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軍營外的市場

如今林場山腳下這座臨時街市,比一個月之前至少要擴充了三倍,摩雲嶺的戰役不僅吸引了大批商隊涌入,同時一些匠師們也都趕到了這座位於漢達納爾郡邊緣處的營地。

這條臨時街市向外延伸出很長一段,漸漸地,新來到這裡的商人們開始不滿足只有一條街,於是商人們又在街市的旁邊開重新開闢出另外一條街,那間新鐵匠鋪便在這條街上,這裡雖然距離軍營更遠了一些,但是卻緊鄰河邊。

這座臨時搭建的鐵匠鋪其實也是格外的簡單,除了兩座帳篷之外,在空地上擺着一隻大號砧板,砧板旁邊是用火岩石板壘砌起來的兩座熔爐,熔爐之間互相連通,在熔爐一側擺着一隻大號風匣,這種爐臺沒辦法熔鍊鐵礦,但是精鍛之類的卻是沒什麼問題。

拉金將何博強蘇爾達克兩人帶到了鐵匠鋪前面,剛好看到一位精赤着上身,身上繫着一條皮圍裙的魁梧大漢手握鐵錘,正在鍛打着一根燒紅的鐵條,旁邊有位年輕的夥計蹲在風匣旁邊,猛拉推手,每次推動風匣的時候,都會有青色的火焰從火爐中暴漲出尺許高。

等到那根鐵條被燒得通紅,魁梧大漢手便將爐裡的鐵條拿到砧板上用力鍛打。

何博強在旁邊看了一小會兒,一把騎士長劍刃鋒部分慢慢從鐵匠手上砸出了雛形。

帳篷外面很隨意地擺着一排木架子,上面倒是擺着不少鐵器的胚料,也有一些半成品的刀劍,除了這些,還有鎬鋤馬掌鐵鍋這類鐵器。

這時候,魁梧大漢看到門口有人,才重新將變冷的鐵條插回火爐中。

他放下了手裡的鐵錘,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徑直走到蘇爾達克的面前,帶着憨厚的笑容,對蘇爾達克說:“這位長官,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

蘇爾達克從何博強手裡接過那把有些捲刃的羅馬劍,劍刃上的花紋裡面浸滿了紫色血污,整個劍刃上都帶有濃重的血腥味。

蘇爾達克將羅馬劍擺在鐵匠面前,說道:

“我想修補一下這柄羅馬劍,你這兒能在羅馬劍的刃口重新包一層鋼刃嗎?”

魁梧大漢伸手拿起羅馬劍,用拇指在劍刃處颳了刮,有用一塊油石在刃鋒處來回磨了兩下,看到劍刃的刃口沒怎麼磨損,便將羅馬劍遞給蘇爾達克說:

“想要重新包刃當然可以,不過您這柄劍雖然刃口捲了,卻沒有傷的太嚴重,無需重新包鋼刃,好好打磨一下刃口還可以使用很久的。”

說着,手裡的油石不斷的在羅馬劍上來回擦拭幾下,果然捲刃的地方不再那麼難看。

蘇爾達克看了一眼何博強,隨後在這把羅馬劍上比了一下說:

“我打算將這柄羅馬劍加長一些,這柄羅馬劍不僅有些短,對我來說還有點太輕了。”

他這些話都是代何博強來說的,鐵匠聽到蘇爾達克這樣說,便點頭答應下來:

“好吧,我明白了,如您所願,我可以爲您增加羅馬劍的長度和重量,不過劍刃上就有的花紋恐怕沒辦法保留了,我並不擅長在劍上篆刻花紋,只能用疊鍛法將刃口的包鋼鍛出層紋來,這個您能否接受?”

蘇爾達克非常乾脆的說道:“可以!”

很快,鐵匠與蘇爾達克商量好具體的細節。

如果是簡單的修補,這樣一把羅馬劍頂多需要三五枚銀鏰兒,但是蘇爾達克要求鐵匠在原本的羅馬劍坯料的基礎上,不僅重新爲羅馬劍包鋼刃,還要讓這柄羅馬劍加長增重,這樣一來,這柄羅馬劍就需要額爲添加一些鐵,所以這柄羅馬劍的維修費用一下子飆升到了十五枚銀鏰兒。

這樣高昂的修補費用,對平民們來說幾乎快要趕得上學徒們半月薪水了。

不過在蘇爾達克看來,這位鐵匠收取的費用還是相當合理的,於是便將何博強手裡的羅馬劍交給了鐵匠,約好第二天傍晚就可以前來取劍,蘇爾達克也是很爽快地支付了一半的訂金。

隨後蘇爾達克又向這位身材魁梧的鐵匠問道:“你這賣不賣精鐵盾牌?”

那鐵匠一聽,卻是憨厚一笑,指着隔壁相鄰的一間店鋪說道:“兩位長官,如果您兩位想購買成品盾牌的話,不妨去那邊的店鋪逛一逛,那邊店裡有數種不同樣式的成品盾牌,而且價錢也不會比我這裡現打造出來的貴……”

……

在鐵匠鋪魁梧鐵匠豪邁的笑聲裡,何博強又跟着蘇爾達克走進鐵匠鋪隔壁第三家商鋪。

說是商鋪,其實也就是在帳篷前面擺了兩排武器架。

武器架上擺得只有一種防具,是各種形狀的盾牌,從黃花松木包裹着一層薄鐵皮的小圓盾,到硬橡木包裹着一層鐵皮的方盾,純粹精鐵鍛造的矮人鏈盾,堅固而輕便的騎士輕盾,上寬下窄呈現半梭型的鳶型盾,甚至還有用惡鬼胸部肋骨切成的骨盾,用青銅打造的青銅盾等等,應有盡有。

這是專門出售盾牌的盾牌商人,這裡些盾牌中要屬青銅盾最爲昂貴,不過吸引何博強和蘇爾達克兩人目光的還是那面骨盾,那面骨質盾牌其實就是惡鬼的胸骨和肋骨,在盾牌後面有着很堅實的金屬託架,因此這面骨盾設計得非常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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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湊到骨質盾牌前面,蘇爾達克一臉驚歎地說:“原來惡鬼們的胸骨還可以這樣用……”

看起來他十分後悔,沒有把之前惡鬼屍體充分利用起來,完全可以將那些惡鬼的胸骨鋸下來,製成這種看起來很奇特的骨盾。

盾牌商人是位相貌普通的老者,他聽到蘇爾達克這養的感嘆,連忙走出來接口說道:

“那有什麼,還有人用惡鬼腿骨製成碎骨大棒的,惡鬼身上的骨骼堅硬程度不亞於精鐵,而且這種盾牌在戰場上還有額外的妙用。”

蘇爾達克好奇地問:

“什麼妙用?”

何博強心說,你拿着人家同伴的胸骨上戰場,還能有什麼,自帶嘲諷效果唄……

果不其然,這位盾牌商人說道:

“手持骨質盾牌的戰士無論站在哪裡,都會成爲惡鬼們集火的目標,這比嘲諷還要更容易激怒它們,購買這種盾牌主要也是爲了吸引惡鬼們的仇恨,爲同伴製造一些斬殺惡鬼的機會,不過敢拿這種骨質盾牌的戰士,一定要是團隊中的精英,否則弄不好就會在戰場上被惡鬼直接斬殺,這種骨質盾牌本店一共也沒有賣出十面。”

“啊,還有這種說法……不過看起來也挺有道理的。”蘇爾達克聽了之後,表現出一臉的驚奇,不過卻拉着何博強果斷離開擺着骨盾的武器架,對何博強問道:“你喜歡哪種?”

何博強的目光掠過小圓盾和方盾,停在矮人鏈盾的前面。

不過他還沒有什麼表示,那位盾牌商人便從架子上舉起一面矮人鏈盾,看得出他舉得有些吃力。

盾牌商人對蘇爾達克和何博強說道:

“如果兩位是步兵團的勇士,那麼完全沒有必要揹負笨重的矮人鏈盾,矮人鏈盾整體用矮人國度的精鐵打造,堅固程度當然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它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沉重。”

他又憋着氣,漲紅了臉將矮人鏈盾放回木架上,說道:

“步兵團的制式重甲本身就很重了,還要揹負羅馬重劍,在沒有馬匹重負的情況下,再選擇矮人鏈盾就有些過於沉重了,不如這面橡木方盾,外面只蒙了一層鐵皮,堅固而耐用,在這裡有那麼多木材,更便於修復……”

看起來這位盾牌商人對於不同職業戰士適合使用那種盾牌,表現得有着豐富經驗,他並不推薦蘇爾達克購買矮人鏈盾。

不過來之前,何博強已經向蘇爾達克表明,不想要木質盾牌了。

因爲這種盾牌根本擋不住惡鬼手裡那把尖刺。

蘇爾達克清楚何博強的想法,便對盾牌商人說:“硬木盾就算了。”

回頭又問何博強:“矮人鏈盾和騎士輕盾你比較喜歡哪一種?”

何博強有些傾向於外觀漂亮的騎士輕盾,但是騎士輕盾明顯是爲了騎兵而設計的,所以他有些猶豫,同時也覺得矮人鏈盾可能會更加實用一點。

就在何博強有些糾結的時候,那位盾牌商人適時地湊過來說:

“額,如果兩位客人想在這兩種盾牌之間做選擇的話,無論喜歡哪個,都可以先買下一面,兩位長官不妨試用幾天,因爲兩面盾牌售價差額不多,如果用不慣的話,在沒有太大磨損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拿回我這來進行退換。”

蘇爾達克眼睛一亮,問道:“這樣也可以?”

“是的……”

盾牌商人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對蘇爾達克說道。

不久之後,何博強和蘇爾達克兩人從盾牌商鋪走出來,何博強身後已經背上了一面厚重的矮人鏈盾……

蘇爾達克還想在街市上逛一逛,爲何博強尋找一套適合他的全覆式鎧甲,卻見捲髮小子加比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在兩人身邊低聲說,拉金已經找到四顆惡鬼頭顱的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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