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您知道這家公司?”
看情況,胡道遠和成瑾梅都知道啊。
胡道遠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錢才,覺得他某些方面還是有些衝動,於是斟詞酌句道。
“知道,這家企業整合的公司很多,整合過程中還有股權出讓,所以股權結構並不簡單,股東很多…都在京城。”
“哦……”錢才恍然。
明白了。
同一家公司的股份有時候也能變成紐帶,這就相當於一個俱樂部了。
還是有利益存在的俱樂部,同時由股份限制了人數,這個股份可以視爲一張入場券,同一家公司的股東出讓股權需要超半數股東認可,否則可以同等條件回購,這特麼不就是天然的准入制度嗎?而且堂堂正正,甚至還能登報。
自己以前玩淺了啊!
搞什麼俱樂部?直接搞兩家公司!整個圈子聚會,就是股東大會,內圈聚會,就是董事會!
“人員複雜。”胡道遠又提醒了一句。
錢才點點頭,胡道遠嘴裡專門提起一句的“人員”,肯定不是屠豬販狗之流。
長安居,大不易啊。
想要在那兒討口飯吃,沒點本事人脈,還真不好混。
提醒和請教也到此爲止,接下來的話,不好再問了,胡道遠提醒了自己這家公司不簡單,自己也提醒了胡道遠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剩下的,就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對於周家偶然使點小絆子的行爲,錢才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家人觀其行爲就能知其發展上限,如果沒有了他們老爺子護着,恐怕很快就要手捧…玩蛋,不過這個周老五辦事,完全沒有底線,還是儘快把爹媽弄到滬上來爲好。
胡蔚從兩人對話,大概也聽出了端倪,有些緊張地問道。
“是不是周…”
“不是。”錢才擺擺手打斷,並不想讓她摻合,想了想,又解釋道。
“就是最近這家公司開始涉足零售行業,聽說還在建水廠,規模比較大,所以我找胡叔打聽打聽,不過就是商業競爭而已,沒什麼問題。”
胡蔚眨巴眨巴眼,“哦”了一聲,不再追問。
成瑾梅暗暗平了口氣。
她就怕胡蔚亂問,周家的事雖然告一段落,但她在這個圈子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她深知相熟的幾家人的秉性,周家二代的幾個出頭的兄弟,除了周老二脾氣隨和,其他都是極要面子的。
胡道遠彷彿也想起什麼事,開口道。
“對了,你昨天不是說要入股那個…蘇果嗎?有件事我忘了提醒你,周方昌現在南京。”
錢才一愣,隨後拍了拍腦袋。
對。
忘了這個周老三了,錢才第一次送胡蔚回林城的時候,還聽到了的!
媽的,南京不僅有朋友,還有對手啊!
老童怎麼沒給自己打電話?別搞得被自己牽連,被周家報復了,這個人情就難還了!
“對對對,胡叔,我打個電話!”
錢才當即站起,指了指胡蔚的房間,作詢問之態,畢竟是胡蔚閨房。
胡蔚立即點了點頭:“快去吧!”
錢才站着沒動。
成瑾梅看了看胡道遠。
“去吧。”胡道遠喝了口茶。
錢才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胡蔚的房間。
一進去,就看到了光亮,是胡蔚用補光燈養的那顆小綠植,去仁恆濱江園的時候放在陽臺上,回家的時候又給帶回來了。
房間裡有股子淡淡清香。
錢纔開了燈,輕坐在牀邊,打通了童世才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嗯,講。”童世纔好像在吃東西。
“童叔,蘇果的事…怎麼樣了?”錢才本想開口講別辦了,聽他淡定的態度,又猶豫道。
“正在辦。”童世才說着,有些“簌簌”的聲音。
錢才這次聽清了,是在吃麪。
“不好辦的話…就別辦了,那邊有個比較麻煩的人,他們家跟我不太對付。”
“我知道,姓周,對吧?家裡京城的…不對,湘省的。”
童世才說話的態度很淡定,聽得錢才更加驚奇。
不,是震驚。
這尼瑪……不愧是敢強行騷擾徐部的男人。
童世纔不等他震驚完,繼續問道。
“你是怎麼惹上他的?”
“嗨…家裡的事,我女朋友,跟他們家老大的兒子原來有個狗屁口頭婚約,被我撕了。”
錢才說着,聲音小了一些,小心地按着門把手,看了一下外面,發現外面電視聲挺大,又輕輕關上。
“米家那個姑娘跟他們家有婚約?”
錢纔再次震驚:“童老頭,你在我們公司的監控到底安沒安啊?我女朋友是誰你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童世才聲音大了一些,那邊傳來筷子拍在碗上的聲音。
“…童薇薇呢?沒跟你聊過?”錢才試探道。
“丫頭最近跟我生氣了,鍾樊柯那個小子跟一個女孩子糾纏不清……對了,這件事你幫我打聽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錢才頓時摸了摸額頭,感覺正事都要被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給壓下去了。
童薇薇生氣了?什麼意思?
她到底有沒有意思?
“這事我知道,沒處,就是朋友階段,烈郎怕纏女嘛…不過我可不保證他們不會處。”
童世才沉默了一陣。
“那就算了,這個鍾小子沒福分,讓他玩他的去吧。”
童世才的語氣,明顯是生氣了,不過好歹沒打什麼讓他爲難的主意,這讓錢才很欣慰。
剛想到這。
“你幫我跟那個鍾小子轉達一聲,以後別見我家薇薇了,我們家不歡迎他。”
錢才臉上跟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這…
“你要不知會一下柯董得了唄?”
“我和老柯是朋友,這是小輩的事情,我怎麼知會?我幫你辦這麼難辦的事,你就帶句話,很麻煩嗎?”
我日。
錢纔有些接不上話。
這要求…說合理也合理。
但這事是因我而起啊!前世人家倆結婚了的,過得也挺好,還有仨孩子,你讓我怎麼去說?
造孽啊!
錢才只能不回答這事,和個稀泥:“這事要難辦…你就別辦了,人家勢力挺大,真因爲我得罪了,你不好辦。”
童世才笑了一聲:“不難辦。”
“啊?”
“周方昌來南京時拜訪過我老爸,跟他打個招呼,他得給個面子,他兄弟的事是他兄弟的事,他出了家門在外,就是一個個體,他自己有他自己的事要辦,懂嗎?”
錢才聽得有些嗔目結舌。
“你的意思是…周方昌,不一定幫他大哥?”
“不是不一定,他已經找理由出差去了,我辦成這件事之前,他都不在南京,如果我這邊敲定了,你要儘快辦完接下來的事,前後最多一個半月,這是我用條件換的,而且辦成之前,一定注意,不要接受報道。”
錢才聽得臉抽了抽。
這堡壘竟然能讓老童從內部打破。
他想過能養得起童老大童老二這麼兩兄弟的老爺子不是凡人,但他真沒想到,能牛B到讓周老三裝聾作啞。
“…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了?其實蘇果…”
“我有我的想法,你好好辦你的事,周方昌不會成爲你的阻礙就是了,他家老頭子應該是手裡有資源,沒給他,他也有氣,最主要的是他自己要想辦法上進,有些事,你不要想當然。”
“哦……”錢才點了點頭,有些悟了,隨後又辯解道。
“這事我倆有信息差,我怎麼能想到?”
“信息差…對,信息不對等……你怎麼有這麼多好詞?你哪個星球來的?”童世才疑惑道。
錢才一時想不起這詞啥時候傳播開的,心念急轉,道:“都說了,讓你多上網!”
“網上的嗎?”
“肯定啊!在我們微博註冊個賬號,多看看,好用的詞和概念,多了!知道什麼叫風口嗎?戀愛腦知道嗎?啥叫鎖了,啥叫磕到了,知道嗎?”
錢才一股腦把自己前段時間安排的一些網絡詞彙全部拿出來,轟擊童世才的大腦。
一陣沉默。
錢才笑了笑:“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被我一番話說得很上頭,上頭知道啥意思不?就是很激動,激動到昏沉。”
半晌。
“互聯網上有這麼多新東西?都開始搞文字革命了?”
童世才說着,好勝心上頭。
“不跟你說了,晚上我看看。”
“得,元宵安康童叔!”
“等等,鍾樊…”
錢才啪地掛了電話,反手就接上一個關機動作。
媽的,好不容易磨過去了,這老頭真不好糊弄。
錢纔打完電話,心中大定,隨後捏緊電話,又提醒了自己一次。
人脈。
如果沒有童世才這個多方面捆綁的人脈,這次華東的擴張,搞不好會有很多麻煩事。
不一定能阻礙自己什麼,畢竟蔚來現在名聲在外,這又是大抓經濟的大環境…但可能會浪費很多時機。
有了閒心,轉頭看了看胡蔚的房間,發現除了一些書,這個房間並沒有太多她的痕跡。
不過站起來注意看了看,忍不住一樂。
牀靠裡的小凳子上堆着一摞整齊的衣服,還放了一個小行李箱,這丫頭大概是收拾了家裡的衣服,準備和自己回仁恆濱江園了。
錢纔在臉上抹了一把,把笑意抹平,畢竟接下來要講的事得謙虛,免得讓老胡覺得自己是在得意。
走出房間時,錢才面色如常。
“怎麼樣?”胡道遠不知他給誰打電話,只是看他很急,關心了一句。
這小子商業天賦驚人,有些事要是因爲這層層關係網耽誤了,挺可惜的。
成瑾梅也認真觀察着他臉上有沒有後悔跟周家放對的神色。
錢纔有些猶疑不定的神色道:“應該…沒問題吧?主要還得看能不能出價壓下華潤,周…周副市長已經出差去了。”
爲了不讓胡道遠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背後叫他“胡老二”,錢才還是憋着自己的語言系統,把“周老三”強行改了個口。
“出差去了?什麼意思?”成瑾梅率先驚疑道。
胡蔚的卡姿蘭大眼睛盯着讓她驚喜不斷的豬,剛纔錢才進去,父母隱晦的聊了聊周方昌,好像都有些消極態度,這讓她很是憂心。
這意思是…解決了?
“出差…就是他短時間不會在南京,我入股蘇果這段時間。”
這話一出,胡道遠眼神也有些異樣了,忍不住開口道。
“你託了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