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摧花

“放我出去!你們捉我來幹什麼?立即放我出去!”明月在房間裡使勁拍門大喊,沒有人理會她,守在門外的人早已經把耳朵塞住了,任由她叫個翻天覆地。

甘月清疑惑地來到廳裡面,楊洪才正坐在裡面手裡抓着什麼在研究,嘴角還不時浮起一絲絲**的陰笑,她微笑了一下走進來好奇問:“相公,你把那個女子抓回來幹什麼?她一直在房間裡面吵鬧了。”

“納妾,你有意見嗎?”楊洪才略顯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她連忙搖搖頭,他又摸了摸下巴笑笑說:“那還不趕緊去準備,我已經等不及了,今晚就拜堂!”

“妾身這就去準備!”甘月清怯怯地快步走去。

“管家!”楊洪才大吼了一聲,不一會兒,管家即匆匆趕來,楊洪才滿臉春風得意地說,“立即給我下帖,把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給我請來!我要所有人都來看看我這個金雕玉砌的美娘子!”

晚上,甘月清帶着幾個丫鬟給明月梳妝,她走到門外輕喊了聲:“開門吧。”下人才剛把門打開,明月就從連衝出來把甘月清撞倒在地,“少奶奶……”丫鬟驚惶地扶起甘月清,甘月清驚魂未定忙喊:“快把她捉回來!”

喜堂上客人漸多,名堂軒和袁萬福也帶着臨時的賀禮來湊熱鬧,倒是於易立十分不屑,接到請帖的時候就扔到地上,所以未曾到場。明月拼命地逃跑誤闖進大廳,此時賓客滿盈,她擠過人羣看見了正在閒聊的名堂軒和袁萬福。

“老爺,老爺救我!”明月趕緊跑過去抓着名堂軒喊,名堂軒頓時一頭霧水,明月哀求地說,“他們要逼我嫁給那個惡棍,我不想,求你救救我!”名堂軒仔細看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她是被自己趕出家門的丫鬟,前陣子迷亂浩辰,現在又招惹楊洪才,果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來人,把二少奶奶請進去!”楊洪才略皺眉頭地走過來揮手喊,下人們立即衝過來架着她走去。“放開我!我不是二少奶奶,我不要做二少奶奶,放開我!”明月掙扎大喊,在場觀看的人也沒多大哇哄,這種場面在納小妾上見慣不怪,當場撞柱的也見過不少,自然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袁老爺……”明月奮力掙脫開來,跪到袁萬福的腳跟下急切地說,“救我!我是你的女兒!我是大妹!爹,救救我!”袁萬福僵愣地看着她,她拉扯他的衣角哀求說,“我不要嫁給這個惡棍!你帶我回家好不好!爹!我是大妹!”

“袁老爺……”楊洪才沉下臉來略顯不悅地問,“她說是你的女兒,你打算怎樣做?”

“她要是我的女兒,能嫁給楊老闆當然是她的福氣!”袁萬福忽而哈哈大笑說,明月無力地跪倒在地上,直直地擡頭這個肆意狂笑的人,這個昔日曾視自己如命的父親!果然,他們都忘了,他們都不要大妹了,所以她們才一直那麼的快樂幸福。

“岳父大人,小婿有禮了!”楊洪才走上前拱手一拜。

“哎,這我可承受不起!”袁萬福忙擺擺手笑說,“她可不是我的女兒!”明月暗下眼眸,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任由下人把自己帶走。

楊洪才喝得酩酊大醉,帶着一大羣人來鬧新房,明月警惕地站起來背後還緊握着剪刀,“小美人,我來了!”楊洪才抹了抹嘴角的酒跡,跌跌撞撞地撲過去,“走開,否則……否則我不客氣!”明月雙手顫抖地舉起剪刀。

擠進來的人嚇了一跳,楊洪才笑呵呵地說:“出剪刀,我喜歡!我出錘!”他說着揚出一個拳頭,“我贏你了!”他說着向她走去,酒氣未散,腳一拐,便直直地向她的剪刀撲了過去,“啊!”明月惶急地把剪刀扔掉跪倒在地,楊洪才一下子撲了下來正巧把她壓到了地上。

“小美人,你到這來了!”楊洪才淫笑了幾下向她親去。

“走開!不要過來!”明月使勁地推開他,楊洪才一手按住她又扭頭對衆賓客笑嘿嘿地說:“這小美人很淘氣,還是拿繩子將我跟她綁在一起比較好!”

“我這就去拿!”媒人婆笑呵呵地轉身走去。

“慢着……”楊洪纔打了一個酒氣嗝,又笑了笑說,“還用的找去哪裡取?這裡不就有嘛?”他說着把手摸到明月的腰上,一下子把她的束腰帶扯了下來,他揚起手說:“過來綁!”

“啊……”明月使勁推開壓在身上的他,她抓着衣裳趕緊爬起來,楊洪才伸手一抓扯下了她半邊衣裳,露出滿是傷痕的雪肩,“哇……”衆人禁不住歡呼一聲,明月看一眼人中的呵呵大笑的袁萬福,不覺腰間已被人攬緊,她回頭一看,是楊洪才爬起來了!

“是不是該喝合巹酒了?”不知誰的一聲喊,楊洪才連忙說好,他一下把明月按到了桌上繼而抓起桌上的酒壺拼命地往她的臉上灑酒。

“走……滾開!”明月拼命地掙扎,“害羞什麼!”楊洪才呵呵狂笑,“今天我高興,讓大家共同一睹眼福!”他說着把手探進明月的衣裳裡面,順手一扯把她的肚兜給扯出來了!衆人又是一陣哇然,知道楊洪纔開始真的耍酒瘋了,他們也笑呵呵地退了出來,把門關上。

名浩辰回到揚州後,就迫不及待往家裡跑,追在後面的劉達氣喘吁吁地喊:“少爺,你急什麼?袁二小姐又不會跑了!”名浩辰抿嘴笑笑不語,快步進入府中,輕快地走進廳裡,他掃視了一下襬放在廳裡的聘禮,心裡甚是歡喜。

“浩辰,你回來了!”大夫人迎出來笑笑說,“這次可順利!”名浩辰急切地點點頭,大夫人又搖搖頭笑笑說:“瞧你心急的樣,臉上綻放的桃花都掩蓋不了了!”

“娘,別說笑話了!”名浩辰怪彆扭地別過臉去。

“但是,三天後纔是吉日,所以還要等!”大夫人用手半掩着嘴巴笑笑說,“你可千萬別急壞了!對了,你爹也差不多回來了,你趕緊進去換件衣服出來,這樣一路趕回來,你也累了!”名浩辰又寒暄了一陣,又欣喜地瞄了一眼聘禮,才離開大廳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名浩辰剛回到房間,秋彤就捧着一個盒子走進來微笑說:“少爺,這盒子裡面的鐲子是老爺特意吩咐交給你的,是給你送給袁二小姐,作爲你們的定情之物!”名浩辰迫不及待把盒子打開,手工精細的手鐲亮在眼前,上面還連着一條別緻的連珠。

“這不是咱們的傳家之寶嗎?”名浩辰驚喜地問。

“可以看得出,老爺夫人對你們的婚事很重視!”秋彤笑笑說。名浩辰微笑點點頭又忙說:“對了,在杭州,我給你們買了幾份禮物,都在劉達那裡,你待會取回來分給大家吧!你的呢是一塊玉佩,元兒的是發叉,她最喜歡了,還有明月……對了,好像沒看見她?”

“明月她……”秋彤低下頭頓了頓,名浩辰疑惑地看着她,她猶豫了一下說,“她被趕出名府了!”名浩辰甚是一陣吃驚,她接着說,“而且……聽老爺說,她好像已經嫁給了楊洪才做小妾!”

“什麼?”名浩辰詫異,“這麼好的姑娘配給那個混蛋?這不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名浩辰興沖沖地向袁家走去,雖然只是幾天沒見面,但總感覺好像幾千年沒見一般,迫不及待想去見見她!他纔剛走到石拱橋上就看見站在橋欄上的女子往河裡跳,“別!”他連忙撲過去吃力地拉住她喊:“明月!別這麼傻呢!”

“……少爺……”明月稍稍扭頭向上看了看,哽咽了一下含着淚說,“爲什麼你現在纔回來?爲什麼……少爺,你放手吧!我不想活了,我覺得自己很髒!”

“別說傻話,先上來再說吧!”名浩辰使勁力氣將她拉上來,他坐在橋邊緩了一口氣又看了看正在抽泣的她說,“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對不起!如果我把你一起帶去杭州,你就不會被楊洪才那個混賬……”

“少爺……”明月忽而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名浩辰又是疼惜又是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把她帶回揚州,她就不會遇上楊洪才;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人把她趕出名家,她就不會……

小樹和阿福子跟隨着袁海芯輕快地走上石拱橋,“……”袁海芯頓時止住腳步,直直地看着摟在一塊的兩個人。“小姐……”小樹抓着袁海芯的手低唸了句,袁海芯揚揚手示意讓她別說話便轉身走了,小樹和阿福子對看了一下又狠狠瞪了他倆一眼然後跟着她離開。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我活下去的理由了!”明月抹了抹淚水走到橋邊說,名浩辰忙站起來,他剛要說什麼,她就看着河水接着說:“就連我爹,他都不願意就我……”

“你爹?”名浩辰愣了愣問。

“如果……”明月頓了頓轉向他凝視着他的眼眸問說,“我說我就是袁家失蹤的十多年的的大小姐……你相信嗎?”名浩辰愣愣地看着她,她冷笑了一下像是自嘲說:“很難相信吧?對呀,就連我自己的親爹都不相信世上還有一個我!十年前的一個花燈節,我被捉走了,我所有的幸福也就從此化爲泡沫……”

“我相信你……”名浩辰忙說。

“你真的相信我?”明月喜出望外問,名浩辰連連點頭,她激動地抹淚笑了一下懇切地問:“那你幫我好不好?”

“怎麼幫?”名浩辰疑惑地問。

“我有一隻玉鐲,是十年前在花燈宴會上,我贏來的!”明月急切地說,“我就把那隻鐲子藏在杭州觀音廟前的第三棵樹下埋着。只要你幫我把鐲子帶回來,我就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好,我立即派人去幫你把鐲子取回來!”名浩辰又忙謹慎地說,“但你要記着,好好活着!”

“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好嗎?”明月懇切地問,“包括袁二小姐。”名浩辰略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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