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知府趙忠閒,本是庶民出身,但卻極爲聰慧。
他爹爲了供他讀書,讓他做官,年僅六歲便送他去了學堂。
不料,那教書先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咂咂嘴說道:“這孩子聰明是聰明,但長相太醜了點,我怕影響其它孩子學習,所以還是讓他回吧!”
趙忠閒小小年紀,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晴天霹靂。
萬幸的是,他爹是個文化人,在他爹的指導下,趙忠閒習武讀書,十分刻苦。
他要證明給那些嘲諷他的人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醜!
於是,他在家中自學四書五經,武道劍法,別人修煉他修煉,別人睡覺他修煉,別人泡妞他修煉,別人自殺他修煉。
總之,十多年暑夏寒冬,他從未間斷過。
終於有一天,他偶得機會,進了縣城當捕頭,因爲長相太醜,還嚇死了兩個妖獸,由此立了大功。
於是,他仕途一路高歌,進了武都城,由於皇帝李徹好文,他便投其所好,鑽研詩句,討皇帝喜歡。
怎奈皇帝也嫌他太醜,帶出去實在丟面子,於是便把他放在了賀州當知府。
這些都是賀州百姓對他的傳聞。
青木縣劉嵩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不過,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那!
這趙忠閒長的野馬臉,老鼠眼,一道紅疤從鼻子處橫穿而過,上邊麻子下邊痘,裡面還摻着青斑。
寧顏見到他之後,差點沒拿滅元符直接貼在他腦門上。
縣衙後府內,趙忠閒官最大,自然坐在上位。
魏夫人和劉嵩、寧顏和鴻勒相對坐在兩邊。
本來寧顏是不想來的,只是鴻勒非說趙忠閒會爲他抓兇手,這纔過來。
鴻勒之前也沒見過趙忠閒,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長這麼醜,說啥也不能帶寧顏過來啊,嚇到前輩怎麼辦。
再看魏忠閒呢?
似乎不在乎別人看自己的眼光,似乎都習慣了。
一副我醜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喝你家二鍋頭了的模樣。
魏夫人則額頭現着淤青,面容憔悴。
昨日,若不是劉嵩派人把她找回來,恐怕她還留在乞丐巷子呢。
“啓稟趙大人,關於寧顏殺貓一事,微臣有罪!微臣與內人已經商量妥當,權當虎貓死於意外,不在追求任何人。”劉嵩率先起身,膽戰心驚的說道。
鴻勒道人冷笑一聲,道:“現在不僅是虎貓的事了,而是寧前輩在獄中遭刺殺一事!那個道人的身份,必須要查清楚!”
劉嵩眉頭一皺,道:“鴻勒仙家,實不相瞞,今日一早,大牢內傳出那道人已經暴斃了……”
聽到暴斃了,鴻勒道人忽然哈哈大笑:“是暴斃了,還是被毒殺了?這青木縣衙,還真有人很擅長下毒呢。”
話落,寧顏和鴻勒道人同時看向了魏夫人。
魏夫人心中一驚。
下意識站了起來,怒視着鴻勒二人。
胸脯起伏不定,卻又不敢指責半句。
寧顏!鴻勒!昨晚那兩人原來就是你們!
好,很好,我魏春花絕不對不會饒了你們!
魏夫人昨夜被打的暈頭轉向,根本記不清是誰對自己幹了那齷齪之事,若不是今早起來看到頭上有傷,全身疲憊,她還以爲是做了一場春夢呢。
可眼下,她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啊!
此時寧顏心裡說不出的爽,她巴不得魏夫人承認自己被羞辱了。
可魏夫人竟然硬生生把這份屈辱嚥到了肚子裡。
眼看着她站起又坐下,寧顏和鴻勒不約而同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夫人,你這是?”劉嵩看着她,欲言又止。
魏夫人怒極反笑:“沒事,我只是在爲寧善人抱不平,這幕後黑手若是抓不到,他可遲早有性命之危呢!”
她故意把‘寧善人’三個字咬的重了些。
細心的人會發現,她嘴角都顫抖了。
趙忠閒清了清嗓子,道:“殺手的事,先放一邊,本官此次來青木縣,是受陛下的委託,前來拜訪寧先生。”
寧顏一愣,指了指自己,道:“拜訪我?”
趙忠閒眯了眯眼,道:“是的,寧先生一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驚爲天人,甚的陛下賞識,所以……我也想來試試寧先生是否有真才實學。”
鴻勒一聽,竟連續不停的對着趙忠閒使眼色,示意他說話要注意分寸。
寧顏有沒有真才實學他不知道,但他絕對是個得的道高人。
別的不說,就說他的饃饃,那就不是凡物啊!
寧顏有些無奈,不就是一首絕句嘛,那蘇大學士也真是的,臭顯擺啥呀?還折騰到皇帝那去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他本就不愛惹事,更不想去皇帝身邊過那伴君如虎的日子。
於是他連忙拒絕道:“這位大人,我確實沒什麼真才實學,也不想得到皇帝的賞識,我來這,只想讓大人幫我查出那位殺手背後的人。”
“哦?寧先生說自己沒有真才實學?那就是說那絕句不是你親手所作了?”
寧顏點了點,道:“隨便你怎麼說好了。”
反正那詩也卻是不是我做的。
鴻勒一聽連忙拉住寧顏,道:“前輩,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大膽……寧顏,你可是在那詩句上寫了自己名字,現在說不是你寫的,那可是欺君大罪!”
劉嵩和魏夫人沒想到這事竟然還出現了轉折,一時間來了興趣。
“知府大人,您說的對,這寧顏是我們這的善人不假,但若他會作詩,微臣也沒聽說過,保不齊就是抄來的!”劉嵩連忙趁熱打鐵。
寧顏嘆了口氣,心想這茬還躲不過去了。
我就是作了首詩,這還欺君了?
剛纔牢裡出來,可不能再進去了啊。。
“寧先生,我再問你一句,那詩到底是不是你作的?”
寧顏一咬牙,一跺腳,斬釘截鐵的說道:“是!是我作的!”
“好!”趙忠閒那醜臉微微一笑,似乎更醜了,寧顏忽然自己有被噁心到。
“本官當年也曾憑藉一首詩,幸得陛下賞識,我這就誦來給大家聽,只要寧先生的詩能強過我,我就承認您是有才學的人,並且!答應爲你捉拿背後兇手!”
寧顏豁然明白,原來這傢伙說了半天,是想在自己身邊顯擺呀!
“來吧!大人先請。”
寧顏微微一笑。
我本不想裝比,這是你逼我的呀!
只見趙忠閒一揮長袖,郎朗詩句,脫口而出:“詩《科舉》”
“未曾提筆淚漣漣”
“寒窗苦讀十幾年!”
“陛下若不把我取……”
“回家一命染黃泉!”
趙忠閒話音一落,衆人皆驚。
劉嵩張着大嘴,愣了半天,直接從嘴裡蹦出一字:“好!”
寧顏“噗”的一聲把剛喝的茶水吐了出來。
“這尼瑪的也叫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