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浩辰和劉達憋悶在房間裡,越坐越是生氣,都已經在船上兩天了,袁海芯始終不露面,而且自己兩人獨獨困在這間小房間裡,袁家的人都密密麻麻地守着通道。“少爺,我怎麼覺得我們不像坐船而是在坐牢?”劉達一直在旁邊叨叨不停。
名浩辰仔細將房間看了一遍,他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外面盡是水,他探頭出去再看了看,伸手握住窗框上的的木柱,一個敏捷翻身躍到了船頂。“我說,少爺我們該不該……”劉達說着扭頭一看,少爺不見了!
名浩辰小心翼翼地在船頂上行走,直到船尾,看見袁海芯在下邊的臥榻躺着,南婆婆和小樹都坐在她兩旁細心侍候。“吹着風曬太陽,還真會享受!”他吸了一口悶氣立即從頂上跳到船面上,南婆婆和小樹齊齊嚇了一跳猛然低聲喊:“名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袁海芯,你說說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名浩辰向她走過去,小樹忙走過來攔着他低聲說:“名少爺,別大聲嚷嚷,我們家小姐還在歇息!”名浩辰又氣又笑說:“那就把她喚醒,擺什麼架子!”
“噓!”南婆婆忙走過來,惶急地看了一眼昏睡的袁海芯,又轉向名浩辰輕聲說,“名少爺,我們到裡面說。”
“南婆婆我不想得罪你,你趕緊讓開,我要問個清楚!”名浩辰說着向着袁海芯大喊,“袁海芯,別再做白日夢了!趕緊給我醒來!”
“別喊了!別喊了!”小樹和南婆婆攔着他輕聲說。
“你若再不起來,我就把船給掀了!大不了我們一起游水過去!”名浩辰不管他們阻擾繼續大吼,小樹和南婆婆慌極了忙說:“千萬別說這些!別說!”牀榻上的袁海芯臉色頓變,像是難受得喘不過氣,盡是驚恐,她嘴裡叨唸着:“救……救……救我……爹!”她忽而尖叫,“爹!救我!”名浩辰被她嚇了一跳。
“二小姐……”小樹和南婆婆忙跑回來蹲在她身旁,“藥呢?”南婆婆忙問,“在裡邊!”小樹說着忙向船裡面跑去。
“好難受……”袁海芯說着用雙手掐住自己的喉嚨,”不要進來!不要進來!爹……好多水……都是水……”她使勁地抓自己的脖子,南婆婆使勁地按住她的手喊:“名少爺,快過來幫忙!”還愣在一旁的名浩辰忙走過來握緊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自殘漸漸地,她恢復了平靜。
“小樹那丫頭還不回來!”南婆婆着急地站起來轉身走去,小樹正好急匆匆地跑出來,兩人撞到了一起,手裡的藥撒了一地,“快撿起來!”南婆婆說着蹲下來撿藥丸。
“啊,不要……”袁海芯掙扎的雙手狠狠揍到了名浩辰的臉上,他痛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她便猛然坐了起來猛然把他推開,名浩辰倒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竟掉下去了。
“南婆婆!”袁海芯慌急大喊,南婆婆忙跑回來抱緊她。
“別怕別怕,沒事沒事,我們都在!”南婆婆輕拍她的背說。茫茫的河水映入她的眼裡,“啊!”袁海芯驚喊一身,全身發抖,南婆婆忙說:“小樹,趕緊拿藥過來!”小樹點點頭忙把藥塞進袁海芯的嘴裡,可她立即吐了出來,呼吸變得急促,情況很是不妙。
“名少爺哪去了?”南婆婆着急問,小樹茫然地搖搖頭。
幸好劉達發現發現名浩辰不見了馬上叫人去找,結果在水裡看見了拼命跟着船游來的他。名浩辰在房間裡換衣服,劉達仍在一旁嘮叨:“少爺,雖然這裡是壓抑了點,但是你也用不着真的去跳水呀!”
“我再重申一遍,我沒有跳水!這完全是一個意外!”名浩辰不耐煩地說。
“難道你就坐在窗邊掉下去了?可怎麼沒聲音呢?”劉達撓撓頭好奇問,名浩辰瞪了他一眼,真想狠狠揍他一頓,此時傳來敲門聲,隨後是小樹的聲音:“名少爺,能借一步說話嗎?”
兩人來到船頭,名浩辰忙問:“袁二小姐怎樣了?”小樹抱歉地笑了笑說:“名少爺不但不怪責我們,還關心我們家小姐。放心吧,小姐已經‘睡’下了。”
“她是怎麼回事?”名浩辰試探着問,“可否相告?”
“我就來跟你說這個的。”小樹緩了一口氣解釋,“小姐在小的時候遇過水險,所以她每次坐船都很驚恐。”
“那她爲什麼還要坐船呢?”名浩辰擰緊眉頭不解地問。
“我們也不知道。”小樹搖搖頭,又一臉慎重地說,“還有,小姐懼水一事,請名少爺保密,老爺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在這船上也就只有我和南婆婆知道而已,你是第三個,我們不希望有第四個!”
“這又是爲什麼?”名浩辰又是疑惑問,小樹搖搖頭不語,他又笑了笑問,“你們家小姐說的‘防’就是防這個?”小樹微笑點頭,他又低頭暗笑了一下,小樹疑惑地看着他問:“名少爺你在笑什麼?”
“沒事,笑自己而已!”名浩辰嬉笑說,心底裡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船漸漸靠岸,名浩辰站在船頭看去,渡頭正有一位女子向自己招手,他快步上岸好奇問:“秋彤,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回鄉了嗎?”這位叫秋彤的女子面向清秀,衣着凸顯,是名府的高級丫鬟,她微微笑說:“老爺寫信給我要我來接應你,所以我從家裡面出來就直接到這裡了。我天天在這等你們,可終於給我等到了!”
“你們主僕二人邊走邊聊吧。”袁海芯與名浩辰擦身而過,阿福子跟隨在她的身後走去,南婆婆和小樹他們全留在船守上。
白寶軒
衆人注視着右邊懸空的位置,良久才聽到喊聲:“甘禾米店袁二小姐到!”隨後便看見袁海芯和名浩辰從布簾後走出來,衆人一片哇然——揚州第一才女袁海芯,傳說可以與三國時的大小二喬媲美,今日一見,果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臉上肌膚勝如霜雪、紅似櫻桃,靈眸青目甚是可人。
袁海芯揚起嘴角微微一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在座的那些男子頓時暈頭轉向,名浩辰沉下臉盯着她,她疑惑地看着他向他使了一個眼神,白天沒事,幹嘛瞪我?“白天沒事,你笑什麼?”名浩辰冷瞟了他一眼,袁海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天啊,這什麼人啊?我不笑難道還哭嗎?
“名浩辰!你怎麼會在這裡!”人羣中忽然冒出一個楊洪纔來,名浩辰苦笑了一下反問:“楊老闆,你又爲何在這裡?”楊洪才眼眉一挑,志氣盎然地說:“我是禹州代邊,你呢?”
“他是我新顧的……賬房助手,專門給我提意見。”袁海芯說着轉向臺上的老者問,“雲虛先生,應該沒問題吧?”
“請袁二小姐入座,名少爺請!拍賣會即將開始!”雲虛先生敲了一下身前的木塊鄭重宣佈,楊洪才憤憤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那麼辛苦買來的位子他一句話就搞定了!可惡!
“好,接下來的是杭州西郊外的一塊寶地,底價五百兩,請各位投價!”雲虛先生喊,名浩辰率先揚手說:“七百兩!”
“一千兩!”楊洪才緊接着喊,又得意地暗暗低想,名浩辰,我要你空手而回!
“二千兩!”名浩辰繼續喊價,楊洪才緊跟:“五千兩!”
“七千兩!”
“八千兩!”
“這塊地不值這個價吧?”袁海芯轉向身旁的名浩辰低聲問,名浩辰仍微笑着稍稍張了張脣說:“就是不值,所以才把價格提高!”袁海芯笑了笑差點沒有爆笑出來,名浩辰繼續喊:“一萬兩!”衆人驚愕地看着他。
“二萬兩!”楊洪才得意地喊,看你怎麼跟我鬥!名浩辰和袁海芯嘀咕了幾句便站起來向臺上的雲虛先生鞠了個躬,雲虛先生向他們點點頭,他倆便離席了,楊洪才愕然地看着他們離去。
“二萬兩一次,二萬兩兩次……二萬兩三次!”雲虛先生激動地敲板喊,“楊老闆,恭喜你!”
“這……”楊洪才哭笑不得,嘴角含笑心裡咒罵,“名浩辰你這個混蛋,竟敢耍我!”
夜裡,他們來到白寶軒的別莊休息,袁海芯在院子裡玩賞手中的瓷碗,名浩辰走來笑笑說:“鬧了一整天,你就投得這個碗?”袁海芯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放回錦盒裡交給身旁的阿福子囑咐:“把碗收好!”阿福子應聲走去。
“這碗對袁家來說意義非凡!”袁海芯笑了笑問,“你呢?你今天可是一件都沒有哦!”
“東西不在多,在於有價值!”名浩辰略顯神秘地說,“明天才是壓軸戲上臺!”話音剛落,遠處忽而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兩人同時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再回過頭時,石桌上多了幾顆石子。與此同時,每位賓客的附近都有相同白向的石子出現。
“嗚……”又傳來女人的哭聲,淒厲得讓人直打哆嗦,哭聲像是從四面八方轉來,楊洪才忙找來一大羣家丁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