。在解決掉這個海盜之後,金安又是趁勢一躍而起,朝另外一名海盜就是一棍,受到這番強勁攻擊之後,這名海盜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嗷嗷打滾,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最開始倒地的兩名海盜此時已經重新站起身來,他們見不是金安的對手,便一起撲向站在一旁的李隨和金時厚,他們打算先制服李隨二人,然後再來逼迫金安束手就擒。
可是,還沒等他們到達李隨二人面前,金安已經像鬼魅般出現在他二人面前,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移動的。
見金安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沒有辦法,二人只得轉換了攻擊目標。一齊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向金安攻來。見狀,金安便舞起了手中的鐵棍來阻擋二人的攻擊。短短一根鐵棍被金安舞得呼呼生風,收放自如。鐵棍漫天飛舞,棍影密不透風。兩個海盜雖然動作不慢,可是幾分鐘過去了愣是沒有碰到金安的身子,金安表面上看起來很被動,總是在他們向自己攻擊之後纔出手,等他們的兵刃快要打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要麼迅疾地躲閃,要麼很隨意地用鐵棍輕輕一擋。漸漸的,那兩名海盜開始有點體力不支,臉色開始漲紅,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這時,金安突然發招,倏地擊中其中一個海盜胸口,那個海盜頓時感覺氣血洶涌,一陣鑽心的疼痛立刻從胸口傳遍全身,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可惡。”另一個海盜見狀徹底怒了,眼中兇芒大露,舉起手中的刀猛地向劉晶鑫劈來,金安輕身躍起,順勢凌空一擊,舉起手中的鐵棍向那海盜頭頂砸去。
海盜下意識地將大刀舉過頭頂來抵擋金安的劈擊。“當”的一聲,海盜手中的大刀從手中甩飛了出去,大刀與鐵棍碰撞產生的強烈震感讓男人的虎口震的生疼。金安趁勢又是一棍,那個海盜碩大的身子便狠狠地砸在數米開外的牆壁上,隨着“轟”的一聲巨響,胳膊粗的裂痕在牆面蔓延開來,一整面牆很快都坍塌下來。李隨甚至可以感受到整個船板也隨之產生了輕微的搖晃。
“當。”此時,剛纔那枚銅板剛好落到地上,金安俯身將其撿起。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其中一名海盜驚恐地向金安問道。
金安便沒有回答他,而是將那枚銅板再次放入了自己懷內的口袋之中。
其實,金安雖然不是鬼,但是他的名號連鬼聽了都會害怕。因爲他就是十年前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鬼見愁”。“鬼見愁”無名無姓,他是一個孤兒,從小被殺手組織收養。後來,他學會了組織內所有高手的招式,在江湖上名氣越來越大,尤其擅長使劍,他獨創的噬魂劍法,快如閃電,殺人如無形,從沒有人能從他的劍下逃脫。後來,江湖百曉生公佈了一張江湖殺手榜,鬼見愁位居榜首。
鬼見愁聽從僱主的命令殺人,從不問理由。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中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名門正派。後來,爲了給死去的弟子報仇,八大門派組成復仇者聯盟,圍攻鬼見愁。那場大戰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鬼見愁因寡不敵衆,在逃亡的過程中墜落山崖。
可能是鬼見愁命不該絕,他掉落的山崖之下正是一方水塘。水流減輕了他下墜的力量,所以,他只是暈了過去,並沒有死。
後來鬼見愁被路經此地的金時厚救起,金時厚那段時間親自照料身受重傷的鬼見愁,鬼見愁醒來之後深受感動,從此決定唯金時厚馬首是瞻。金時厚得知鬼見愁的過往之後,便從義莊找來一副與鬼見愁容貌相仿的屍身,製造了鬼見愁已經墜崖身亡的假象。後來又花重金撫慰了那些死於鬼見愁劍下的人的家屬。這場風波才得以平息,鬼見愁這個名字也漸漸的被人們所遺忘。
後來,金時厚就給鬼見愁改名爲金安。之所以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從此他不會再被前事所擾,能夠心安。金安也在金時厚的要求下棄劍用棍。這也是那四名海盜現在還能喘氣的原因,要不是當初答應金時厚不得再肆意傷人性命,恐怕這四人早已見了閻王。
自從金安跟了金時厚之後,金時厚到哪裡都帶着他。二人名義上雖爲主僕,但金時厚一直待金安親如兄弟。江湖上武功能勝過金安的屈指可數,這也是金時厚爲什麼敢只帶着一個隨從就敢前往朝鮮的原因。
“好功夫。”這時,一個男人拍着手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幾個手拿鋼刀的人,看起來,他就是這羣海盜的首領。
李隨細細的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番,只見這個身材瘦削,膚白如玉,劍眉入鬢,俊朗非凡。沒有半分海盜的樣子。
“大……大哥。”剛從地上爬起的四個海盜看見眼前這個男子,竟都不自覺地打起哆嗦來。
領頭的男子並沒有理會那四人,而是望向了金安,雙手抱拳道:“在下黑珍珠海盜團團長陳祖義,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金安。”金安冷冷地說道。
陳祖義?他怎麼會在這裡?聽到這個名字,李隨一下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