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輪、第三輪過去,到第四輪的時候,方纔抽籤到了那浩楠。
那浩楠輕嘆一聲,朝着王稟事點點頭,接着對着對面高樓上的程平拱手以禮。程平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立刻給旁邊的太監頭子們介紹七是他的人,而且表示很能打。
看着程平得意的樣兒,陳寧也來了興頭,道:“好!咱家就賭一千兩!看看是司禮監勝,還是你們御馬監勝!”
陳寧肯跟程平打賭,那是給程平面子。
於是乎,一干太監叉頭們也跟着陳寧紛紛押注,賭司禮監勝。
場中的鄧浩柚並不知道臺上的事情,此時他想到的是,如何能夠保證自己不受傷,然後最大限度的不傷了其他人。
畢竟,人家是殘疾人,鄧浩楠覺的自己應該高擡貴手,至少不能讓人家再殘上加殘!
不打要害,只求打到對方即可。
銅鑼敲響,羣毆開始。
那浩楠雙手緊握木棍小心戒備。
本不想上去跟他們羣毆,只不過或許是因爲邸浩楠長得太帥了的緣故吧!五六個小太監以爲邸浩插不敢上,欺負那浩楠膽頓時朝鄧浩楠這邊衝來。
那浩楠翻翻白眼,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就不要怪老子了!
雙手持木棒於胸前,成刀式,猛的衝上前幾步,借力扭腰,斜着揮出木棒。
眨眼間,鄧浩楠左右各劈出了一棍,分別從側後面擊中兩個小太監的後脖頸,力道比較適中,只能擊暈對方,而不會造成傷害。
一個照面就撂到兩個”頓時吸引了觀衆席上的一羣變態們的注意。同時,左近的太監們頓時知道出現了一個棘手的傢伙,向來欺軟怕硬的他們,頓時找其他人聯。
不過,也有不服鄧浩楠的。
這不,兩個個子比較高,且有把子力氣的太監便過來攻擊那浩楠。
二人一前一後,鄧浩楠沉腰側身躲過前面的一擊,木刀橫掃,正中前面太監的小腿。那太監吃痛。登時跪到在地。那浩楠上去一記手刀。砍在他的脖頸集,頓時將其擊暈。
這時,後面的太監也衝了過來。邸浩楠低頭下蹲躲過他手中木棒的橫掃,然後同時轉身手中木刀直刺向那太監的小腹。
“哎喲”那太監吃痛,身子佝僂,邸浩楠一記直拳正打在他的面門上。
“讓你偷襲老子!”
砰的一聲!那太監滿眼金星。晃悠兩下昏到在地。
“打得好!”
閣樓上的程平扯着娘娘腔的聲音。大聲爲鄧浩楠加油。
不過,聲音傳到鄧浩楠的耳朵裡,着麼就那麼彆扭呢?
惡
邸浩楠一陣反胃,就當他們是人妖吧!
淡定!要淡定!
這些太監真的不經打!
那浩楠沒費勁兒就把他們料理了,頓時惹來了周圍宮女太監的嚎叫聲,差點讓那浩楠生出錯覺來,還以爲自己是明星呢?
“當!”銅鑼聲響,裁判宣佈“八號御馬監獲勝”
“你贏了!”陳寧笑道:“來人吶!陪給程掌司一千兩!”
程平哪裡敢要陳寧的銀子?
當下急忙說道:“公公莫要當真!下官豈敢要公公的錢?若不是公公賞臉,下官也不能小賺一筆!”
接着程平接過來賭博賺的銀子。遞給陳寧道:“這次全賴公公助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陳寧見程平將贏來的幾千兩銀子一併送給了他,頓時笑道:“咱家果然沒有看錯人!”
接着哈哈一笑,命手下太監取過銀子。
看向返回坐席的鄧浩楠,陳寧道:“這崽子好像會點兒功夫?”
陳寧自己雖然不會功夫,但是作爲監軍,自然見過軍士們打架鬥毆。是有章法可循的。
程平在一旁解釋道:“他爲靜身前練過兩下子,不過都是些鄉下把式。上不得檯面!”
陳寧點點頭,道:“咱家也看出來了!他那出招方法,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架勢!一看就是沒有經過捶打!”
“公公說的是!”程平道:“他腦子被颶風給吹傻了!他也就能嚇唬嚇唬普通老百姓,像公公這等行家一看,他就露餡了!”
陳寧笑道:“能對付老百姓就足夠了!咱們每年這樣大規模的錄取這羣猴崽子。大規模的淘汰他們,不就是爲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嗎?”
程平點點頭,道:“公公所言甚是!都是九千歲宏圖偉略,才讓咱們宦官們有出頭之日!”
陳寧突然道:“他被颶風給吹傻了?”
程平急忙將經過說了一遍,不過卻隱去了鄧浩楠乃新進太監的事實。
程平擔心陳寧將鄧浩楠要了去。畢竟陳寧是這批新進太監的監官,於是程平將那浩楠說成是他自南京一路帶來。
陳寧點點頭,道:“腦袋傻了更忠心!正是九千歲需要的人才!”
程羊急忙道:“公公放心,下官一定嚴加培養,爲九千歲效力!”
陳寧笑笑,知道程平不捨得將小七讓出,畢竟有工夫在身的太監實在是少數。
“放心!咱家網收了你的銀子,怎會再問你要人?”
“不敢!”邊“眼下十千歲乾網獨斷,網外理了東林黨。餘孽們圖悚制小九千歲之心不死!因此,九千歲正着手組建勇士營,護衛他老人家的安全。若是你能將像小七這等既忠心又有本事的崽子送上去,九千歲一高興,老弟你可是前途無量啊!”
“這
。程平猶豫了一下。很快便道:“公公說哪裡的話?這等事情自然要公公親自獻上纔對!下官豈敢借越?”
陳寧哈哈一笑,暗道程平懂事,說:“老弟你放心!你可是舉薦有功!好處定然少不了你的!”
程平燦燦一笑。這種委婉的強索事情,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了。心中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呢?他必須要賣面子給陳寧。
邸浩楠渾然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山寨太監,竟然如此的搶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間官船已經抵達天津衛,並一路沿着海河轉入北運河,第二天便進入了京師水關碼頭。
一路上,邸浩楠站在運河上。本想着觀光一下風土人情,因爲後世這裡的人口稠密,不料入目的都是一片荒涼。
或許是因爲冬天的緣故吧!
那浩楠此時已經穿上了棉皮夾襖,棉褲,棉鞋,全套裝備都是陳寧和程平恩賞的。而身旁的小六子同樣如此,自從有了鄧浩楠給他撐腰。這小子的臉上終於長出幾兩肉了。不再是那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這些天來,鄧浩楠可以說是屢戰屢勝,從開始的不好意思下黑手,到如今純粹拿這些小太監練手,這一切的都是陳寧安排的,因爲他已經跟程平達成了默契,要將邸浩楠培養成一名出色的打手,亦或者說鷹大更貼切一些。
只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眼前的小七,實實在在是個,假太監。因此。他們的招數根本無法真正的扭曲鄧浩楠的人格和信仰。
而鄧浩楠自知暫時逃不出去。索性開始專心練習他的刀法,自從上次浴血戰鬥後,鄧浩楠對刀法的領悟大漲,此時經過鞏固,也算是一個刀客了。
不過,鄧浩楠一直是以刀鋒戰士爲榜樣的,眼下還差的太遠。
位高權重的太監是被尊重的,同樣能打架的太監也是萬衆景仰的。而像那浩楠這樣有型又帥氣的“太監。”簡直令那羣宮女們望穿秋水。
當然,這一切都無法挽住鄧浩楠的心。
此時此刻,那浩楠見官船靠岸。心中便開始謀刑着開溜。
碼頭上停着上百輛馬車,全都是給陳寧的官船準備的。
其中只有少數是用來搭載宮女和太監頭子的,大多數都是從江南各地收刮來的金銀珠寶等民脂民膏。
那浩楠瞅了個空兒,見四下無人注意他。於是來到一輛馬車前,準備藉着馬車的遮擋,從背面離開。
哪曾想,鄧浩楠網轉身要溜,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七。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咕了個咪的!那浩楠長長的吸了口氣。知道是程平叫他,當卑轉過身來,微笑着說道:“好大哦!”
程平愣了一下,隨後猜想鄧浩楠是說北京城牆好大。
於是笑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跟我來,陳公公正等着你呢?。
那浩楠應了一聲,見左右不少人都看到了自己,當下開溜計劃泡湯。不得不跟着程平走。
很快,程平將邸浩楠待到一輛豪華大馬車旁邊,只見陳寧已經等候在哪裡了。
見到程平和鄧浩楠直接說道:“快點兒上車,莫要讓九千歲等煩了!”
說着,陳寧便轉進了馬車,藉着程平也跟着上去,邸浩楠正要也一塊上去,卻被馬伕喝道:“沒長眼睛?後邊的馬車去!”
那浩楠愣了一下,一個馬伕也敢朝這爺叫喚?
當下有些發怒,不過見陳寧和程平二人自顧交談了起來,渾然沒有在意的樣子,鄧浩楠一陣憋屈和尷尬,這纔想起自己的身份來。
船上的人知道他小七太監”的威名,可是到了陸地上,到了等級最爲嚴格的天子腳下,這裡的人可是不甩你。
“七公公”。一名馬伕牽過一輛馬成來,道:“請上車!”
邸浩楠回頭一看,這馬成跟陳寧的比起來,可就差的遠了。
嘆口氣,心道: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叫我七公好了”。
那浩楠隨口說了一句,見周圍都是護衛隊,知道走不了,於是十分不爽的進了小馬車裡。
馬伕無奈的唉了一聲,隨後駕車急忙跟着前面的大馬車。
掀開車簾,入眼是北京城鱗次櫛比的房屋瓦舍,路邊擺攤的只就被驅散了,閒雜人等一律清場,可見太監們的排場了。
沒心思看路邊風景,那浩楠悶頭想着逃跑計刑。
一個多扛時後,車隊一路開進了內城,接着又進了皇城。
當傘釘紅漆的門扇、金光閃閃的琉璃瓦、以及硃紅的高牆映入鄧浩楠的眼簾時,邸浩楠傻眼了。
不是因爲看到紫禁城的宏偉瑰麗,而是因爲進了宮中再想往外跑可就難比登天了!
媽的!
這下慘了!
到了太監們的老巢,車隊停下。一豐人等開始搬東西。
陳寧和程平下車後,帶着那浩楠前往養心殿。到了養心殿,太監引着陳寧和程平去見魏忠賢。而邸浩楠資格還不夠,因此愕在外面厚着。
那浩楠正要找機會跑路,帶他們離開後,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陳寧要向魏忠賢彙報工作,短時間怕是不會召見自己,於是便趁着沒人的當口,溜出了養心殿。
後世對故宮的記憶,在明朝時根本派不上用場,因爲宮殿建築基本上都一樣,且跟後世的差距太大。鄧浩楠只能想着皇宮坐北朝南,一直往南走太遠,因此鄧浩楠一直朝東走。
果然,上天照顧,鄧浩楠三轉兩轉後,很快便到了東華門。
那浩楠大喜,急忙快步往外走。
“站住!”把守宮門的禁軍軍官喊住了那浩楠。
“有出宮腰牌嗎?”
那浩楠大驚,竟然忘記了還有這檔子程序。
沒有腰牌的話,是出不了宮的。弄不好還要被當作逃跑宮人給逮起來。
靈機一動,邸浩楠笑道:“這位官差大哥小的是司禮監的,過來問問陳寧陳公公回來了沒有?九千歲等的不耐煩了!特命小的過來問一下!”
那軍官一聽,沒有懷疑。只是道:“陳公公剛剛已經進去了,可能你們走叉了,你趕緊回稟九千歲去吧!”
“多謝!”鄧浩楠轉身又回來了,心道:好險!
先得弄快腰牌才行!
打定主意,那浩楠開始尋思着周圍走過的太監和宮女,看看哪個太監的級別高,定然有腰牌。
三轉兩轉,鄧浩楠轉迷糊了!
很快,鄧浩楠轉悠到了保和殿附近,因爲萬曆年間的大火,將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燒燬,直到天啓五年至七年才修復。
此時,鄧浩楠所處的保和殿,正是處於施工修復期間,到處都是木料和油漆等建築器材。
邸浩楠找不到可以偷盜腰牌的獵物。同時走累了,也餓了,更找不着北了,在外面坐着歇息了一會兒,覺得很冷,於是尋間屋子取暖。
可是附近的屋子裡都空空如也。那裡有什麼爐子?邸浩楠找來找去。到了最後一間時,聽到裡面有據木的聲音,於是大喜,直接推門而入。
果然,這間屋子裡時分的暖和。鄧浩楠進來後,趕緊關上門。
屋裡有一個火爐子,旁邊一人正在鋸木,他是背對着那浩楠的。
或許是他正專心倨木,沒有聽到有人進來。
那浩楠見是個木匠,心想對方會不會有出宮腰牌?按理說宮中的木匠應該是可以離宮的。
於是急忙來到那木匠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兄弟!嘿一嘿!停一下!”
那木匠回頭一看,見鄧浩楠一身的太監打扮,不過似乎不認識鄧浩楠。又見鄧浩楠拍着他的肩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快。不過,轉瞬即逝。
“什麼事?”
那浩楠問道:“你有出宮的腰牌沒有?”
那木匠頓時愣住了!靜靜的看着鄧浩楠。一句話也不說。
“你啞巴了?問你話呢?”
那浩楠說着抽出了懷中匕首。在那木匠的面前比劃了一下。
那木匠見到鄧浩楠的匕首後。頓時大驚失色,有些緊張的問:“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你管我是誰呢?”鄧浩楠說道:“問你有腰牌沒有?”
“沒有!”木匠答。
邸浩楠頓時泄氣,將匕首收了起來。轉身不再打理木匠,自顧烤火。
木匠見鄧浩楠收起了匕首,大大咧咧的烤火,下意識的問道:“你叫什麼?要腰牌幹什麼?”
“哪那麼多廢話?”鄧浩楠一瞪眼。嚇得木匠頓時不再言語,生怕鄧浩楠傷害他。
見他的樣子,鄧浩楠笑道:“莫要怕!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是想要出宮!離開這鬼地方而已!”
木匠見邸浩楠不似歹人,頓時膽子大了起來,問道:“你出宮就出宮好了!幹嘛要腰牌?”
邸浩楠爲之氣急,白了他一眼道:“出宮自然要有腰牌纔可以出去!”
木匠哦了一聲,見那浩楠不搭理他了。頓時沉默了一會兒,接着突然問道:“你幹嘛要出宮?呆在皇宮不好嗎?”
“好你個腦袋!”鄧浩楠不爽的道:“不出去難道等死啊!”
木匠具鄧浩楠好像吃了火藥一般。說話很衝,不過他對鄧浩楠的說話方式還不太適應,問道:“有人要害你?”
那浩楠一邊烤火,一邊道:“當然了!老子要是不走,非得被魏忠賢那個老烏龜給害死不可!”
木匠聽到鄧浩楠罵魏忠賢爲老烏龜,眼神兒中閃過一陣驚訝和喜色。不過旋即又隱藏了起來,問道:“你叫他老烏龜?你不怕他宰了你?”
邸浩楠不想告訴他太多,於是敷衍道:“這種老王八蛋,禍國殃民。罵他老烏龜已經很擡舉他了!老子若是跑不出去,早晚會被他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