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爺只認錢。
這個錢,是錢才的錢。
於是進了包房的姜助理無視了整個包間裡的荷爾蒙和孫航迎上來的恭維,拉着錢才就要走。
但搖搖晃晃的錢才關鍵時候不忘了好兄弟,也拿不準聶俊林喝醉了於魚會不會管他,於是指着聶俊林說你先送他打車。
姜右薇只好遵照指令徑直走到聶俊林面前。
“聶俊林,跟我去打車,送你回去。”
“啊,右薇,你來了。”聶俊林有些迷糊的喃喃道,看着姜右薇這個同學,思緒有些從職場迴歸了學校。
心細的於魚頓時發現了這個剛走進包房,穿着黑色蕾絲花邊長裙的女孩子比聶俊林左邊坐的于娜更有威脅,首先是這個女孩子明顯比旁邊的人要不客氣得多,其他人叫聶俊林大哥,或者店長,只有她是直呼名字,可見其地位,還有就是聶俊林看到她時眼神明顯變了,這就是信號。
危險的信號。
剛發現聶俊林別樣魅力的於魚當然不能無視這個信號,於是手上抓緊了聶俊林又往自己寬闊的胸懷靠了靠,引得小聶同學一陣哼哼,隨即有些驕傲的看着姜右薇。
“不用了,一會我送他回去。”
收到明確信息的姜右薇當然樂得輕鬆的離去,又回到錢才身邊,指了指於魚。
“她說她送聶俊林回去。”
“哦,那行吧。”
錢纔是個合格的僚機,哪能耽誤兄弟的性福,雖然他也不知道聶俊林是不是小處男,事後會不會後悔,但人是他自己召來Z市的,別說他沒想法,錢纔不信。
錢才和姜右薇走出去的時候和聶俊林打了個招呼,也跟他身邊的於魚打了個招呼,其他人他沒管,也不必打招呼,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徒留下了一個包間的衆人。
衆人中有感覺今天沒發揮好,應該和董事長多喝兩杯的孫航;有全場坐在錢才身邊不敢造次,現在看到快靠在聶俊林身上的于娜,又有點後悔剛纔應該大膽一點,懊悔自己不爭氣的尹嬌嬌;有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業績上超過尹嬌嬌,奪得董事長身邊寶座榮譽的楊蕙;也有其他看到大領導走了,趕緊討好二領導和三領導的教練們。
當然,還有一臉懵B,想着錢才咋走了的聶俊林,還有身邊各懷心事的左右護法於魚于娜。
……
車上。
錢才已經睡着了,這次沒像上次一樣爛醉,就是喝懵了,這種狀態下的錢纔好像不會像平時一樣給人心理壓力,前排的李廣平顯得很輕鬆,但姜右薇承受的壓力要比平時大得多,錢才的毛楞腦袋正給她的肩膀一個挺大的45度角的正壓力,錢纔不僅是靠在姜右薇的肩上,時不時的還會轉動腦袋,用她的紗質袖子擦擦口水。
姜右薇默默感受着來自肩膀的溼潤感,平時有點輕度潔癖的她此時沒有說什麼,只是後視鏡已經被李廣平掰了上去,她只能側頭偷偷地打量錢才,今天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爲錢才電話裡說的“來接我”是平時那種她提着錢才的包走在前面,錢才悠閒走在後面的那種接,完全沒反應過來今天已經畢業了的的錢才已經不會再帶一個裝書的包了,但她還得提上一個大活人。
說實話,本來安保組也上車了一個四月份才新加入的劉啓瑞,但看到錢才上車就抱着助理的胳膊,機靈的劉啓瑞意識到這可能屬於老闆的秘辛,只是腦子輕輕轉動,很隨便的跟李廣平借了一個口,就下了車去了後面的安保車。
畢竟一個今天得了口腔潰瘍的人確實不適合和老闆坐一個車,李廣平覺得很合理,要不是他得開車,其實他也覺得便秘了兩天的自己也不適合和後面的兩人坐一個車。
姜右薇倒是沒這麼多感覺,有點古靈精怪的她甚至還敢伸出手摸一摸錢才下巴剛剃出的胡茬子,但錢才就像剛出窩做了噩夢的小狗,不耐煩的哏嘰着,把腦袋轉了轉,覺得姜右薇的肩膀有點硌腦袋,又往下靠了靠,找到一處枕頭後又心安理得的睡去。
這下姜右薇就有點後悔了,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錢才,心裡很是異樣,完全沒有性啓蒙的她就算只是讀過幾本情愛小說,也知道這地方不能隨便給一個男人靠,但她沒找到把他頭掰上去,又不把他吵醒的方法,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能把他吵醒,吵醒了他可能就知道剛纔他幹了什麼,這樣兩個人都尷尬。
於是萬般無奈的她左右無招,只能用了老方法去搏一個希望——伸手又在他下巴撓了撓,沒想到這次錢小狗更兇了,直接夢到了有其他狗搶他枕着睡的大骨頭,那怎麼能忍,於是他嗷嗚咬了一口,沒想到咬到了對面那隻狗的肚子,又軟又綿,可惜那狗肚子上好像還圍了個肚兜,讓他咬得有點不盡興。
這下姜右薇再也繃不住了,“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李廣平看了看已經上車就被他轉到天花板的後視鏡,啥也看不到,一下沒忍住降了車速回頭看了一眼,正和姜右薇的眼神來了個對視,這一眼可不得了了,老闆正把臉貼在姜助理上揉了又揉,好像在找個什麼物件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去,尷尬得他回身屁股連續挪動了三個方位也沒找到如剛纔回頭前一般舒適的坐姿。
姜右薇知道錢纔是真睡着了,如果是平時的他絕不會這麼哼哼唧唧的對着自己撒嬌,所以對他的行爲也有了最大限度的容忍,但是現在的姿勢實在讓她羞恥得說不出話,而且喉嚨裡發出可愛聲音的錢才居然激發出了這個小處女的一絲母性,姜右薇剛纔胸口捱了一下時很想給他一個大逼兜,但錢才折騰了兩下後居然又讓她不捨得把他吵醒,只好伸手把他整個身體抱住托起,收了兩人中間的扶手,然後任他倒下睡在自己腿上。
哎,睡就睡吧,靠就靠吧,反正比剛纔好,老孃也無力抵抗了。
他怎麼抱自己!……算了,抱就抱吧。
姜右薇心想。
好在現在錢纔回的是別墅,不用像以前三中家屬院一樣還得走100多米的園區路,還得扶他上樓,車直接停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別墅地下室門口,李廣平打了徐鳳的電話,然後幾個安保也下車站在車旁邊等着幫忙扶老闆上樓,他們想把老闆扶下車,但車內的盛況讓他們誰也不敢上手。
徐鳳開門後看到車內姜右薇的無奈情況,可沒跟錢才客氣,更沒給他留臉,做了一件姜右薇一路上想做而沒做的事情——拉開車門,強行解開了抱在姜助理小蠻腰上的鹹豬手,然後給了靠在姜助理腿上的錢才一個大嘴巴子。
“起來!”徐鳳低聲冷靜說道。
錢才突然就坐起來了。
“走!”
錢才迷迷糊糊下了車。
“上樓!自己走!”
錢才搖搖晃晃跟着徐鳳上了樓,臨走時徐鳳給了姜右薇一個抱歉的眼神。
車裡的人和旁邊站着的幾個安保都驚呆了。
剛纔怎麼拉都磨嘰的醉酒老闆,竟然被一個大嘴巴子,就跟趕屍一樣輕輕鬆鬆自己跟着走了?
一個簡簡單單的大逼兜和幾聲低喝,就能喚醒老闆心底最深處的奴性??
在場的人都感覺自己掌握了一個誰也不敢去試試的財富密碼,畢竟誰也不知道觸發這個通關秘籍的前置條件是什麼,可能試試就逝世,也許在場的所有人裡,只有車上坐着這位年輕漂亮的姜助理有機會驗證了。
……
翌日早晨, 大腦已經重新開機的錢才被徐鳳叫着起了牀,下樓走到廚房喝了兩口桌上的熱牛奶,徐鳳正在給他煮麪,錢才摸了摸臉,感覺挺疼,遂問起昨晚是怎麼回來的,徐鳳板着個臉說了昨晚她看到的情況,還詳細描寫了姜助理從臉紅到了脖根的場景,然後大罵他別仗着有兩個錢就欺負人家,人家是籤合同賣給你了,但賣的是工作時間,不是賣身。
錢才愣坐在那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如此禽獸,躺在人家腿上,還抱着人家的腰。
徐鳳懶得理他,煮好面燙了兩根豌豆尖,然後又給他煎了個雞蛋,端到餐桌上,看到錢才紅紅的臉,想到罵也罵了,咬牙又去麪包機打了塊熱麪包,作爲昨晚含怒出手的補償。
經過一個多月的適應,現在老錢家的生活開始有了點富人家的款,雖然兩口子還是拒絕錢才說要找個保姆的建議,但是早上早餐會做上兩三種,買菜會買一車,囤上一整個大冰箱的各類肉品,中餐晚餐五六個菜——當然得是老媽在家的時候才行。徐鳳和一些以前過得挺好的同學又聯繫了起來,會偶爾約着一起去逛街,美容院做個臉,錢老爹也不再天天蹲在電視前,每天早上晚上會出去小區散散步嘿嘿哈哈的吼上兩聲,偶爾還會換上徐鳳買的運動裝小跑兩下,這一切其實源於老百姓骨子裡最根深蒂固的想法,有錢了,就是瓷器,就得惜命。
這一切都是家裡這個別人誇讚的“從小就懂事”,知道掙錢的兒子帶來的。
但是!
也不能隨隨便便欺負人家家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