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極爲靠近內克島,所以艦隊的防空安排也是相當緊湊的,三個小隊的戰鬥機分散在了艦隊的東面,東南,以及南面三個方向上,還有兩個小隊的戰鬥機在艦隊的西面與西北方向上。這些戰鬥機的防空巡邏半徑已經縮小到了20海里,其巡邏密度是相當高的,在暫時還不能使用艦隊裡的雷達的情況下,必須要儘量確保防空巡邏密度,不能讓敵人的偵察機輕易的到達艦隊上空。
談仁皓在中午的時候來到了司令艙,郝東覺仍然在他的位置上堅持着。
“還是沒有發現,也許斯普魯恩斯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韓紹鋒沒有電報來嗎?”
“發了四封電報來,不過都沒有關於美軍轟炸機的消息。”
談仁皓皺了下眉毛。”好了,你去休息吧,傍晚再來。”
郝東覺打了個呵欠,他也確實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
“將軍,有發現!”
走到司令艙門邊的郝東覺立即停下了腳步。
“西南方向出現一架美軍偵察機,戰鬥機已經過去了!”
這下,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這表示艦隊很有可能暴露了,就算那架偵察機來不及飛到艦隊上空,可只要遭到戰鬥機攔截,那麼就會知道這邊有唐帝國的航母在活動,也就是第一特混艦隊就在這附近哪個地方。五分鐘後,戰鬥機發回消息,那架美軍的遠程巡邏機已經被擊落了,就在距離艦隊大概20海里的距離上被擊落地。
“對方有沒有發出電報?”談仁皓朝負責監視無線電活動的軍官看了過去。
那名軍官點了點頭。”電報已經發出了。大概持續了30秒。”
“這不足以報告完整的情況……”
“但肯定有重要地信息發出去了。”談仁皓朝郝東覺看了過去,然後把航海蔘謀叫了過來,“艦隊轉向東北。全速航行。”
航海蔘謀沒有多問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一海域。至少得趕在美軍地遠程轟炸機,或者是更多的偵察機到來之前離開這裡。
“聯繫防空戰鬥機,還有偵察機,把新的會合點告訴他們。”談仁皓朝通信參謀下達了新的命令,然後纔對郝東覺說道。”這下我們麻煩大了,不過,這也許會促使斯普魯恩斯做出與我們決戰的決定。
“關鍵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斯普魯恩斯在哪。”
“他也沒有完全掌握我們的位置,而且,現在第五艦隊應該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就算斯普魯恩斯大概判斷出了我們的位置,他也無法立即派出轟炸機!”
郝東覺點了點頭。”先讓艦隊規避,如果躲得過今天的話,也許明天就能與第五艦隊決戰了。”
“你去……算了。你還是去休息吧。”談仁皓拍了下搭檔的肩膀,“養好精神,晚上再來替換我。能不能打贏,就得看今天能不能躲過敵人的打擊!”
郝東覺也沒有爭論什麼,在談仁皓重新部署艦隊防空任務,讓剩下的四個小隊的戰鬥機全部升空的時候。他回到自己的住艙去睡覺了。
艦隊在十分鐘內就加速到了30節以上,然後按照新的航向迅速向東北方向逃逸,也就是沿着艦隊與內克島地連線的切線方向逃跑,這是規避敵人打擊的最好地航線。此時,艦隊距離內克島大概有500海里,而美軍就算收到了準確的情報,也最多隻能派遣中型以上的轟炸機來對付艦隊,而這些轟炸機從準備到出發,再到飛到艦隊上空,怎麼也得花上四個小時的時間,而四個小時之內,艦隊可以跑出120海里以上,而要想在這麼大地範圍內找到艦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內克島上的機場容納能力有限,而且對付艦隊最有效的是SBD與TBD這類戰術轟炸機,而不是B-25,或者更大的轟炸機。因此,內克島上的美軍岸基轟炸機對艦隊的威脅並不大。
談仁皓也並不擔心受到內克島上的美軍轟炸機的攻擊,最大的麻煩是,艦隊的大概位置已經暴露了,斯普魯恩斯肯定會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出現在了內克島的西北方向上,而不是在內克島的西南方向上。那麼,他會怎麼辦?就算第五艦隊現在還沒有進入攻擊第一特混艦隊的海域,那麼斯普魯恩斯也會採取防範措施,肯定得改變航線,那麼,他會繼續前往內克島,還是去別的地方呢?
問題的關鍵也就在這裡,如果說之前談仁皓還能判斷第五艦隊將出現在內克島西北海域的話,那麼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斯普魯恩斯會往哪裡去了。這也讓他很是煩躁不安,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了,竟然就這麼給消失了,難道真的無法幹掉斯普魯恩斯嗎?
“將軍,戰鬥機都升空了,艦隊需要轉向嗎?”
“不,暫時不用。”談仁皓搖了搖頭,他仍然看着海圖在思索着。
“那要不要讓雷達開機,這樣……”
“不用,安排兩個中隊的戰鬥機在艦隊南面120度範圍內巡邏,有敵人偵察機靠近的話,立即擊落。”談仁皓朝航海蔘謀看了一眼,“你們也準備去休息吧。”
“換班的時間還早呢。”
談仁皓笑了起來,他忘記現在纔是中午,距離換班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那你們去忙吧,有消息再來告訴我。另外,按照參謀長的安排,下午的偵察工作繼續進行。”
航海蔘謀沒有再打擾司令官,此時所有人都知道,艦隊得逃避敵人的打擊,同時得做好戰鬥準備,也許敵人就在附近某個地方。
司令艙裡安靜了下來,除了電臺發出的滴答聲外。參謀都在做着自己的本質工作,談仁皓也逐漸冷靜了下來,接着。他意識到,也許這次暴露不是壞事。
如果斯普魯恩斯不知道第一特混艦隊的行蹤。而只是通過猜測來判斷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的話,他肯定不敢輕易與第一特混艦隊決戰。在雙方態勢均衡地情況下,斯普魯恩斯在戰術指揮上是沒有多少優勢可言的,而他手裡地實力又比第一特混艦隊差,如果真的幹上的話。對斯普魯恩斯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而唐帝國海軍現在可以承受一定的損失,而美國海軍卻無法承受任何地損失。因此,斯普魯恩斯在掌握第一特混艦隊行蹤之前,是肯定不會主動尋找第一特混艦隊決戰的。
如果這正是第五艦隊一直避而不戰的原因的話,那麼這次第一特混艦隊暴露,就將成爲斯普魯恩斯做出與第一特混艦隊決戰的重要因素。
那面就是美軍岸基戰鬥機的巡邏海域,而只要第五艦隊進入了這一海域,那麼就可以得到保護。這樣。斯普魯恩斯就可以集中艦隊的航空打擊力量,全力以赴的攻擊第一特混艦隊,利用岸基戰鬥機掩護第五艦隊。相反。第一特混艦隊則得利用自身的力量隊伍第五艦隊,同時還得保護自己的安全。顯然,態勢已經轉爲對第五艦隊有利了。如果斯普魯恩斯能夠迅速地進入岸基戰鬥機的掩護區域,而且避免過早被第一特混艦隊發現的話。那麼,他就擁有了足夠地優勢。
談仁皓始終沒有懷疑一點,那就是斯普魯恩斯殲滅第一特混艦隊的決心。這也正是斯普魯恩斯的特點,也許尼米茲把守住加德納島看得比殲滅第一特混艦隊更重要,可斯普魯恩斯肯定會把殲滅第一特混艦隊做爲首要任務。那麼,斯普魯恩斯就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而且,這很有可能是他唯一能夠把握住的一次機會。
想到這,談仁皓心裡有點眉目了。如果第五艦隊就在附近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肯定會利用夜色的掩護返回岸基戰鬥機的掩護海域,然後在天亮的時候安排偵察機尋找第一特混艦隊,尋求與第一特混艦隊決戰的機會。同樣的,斯普魯恩斯不會懷疑第一特混艦隊前來決戰的決心,不然,跑到內克島西北海域來做什麼?那麼,斯普魯恩斯就肯定相信,第一特混艦隊即使是在暴露之後,也將在內克島北部海域活動,並且在夜間機動,準備在白天作戰。可問題是,斯普魯恩斯會怎麼判斷第一特混艦隊的行蹤呢?
談仁皓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艦隊向北規避,這樣,艦隊就可以儘快脫離美軍岸基轟炸機的打擊。那麼,斯普魯恩斯也應該想到這一點,所以,他肯定會將艦隊放在內克島北面,距離內克島大概100到200海里的海域,等着第一特混艦隊在白天返回戰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不能直接南下,而是應該向西南,或者是東南方向轉移,避開斯普魯恩斯派出的偵察機。如果向東南轉移的話,那麼就將進入其他島嶼上的美軍偵察機的巡邏海域,也就是說,艦隊只能向西南方向轉移。
談仁皓迅速的在海圖上測算出了距離,如果艦隊在天黑之後再轉向西南的話,那麼在明天天亮的時候,就應該出現在內克島西偏北15到40度,距離內克島大概400到500海里的海域。如果斯普魯恩斯想到這一點1的話,那麼,他的艦隊就應該在晚上轉移到內克島西北,距離內克島150到250海里的海域。當談仁皓把兩片海域標出來的時候,突然明白了過來。
也許,這就是斯普魯恩斯選擇的決戰海域。
“艦隊準備轉向。”談仁皓把航海蔘謀叫了過來,同時他在海圖上標出了一條大概的航向出來,“我們能不能一直保持在30節以上的速度,至少堅持24個小時?”
航海蔘謀遲疑了一下,說道:“問題應該不大,不過可能會出現戰艦掉隊的情況。”
“那就做好準備,如果有戰艦掉隊的話,就單獨返回加德納島,去魏東北那裡報道,或者是在後面跟着艦隊航行。主要是,三艘航母不能掉隊!”
“這個問題不大,航母上的動力系統都做過全面檢修。”
“那就好。”談仁皓點了點頭,“這是新的航線,你重新設計一下,我們的偵察機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小時後,第二批偵察機就該返航了。”
“那麼,在偵察機回到艦隊附近之後,艦隊立即轉向。”談仁皓朝航海蔘謀看了一眼,“取消下午的偵察活動,讓飛行員都養好精神,半個小時內,你把這條航線的具體參數確定下來,目的只有一個,在明天天亮前一個小時,我們必須得到達這一海域!”
航海蔘謀朝司令官在海圖上標出的海域看了一眼,然後就有點遲疑了。”要不要去叫參謀長……”
“不用,讓他多睡一會吧。”談仁皓長出了口氣,“艦隊防空仍然得注意,轉向之後,把防空重點安排在艦隊的西北120度方向上。”
航海蔘謀也不多說什麼了,立即就去執行司令官的命令。自從取消了作戰參謀之後,航海蔘謀是艦隊裡的三號人物,而且也是艦隊司令官最倚重的參謀人員之一。
談仁皓坐了一下來,在這短短半個小時內,他把最後的一點希望都押上去了。如果他的判斷準確的話,那麼就可以給斯普魯恩斯一個漂亮的鉤拳,讓斯普魯恩斯找不着北,如果他的判斷錯誤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下午,談仁皓都有點不安的感覺,艦隊幾乎是擦着美軍偵察機覆蓋的範圍駛過,如果再暴露一次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徹底完蛋了。從安全考慮,談仁皓應該使用雷達,可他沒有讓雷達啓動。他必須要賭上這一把,只要天色暗下來,那他就有很大的獲勝希望,至少,斯普魯恩斯不會想到對手會來這麼反常的一招,因爲談仁皓自己也沒有立即考慮到這一招,而等斯普魯恩斯明白的時候,也許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