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錢才感覺有點咳嗽。
咳了一陣，感覺有點心慌，趕緊發了信息給胡蔚，問她有沒有咳，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錢才心安了許多，還是囑咐了一句，新家還是得過兩個月再去住，感覺住了一晚上，頭暈乎乎的。
胡蔚趕緊打電話過來問他是不是感冒了，說他昨晚一直哼哼唧唧的蹬被子，她起來給他蓋了好幾次。
昨晚天挺冷的，新房子又不敢開着空調亂吹，還開了窗透氣。
胡蔚還說錢才昨晚睡得十分鬧騰，還講了夢話，這一下給錢才嚇着了，也不敢問，只能從胡蔚的語氣判斷，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講的東西。
昨晚他夢到米舒了。
不是春夢，是噩夢。
睡前他腦子裡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隔壁樓層的米舒，老害怕米舒看到自己房子燈亮着，從陽臺邊喊自己一嗓子，還專門起牀關掉了光亮並不強的走廊燈。
住自己的房子，搞得跟特麼偷情似的。
於是睡前念念不忘，夢裡必有迴響。
他夢到米舒用鑰匙開門進了自己的房子，進屋後自己正和胡蔚，羅玉在一邊聊天一邊燙着火鍋，米舒說了好一番話，然後哭着跑出去，過了一會，她爸來了，還帶了把槍，一槍把自己打醒了。
中間其實還有些細節，但醒來後都忘了大半。
因爲嚇醒後看到身旁安靜的胡蔚，他又迷迷糊糊睡過去，隨後做了個自己變成國內首富瘋狂掙鈔票的美夢，醒來的時候還發現枕頭邊有點口水。
一個噩夢醒來後心生慶幸，一個美夢醒來後，卻心有餘悸。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他的潛意識裡一直不相信自己已經是個首富了，也可能是真正的首富生活並不像他前世想象的一般開心，生活還是那般生活，比前世忙碌，一日三餐一張牀，甚至還得考慮到個人形象，無法放開了享受。
一番思考，再次把前一個噩夢淡忘了許多，被槍打到的心臟，也沒有這麼痛了。
回到辦公室，他關着門發了一個小時的呆，隨後開始咳嗽。
掛了胡蔚的電話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思維開始嫁接上當下的生活。
有些事還是值得反思的。
他骨子裡還是沒有脫離一個企業主的意識，把自己置身於一個無窮無盡的工作形態中，別說國內首富，他的生活質量連Z市的首富，鍾樊柯他乾爹柯博華都趕不上。
只能默默長出了一口氣。
就這一年，等到03年把基礎打好，以後就脫離日常工作，至少要把一些日常文件和銷售的工作脫手，培養起一批精兵悍將。
每次都想得挺好，結果被各種事情擾亂了自己的計劃，這樣不行。
錢才用十分鐘的時間，整理好了桌上的文件，分成了兩堆。
隨手擡手，拿起手機。
效率。
他腦中閃過這個詞，放下手機，起身，開門，往前走，看到正在靠門第一間辦公室的李蜀光正在用電腦打着什麼東西，擡手敲了敲玻璃門。
李蜀光有些驚詫，起身開了門。
“董事長，您什麼時候來的？”
“來一下。”
他並未回答，轉身進了辦公室，李蜀光沒說話，緊跟其後。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可能有大事發生。
“你最近這段時間，有什麼收穫？”
錢才把沙發上的錢大狗揪到桌上，拍了拍沙發上的毛，在新換的茶盤上拿起水壺，倒了陳水重新灌了一壺，開了水加熱，準備沏茶。
這陣功夫，李蜀光也沉吟過了開口講話。
“主要還是集團的日常工作，也大概弄清楚了集團的發展戰略。”
說完，覺得不太對，又補充了一句。
“應該是你心裡的發展戰略。”
“嗯，說說。”
錢才並未驚奇，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的把自己的東西露給他看，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那他就永遠幹個秘書好了。
“我主要還是從資金使用計劃和你個人投入的精力上判斷，根據目前擬定的計劃，我猜測董事長伱的近期目的在營造一個穩定的輸血環境。
我們自己原有的超市，礦泉水，零售公司…這個零售公司準確來說應該分爲供應端，自有工廠和銷售培訓中心三大塊，再加上物流，形成一個線下的造血閉環。
房地產業務，我開始以爲是投資性質，但是現在在開發上進行了這麼大的投入，你是想自運營，但我沒想通你的最終目的。
線上的目前有四個板塊，我們自己的論壇和微博，屬於網絡營銷，還有投資入股的網易和阿里巴巴，佔股量不低，應該都屬於造血板塊，你的目的應該都在於股市潛力。
互聯網的股市環境正在逐步回暖，這兩家公司的股份如果在高處拋售，會給集團帶來巨大的現金流，還有，我看到你給滕訊的方案，應該是有一筆交易。”
一番話的功夫，水已經燒漲，李蜀光準備上手泡茶，錢才擡手攔住了他。
“房地產算是我一個私人情懷，你猜不到也很正常，不過你說是投資，沒有問題，我開發是想拖長售賣時間，現在還不是出手的好時候，自行開發，也可以在這片土地打上我們蔚來自己的印記。
不過阿里巴巴的股份我是不打算賣的，從這個集團的後續發展裡，我相信你會看到我們和阿里合作的空間。”
李蜀光點點頭：“淘寶和天貓，已經有合作了，不過我覺得線上的業務，我們自己來做線上平臺更合適，而且我也去他們的網站體驗了一下購物流程，以他們目前的水平，這種消費方式要被大部份網民接受，恐怕很難。”
錢才點點頭，不置可否：“凡事是有發展的，既有外部互聯網發展的推動，也有內部改造，只能說我看好他們吧，什麼都要自己做，不可能，一天24小時，我就一個腦袋一雙腿，做不了這麼多事情，與其什麼都自己動手從零開始，還不如想想辦法，掌控一個成熟的團隊。”
李蜀光恍然點點頭：“你是想控股他們。”
錢才笑了笑：“我沒說，我只說了深度合作而已，剛纔你講得…對了大半吧，造血的目的呢？”
李蜀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董事長，你的內心很複雜，似乎遊移不定，不過我覺得芯片研究可能不是什麼好選擇。”
錢才撓了撓頭，細想了一下，他和劉斥平的接觸並不多，不明白自己的投資戰略也正常。
況且在他眼裡，或許蔚來本身才是最值得投資的公司。
不重要。
隨着自己一步步做，他會懂的。
說服了自己，錢才盯着李蜀光開口道。
“你從今天開始協助我處理一些文件吧。”
說罷，指着桌上分好的兩堆文件。
“左邊那一堆是你的，拿去批覆，批覆完我負責簽字，不確定的拿來問我。”
李蜀光擡了擡眼，也知道錢才找他來的目的就在於此。
“好。”
李蜀光說完就要起身，錢才擡手壓了壓。
“茶，別白瞎了，給你泡的，喝完再走，辛苦你了，我下去一趟。”
錢才說罷，把李蜀光留在辦公室，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又回身把好不容易睡着的錢大狗拎了起來。
“喵～！”
…
56樓。
錢纔出電梯，放錢大狗落了地，肥胖的身軀立馬三檔起步，原地加速了幾步向前飛奔，找了個就近的快樂老家，跟個大耗子一樣鑽了進去。
裡面又是幾個女孩子開心大叫。
走到網絡公司區域的時候，發現姜右薇正在會議室跟幾個公司管理層討論什麼。
“咚咚。”
錢才敲了敲門。
裡面立馬走人站了起來。
“董事長好！”
“董事長你回來了！太好了！”
姜右薇立馬也站起來，臉上露出個“救星來了”的表情，有些雀躍地快步走過來。
“咋了？CSS和Java的動態效果做完了嗎？”
錢才左手揣進兜，昂了昂下巴問道。
姜右薇立馬點了點頭，小嘴開始吧啦吧啦：“很快，估計就在節後兩天就能投入測試，排除一下BUG和未決問題就能隨時上線！我們剛纔正在討論用戶黏性的問題，幾個人都是搞網絡技術的，半天沒有結果，正準備上去找代總求助呢！”
錢才右手撓了撓頭：“倒是把你們忘了，你們的策劃得專門組建一個辦公室，我一會讓人力曾總給你們做個規劃，近期安排個招聘。”
說罷，徑直走進了會議室。
姜右薇跟在後面，有些無奈道：“哪有多餘的辦公室啊，56樓都佔滿了。”
錢才愣了一下。
這層樓隔了六十來個辦公室，全用完了？
隨後面不改色的擺擺手：“這事你自己去協調，你是老闆，還是董事會秘書，安排你來，除了學習，也是幫網絡公司調節一些事的，你只要把你的幾個職務發揮好，這點事很快解決…倪老呢？”
錢纔下來，主要就是找倪光楠的，他打算把倪光楠帶着，一起去趟部裡。
“師父在工程部那邊。”
錢才點了點頭，找了個側邊的位置坐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來都來了，說說吧？什麼問題？”
姜右薇走到主位，扶着座椅靠背，對着劉省三擡了擡手。
“劉總，說說吧。”
錢才暗暗撇了撇嘴。
倒是有幾分領導風範了…不過，這模仿自己的痕跡太重啊！
劉省三雙手搭在桌面，把椅子向前僜了僜。
“董事長，是這樣的，我們剛纔在討論要不要對一些更新量比較高的博主進行一些獎勵，比如更新多少條有價值內容，能獲得免費會員，專屬圖標等，總之就是把您給認證明星的部分東西給一些高質量博主。
我們微博前期的內容太少，而且有圖片上傳能力的用戶也並不多，沒有具有吸引力的內容，很難把用戶流下來啊！還有幾個我們投放廣告的門戶網站，如果我們做起來了，人家會不會發現這種模式進行跟風？”
錢才點了點頭。
這幾個搞網絡的，也算是商量出了點實際的問題。
“前一個問題，很好解決，在我們自己的領域就能找到答案，論壇上本身就有大批量的高品質內容用戶，可以從後臺對一批人發起兼職招聘。
甚至你們可以去各大平臺尋找一批水軍，花錢就能解決，還有，我們內部的員工也可以發動起來嘛，定個KPI，每人，每天，多少賬號，多少條圖片微博。
我們集團的美女員工，電腦，這麼多，拍拍照片，發個微博，這是什麼難事？主動跟各部門商量一下，前期沒有人，我們就從自己的人裡暗箱培養幾個大流量高質量博主嘛，就當搞個內部的美女評選，就從網上的稱讚量定輸贏，第一到第十名都有獎金，美女是永恆不變的話題。”
“水軍？之前我們打仲鼎輿論戰那種形式？”
劉省三聽得眼神漸亮，當初他在網絡辦公室一待就是好幾天，這招他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