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渤心情很是低落,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馬嘯雲心想黃渤能將這樣難以啓齒的事對自己說,可見是一個坦蕩蕩的君子。不但沒有怪他見死不救,反倒多了一絲同情。他自己經歷過這樣的事兒,知道最親近的人背叛是多痛苦的事!其實黃渤不願說下去的原因確實難以啓齒,武林中違背師命小則逐出師門、大則廢掉武功!
馬嘯雲輕聲安慰道:“黃兄不必太過自責,師門之恩是重如泰山,但江湖道義乃是天理所在,我們豈能爲了盲從師命而冒天下之大不韙?”
黃渤聽到此處,眼睛裡頓時發出了光芒。呢喃道:“冒天下之大不韙、哈哈、、、是啊”
馬嘯雲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是無益,便住口不語,轉過身後的酒葫蘆咕嚕咕嚕大喝一氣在遞給黃渤。黃渤也突然咧嘴一笑,對着酒葫蘆灌下去
馬嘯雲哈哈大笑道:“黃兄,你這喝法可不像是你了、、、風流倜儻的黃公子啊!”
黃渤也是大笑,放下手中的酒葫蘆指着一身破舊的衣衫道:“你可見過如此落魄的公子?哈哈哈、、、”兩人扶着桌子一陣狂笑,駭的路旁行人遠遠避開,都不知道兩人爲何突然發笑,或者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吧!
兩人在此耽擱半日,第二天整齊行囊又朝濟南進發。途中兩人腳程快極,沒過幾日便到了濟南。
兩人正行間,突然一聲奔雷響徹天際。黃渤不明所以,四周張望道:“這濟南倒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天氣怎的還打雷啊?”
馬嘯雲哈哈大笑道:“黃兄這下可錯了,這可不是奔雷”
黃渤笑道:“要說江湖奇聞,你知道的可能沒我多,但這‘天下奇觀’我可就比不上馬兄弟你咯!哈哈、、”
馬嘯雲也是一笑道:“黃兄這可是取笑小弟我了,剛纔這一聲響可不是什麼奔雷,而是泉水之聲”
黃渤奇道:“哦,泉水之聲?會有這樣大的泉水?”
馬嘯雲道:“黃兄,我們當初在這裡可是走過一程路的啊,你難道真的忘了濟南號稱泉城?”
黃渤一派腦子道:“趵突泉!哈哈哈、、、”
來那個人攜手往前走,轉過幾個街道巷腳,‘奔雷之聲’漸漸大了起來。一道巨大的石門,門前掛着“趵突泉”三個大字。再往前走,突然路途一轉一眼巨大的泉水映入眼簾。馬嘯雲心道:“故人曾說‘濼水發源天下無,平地涌出白玉壺。谷虛久恐元氣泄,歲寒不愁東海枯。’誠不欺我。有這樣的水流,源怎斷、海怎枯?
泉流一直朝東流去,在不遠處匯成一湖,湖上煙波嫋嫋,有幾個漁家正在湖上捕魚。
黃渤突然道:“馬兄,看到這樣的美景,你我若不在此喝他幾杯豈不是浪費了老太你的美意?”
馬嘯雲心中牽掛着東方婭,恨不得立刻就去東方世家看個究竟,但也不忍掃了黃渤的興致,難得他能從失落中流出一絲快慰。便道:“好啊,那我們就喝他幾杯,看它一看!”
濟南漁民爲了遊玩之人觀看風景,小湖邊酒家遍地都是小酒肆,兩人隨便找個酒肆坐下。黃渤大喊道:“酒家來啊,快快上酒”
酒保一看來了客人,喜滋滋得端着茶水上來問道:“兩位爺您喝點什麼?本店有上好的瀘州老窖,那可是十里八里都能聞到香味的好酒啊,要不要來點?”
黃渤道:“不消說了,拿你們店裡最好的藏酒上來”
店小二陪着笑臉大喝道:“好嘞,客官,上好的瀘州老窖一斤,馬上就來”又問道:“客官要不要去湖上親自去釣個大魚啊?”
黃渤轉身奇道:“你這酒肆沒有活魚嗎?”
店小二道:“客官您可不知,這湖裡的魚兒可都是有主的,小店只能賣給您一般的酒菜,要想吃這湖裡的新鮮魚兒可得您自個去釣!”
馬嘯雲聽得也是一愣,問道:“這湖裡的魚兒也是有主人的?”
店小二道:“可不是嗎,以前這裡的魚兒可是不要錢的,誰釣到了就是誰的,可現在不一樣了,想釣魚可得先交了錢才成。”
黃渤道:“那這規矩是幾時纔有的啊?”
店小二道:“哎呦,聽您二位說話可不是本地人了不是。上半年這裡來了個塗三爺,一到了這裡就佔了這小湖,凡是要吃這湖裡的魚兒就得交錢”
黃渤問道:“你們難道沒跟他說這魚兒以往都是無主的啊?”
這店小二訴苦道:“您可別說了,剛開始時候誰能同意啊,這周圍的漁民都靠着這湖過活呢。他這麼一說,大傢伙當然都不同意了啊,於是大傢伙連絡起來去塗三爺府上說理,誰知道這塗三爺那可是個硬茬子,家丁都是好手,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全給打出來了。到現在有的還躺在牀上喘粗氣呢。”
馬嘯雲問道:“你們沒去官府告他們?”
店小二道:“哪能告的下來啊,官老爺受了塗三爺的賄賂,壓根就不想管這事兒!後來,大夥一看報官是不行了,便想着找別人幫幫咱出個頭、、、”
黃渤搶着道:“是啊,你們可以找江湖上的人幫你們解決這個‘塗三爺’啊?”
店小二道:“可不是嗎,要說咱濟南以前江湖上的好漢那可是多了去了,就像東方世家那樣的,那都是好樣的!”
黃渤道:“是啊,你們沒去找東方世家的人幫你們出這口惡氣啊?聽說這東方世家在你們濟南可是‘一把手’的角色啊”
店小二突然壓低聲音道:“東方世家是厲害啊,但那是以前了,現在可不成了。就拿前段來說吧,那些個漁民實在活不下去了,便去東方世家求情,讓他們出面幫幫忙,誰知、、、唉、、、”店小二突然搖搖頭嘆了口氣。
黃渤插嘴道:“難道東方世家的人不幫忙?”
店小二答道:“那倒不是,那少家主東方烈一口答應要幫漁民們討回公道、、、”
黃渤哈哈一笑道:“那不就行啦,東方世家少家主都答應幫你們忙了!”
店小二苦笑一聲道:“我們也想是啊,這次東方世家的人出面肯定能收拾了塗三爺了。可誰知道東方烈在塗三爺府上也沒討到便宜,居然讓塗三爺給打傷了,你說這晦氣不晦氣。唉、真是沒人能忙我們出這個頭嘍”說完唉聲嘆氣的跑去打酒。
馬嘯雲和黃渤聽店小二說完不禁都吃了一驚,一直到店小二拿酒出來黃渤才驚歎道:“馬兄,東方烈的身手也不行!這個‘塗三爺’到底是什麼人啊?”
那店小二在一旁聽到黃渤說話,道:“客官是在問小的嗎?”也不等黃渤回答,這小二又接着道:“其實都不知道這塗三爺是什麼來頭,只是人家財大氣粗,咱平民百姓是惹不起”
“你這多嘴的小子,還不快去後邊幫忙”不知何時,那酒肆掌櫃的出來呼喝小二進去幫忙。他自己倒惦着大肚子跑過來笑呵呵地道:“兩位客官實在對不住,這小子就是多嘴多舌的毛病,二位要想吃鮮魚,我這就去買去”
馬嘯雲揮揮手道:“不用勞煩掌櫃的了,給我們隨便來幾個小菜就行了”那掌櫃唯唯諾諾的惦着大肚子進去了。不多時,幾道精美的小菜便端了上來,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