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家男人×兩頭米蟲的生存競爭
檒儀的蛻皮過程在高級藥物的輔助下被加快了很多,原本預計需要十多天的蛻皮僅四日就完成了舊皮脫落與新皮成長的過程。
換了身新皮的檒儀現在的模樣頗爲喜感:從頭到腳沒有半根毛髮不說,新長出來的皮膚也是薄得透明,淡淡的血色從半透明的皮膚下面顯露出來,用蘆慕白的話來形容那就是“粉紅鮮嫩,撩撥人心”。
剛蛻完皮,元氣大傷萎靡不振的檒儀整日裡蜷縮在蘆慕白那張高級按摩牀裡,連一根小指頭都懶得動。
蘆慕白拖着腮趴在牀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檒儀。
檒儀被蘆慕白火熱的目光看得發毛,終於捨得花力氣開口問了句:“你看我做甚?”
蘆慕白一副毫不掩飾的花癡樣,眯着眼睛大讚道,“原來亥牙那個死變態沒騙我,你蛻完皮確實變好看了。喂喂,檒儀(檒儀已經將真名告知蘆慕白),不如你多來幾次,多換幾次皮,這可比整容手術有效率多了。你這簡直就是眨眼間就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了哇!黑瘦的乾柴棒‘嗖’地一下就變成柔嫩細膩的羊脂白玉了(liao)~~~”
檒儀心中暗罵蘆慕白不是東西,他這廂蛻皮蛻得無比痛苦,長新皮被又痛又癢地感覺折磨得元氣大傷,蘆慕白這廝不但不安慰他,還把風涼話說得巴巴響。什麼叫多來幾次?什麼叫乾柴棒變成了羊脂白?敢情遭罪的不是他蘆慕白!
檒儀瞥了蘆慕白一眼,若不是看在這四天來,蘆慕白眉都不皺地簽下了鉅額藥費賬單,勉強算是他的大債主,只怕此刻檒儀就發狠把蘆慕白大卸八塊塞馬桶裡去了。
姓蘆的白癡眼神極爲差勁,眼看檒儀一張臉已經繃得像塊又冷又硬的石頭了,蘆慕白依舊在那裡口無遮攔地亂說:“哎呀呀,親愛的,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玉做的一樣!本來我還覺得你哪裡都好,只是長得黑黝黝有點對不起觀衆,現在好了,換張新皮簡直粉嫩得人神共憤啊!”蘆慕白心花怒放地伸手摸上檒儀尚未長出新頭髮的腦袋,用頗感遺憾的語調接着道:“唉,蛋頭都這麼好看,大爺我看得都快獸性大發了!”
“蛋頭?”檒儀用涼颼颼地目光掃了蘆慕白一眼。
蘆慕白毫無自覺地點頭如小雞啄米,答曰:“你怎麼可以這麼笨啊親愛的,蛋頭就是沒頭毛、沒眉毛、沒鬍子的三無腦袋嘛!這都聽不明白哦?”
檒儀拖長了語調,臉色越發陰沉。“哦——蛋頭。”
蘆慕白終於察覺到了檒儀臉色不對,於是他連忙改口,“啊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說燈泡頭,燈泡頭啦!”
燈泡頭?
檒儀臉色更黑了。
蘆慕白心想,完了,這下是越描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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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檒儀平日外表上看總是一副淡定漠然的模樣,實際上他就是一悶騷。這一點,蘆慕白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因此當他發現檒儀捧着他的本子上淘寶飛速訂購了一套假髮、假眉毛、假睫毛和假鬍子的時候,蘆慕白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倒是亥牙多了個嘴,不滿地評價道,“我說小檒儀啊,你整日裡窩在牀上,蓋被矇頭地,又沒有別人看見你。在家裡你騷包個什麼勁啊!”
檒儀將亥牙的惡意評價拋之腦後、不予理睬。對着鏡子將假眉毛、假睫毛、假鬍鬚依次粘好,滿意地摸了摸下巴上那條男人味十足的小絡腮鬍。
蘆慕白卻不幹了,嚷嚷着要強行拆除檒儀臉上那些煞風景的假毛。
“鵝考,檒儀你腦子被門板夾壞了喲!好好一玉質美少年,硬生生地被你搞成了大鬍子怪蜀黍,你賠我的小美人,你賠我的小仙君!”
檒儀自動將蘆慕白的叫嚷聲過濾掉,自顧自地從快遞盒子裡拿出假髮套,研究了一下,將之戴上了。
蘆慕白捂住了眼睛,狂呼慘叫:“啊啊啊!我的狗眼!!被你刺瞎了!!!”
檒儀自我感覺良好地摸了摸眉骨上貼着的那縷棕黑色的假劍眉,對着鏡子將自己審視了一番,做了番自我鑑定:很好,很MAN,很舒適!賣家果然沒騙我。
待會兒要給賣家好評,檒儀如是想。
檒儀戴了一頭非洲小卷毛,配那下巴上的小絡腮鬍,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蘆慕白暴怒掀桌:“夠了!我受夠了!你這個該死的文盲,審美觀能不能別這麼驚悚?”
檒儀撫眉一笑,回道:“不能!”
蘆慕白可憐兮兮地掩面淚奔,顫巍巍地指着檒儀控訴出聲:“檒儀,你的假睫毛掉了一個!”
檒儀淡定地掃了眼鏡子,發現左眼的假睫毛很不淡定地粘在臉頰上。
“哦~沒粘牢!”檒儀鎮定自若地將左右的假睫毛都拽了下來,冷幽默了一把:“可能我眨眼頻率太高了,它沒站穩!”
冷風吹過,腿毛蕭瑟。
蘆慕白糾結得想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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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寽羊的一切,彷彿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了。
不曉得原因爲何,結果卻是檒儀、蘆慕白、亥牙三人度過了毫無干擾的四天。可是第四天晚上,干擾因素出現了。
蘆慕白的大哥打了個電話給他,叫他去相鄰的M市設計一座紀念館。
“我不要去,不要去嗷嗷!大哥你幫我推掉好不好。”蘆慕白扭動着撒嬌。他纔不要這個時候出去工作,好容易他和檒儀之間的關係纔有了點可喜的進展,這個時候離開檒儀去外面工作,這點進展很容易就會被磨沒了的!
“好啊。”
“哦耶~萬歲!大哥最好了!!!”
電話那頭的老狐狸淡淡地一句話拋過來,“你不去也不是不可以啊,不過這樣的話就拿不到錢了。前天你借我錢的事情媽已經知道了,我們家雖然錢多,可是幾個億又不是小數目。你若是花錢這麼衝,還不肯幹活的話……”
蘆慕白瞬間便從一顆精神抖擻地小茄子變成了一根脫水的蔫黃瓜。
“慕白?”
“我在……”蘆慕白沮喪萬分地答道。
“記得乖乖地,按時按點地去項目組報到哈!”
“哦……”蘆慕白徹底蔫掉。
掛掉電話,蘆慕白握拳怒叫:“啊啊啊啊啊我討厭工作!!!”
一隻海綿枕頭和一隻沙發靠墊同時命中蘆慕白的頭。
檒儀&亥牙:閉嘴,你這個沒素質的傢伙。
亥牙:難道你不曉得晚上十一點以後別人都要睡覺的嗎?誰準你叫這麼大聲了!
被壓迫的蘆慕白奮起反抗,振臂狂呼:“這是我家!!!房產證上是我的名字!我愛叫~我自由~!”
亥牙:小檒儀,你剛蛻完皮,元氣不足需要靜養。不如我們另找一處房子搬過去?
檒儀驚訝:你不是稀罕蘆慕白嗎?怎麼最近老是對我獻殷勤?
亥牙:本來我還以爲你是個無趣的面癱受,結果發現你也挺可愛。你知道的,老人家可以喜歡很多小孩,我可以在稀罕小不點的同時再稀罕一下你嘛。
檒儀:前輩在開玩笑吧。
亥牙:哪裡哪裡,我是真的很欣賞你哦!
檒儀:我也很欣賞前輩你!
亥牙內心大呼聰明。心想,我只是想把你騙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關好,再回來和我家小不點過二人世界而已。
這邊的兩隻虛情假意地惺惺相惜,被晾在一邊的蘆慕白不幹了。他奔向大門,迅速在電子鎖上更換了一組十分長十分複雜的新密碼,並大呼道:“檒儀不許走!亥牙跳樓滾蛋!”
亥牙臉上的微笑崩塌碎裂。
只見大叔哀怨地看了眼蘆慕白,“明月無情,”亥牙又將目光狠狠地落在檒儀臉上,“溝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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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偷偷爬上檒儀地牀睡了個美覺的蘆慕白一早起來就悲劇了。
昨日設的密碼太長太複雜,以至於他悶在門口搗鼓了半天也沒把大門打開。
蘆慕白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啊啊啊,我11點的項目會議啊,要遲到了!OH~NO!”
檒儀有氣無力地從牀上爬下來,看在蘆慕白那副沒出息地絕望樣問:“你開車去?”
蘆慕白點頭。
“大約得用多久?”
“3個小時。”
檒儀看了眼臥室裡畸形的向日葵鐘錶,辨認了好久纔看出確切時間——6:57。
這不是還早着麼?蘆慕白這麼着急做什麼?
大概是看出了檒儀的疑惑,蘆慕白解釋:“我下去給你買早飯。”
一聽早飯這倆字,亥牙房間的門也打開了。睡眼惺忪的大叔從裡面探了個頭出來,怨氣十足地問蘆慕白:“只給他買早飯麼?我明明交了好多‘生活費’,爲什麼沒有我的?”
蘆慕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這不是還沒去買麼?門打不開了!”
檒儀趿着室內毛拖鞋慢悠悠地走過去,用手指在電子鎖的面板一側敲了敲。幾個明亮的電火花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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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大門向一側滑開了。
蘆慕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大門被如此輕易地打開,口中啊啊啊啊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檒儀:你不是要下去買早餐麼?小白。
蘆慕白:你你你你你!爲什麼你不用輸密碼就能開門?!
檒儀:我和大叔都這麼出去的啊。
蘆慕白:可是,可是,我這裡裝的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門鎖系統……之一!
檒儀打了個哈哈:拉倒吧,這玩意兒我一口氣能破一百個;大叔估計能一口氣踹翻十個。
蘆慕白:踹翻?135公分厚的特質合金板?
檒儀:大叔是通緝榜上有名的危險人物,精神力體術雙S級,踹翻這個小小的門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吧。
蘆慕白看向亥牙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敬畏。
亥牙不樂意了:喂喂喂,小檒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拐彎抹角地罵我是怪物嗎?你看你都把我家的小不點給嚇到了。
檒儀:我哪有罵您,我那是仰慕您;不過嚇小白倒是真的,他只是個普通人類,您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他連皮帶骨都捏成渣,由不得他不怕啊!!!
亥牙擄袖子,作勢要打:檒儀,別以爲你從檒己手裡救了我一次,我就真的不敢把你揍個半死!
檒儀不說話,蘆慕白默默地叉腰站在檒儀前面,擋住了亥牙“窮兇極惡”的目光。
檒儀對亥牙挑眉,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爺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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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檒儀與蘆慕白的攻受關係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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