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走出了哲哲的院子。烏瑪見到她手上的傷痕,想要開口說話,海蘭珠微微搖頭,淡笑道“沒事,不會留下疤痕的。”走了幾步,回頭望了哲哲的院落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上一些,剛剛的那抹不確定,如今冷風一吹反而讓她清醒過來,這碗湯藥就是衝着自己的臉頰來得,如今只是手受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既然虧已經吃了,那不找回來,豈不是讓哲哲如意?
烏瑪攙扶着海蘭珠回到自己的院落,剛剛進門就緊張的高呼“快,快,拿藥膏來,格格受傷了。”
海蘭珠記起剛剛薩莉娜的病情,望見不遠處神情閃爍的婢女,彷彿很虛弱的靠在烏瑪身上。不停的咳嗽起來,喘着粗氣,將聲音故意弄得低沉沙啞“烏瑪,我,我難受,薩莉娜的是不是得了傷寒?我看着症狀很像???咳咳咳???咳咳咳???你摸摸我的額頭,是不是也在發熱?”
“格格,你真得不舒服?”烏瑪此時慌張起來,傷寒?那是要死人的,眼裡含着焦急的淚水,手顫顫巍巍的摸着海蘭珠的額頭,不熱呀?海蘭珠此時眼裡閃過一分的光亮,向那個婢女的方向呶呶嘴。
烏瑪雖然脾氣耿直,但同海蘭珠相處已久,見到她這副樣子,自然曉得自己的主子心裡定會有了想法,那個丫頭是哲哲福晉安排的人,烏瑪早就勸過,找個藉口打發出去也就是了,可海蘭珠偏偏留着她,難道此時有用?
烏瑪焦急的哭出聲來“果真很熱,格格,奴婢先扶你去歇着,您定會沒事的,你才陪着大格格多久,怎麼回染上傷寒?定然不會的。”
烏瑪攙扶着海蘭珠躺下,回頭叫道“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請大夫,沒見到福晉正病着?”
婢女偷偷的看了一眼海蘭珠,屈膝行禮後匆忙跑了出去,海蘭珠身體靠在墊子上,此時屋子裡留下的都是她的陪嫁,都是可信之人,開口說道“把脂粉拿來。”
日娜遞上脂粉並打開蓋子,烏瑪已經拿着藥膏細細的給海蘭珠的燙傷處上藥,看着紅腫的傷處,憤恨的說道“這大格格也太不小心了,怎麼能這樣?”
擡頭見到海蘭珠用沒受傷的手,往臉上擦着白白的脂粉,少刻功夫,就顯得病弱異常,烏瑪低聲問道“難道是哲哲福晉?是她?”
“烏瑪,哲哲的這個手段並不高,圈套也不夠精細,可就算明知道是她動的手腳,卻也抓不到她的痛處。”海蘭珠身子後仰,瞥了一眼銅鏡,這副虛弱的模樣還是很滿意的。看着自己帶過來的四個陪嫁丫頭,除了烏瑪明白點,其餘三人日娜,月娜,雲娜,她們都是一片懞懞懂懂的架勢,蒙古也好,後金也罷,爭寵之爭更粗放,少了許多小心思,所以稍稍有心思的哲哲,纔會屹立貝勒府不倒。
“格格不能整治哲哲福晉嗎?”烏瑪開口問道,海蘭珠搖搖頭,低聲道“是薩莉娜的掙扎打翻藥碗,她只是借勢而行罷了,你怎麼怪罪?不說她是我的姑姑,就說我怎麼能責怪薩莉娜,她才三歲,同一個三歲失去額孃的孩子計較,落在外人眼中我是什麼人?更何況現在外面已經傳我驕橫跋扈,容不得人,鈕軲轆福晉被送走,過錯不都是落在我身上?”
海蘭珠低頭看着包紮好的手臂,嘆氣道“更可況,我對薩莉娜???她終究是離了額孃的孩子,我的心還是不夠硬,無法做到對一個三歲的孩子動手。”
“奴婢看哲哲福晉必是用盡手段,才讓大格格敵視您,若是她下次再打着年幼不小心的旗號。您還能總吃虧不成?”
“有一我不會容忍有二,烏瑪,我不是好脾氣的人,可以忍氣吞聲。”海蘭珠是可憐失去額娘被哲哲當成工具的薩莉娜,但絕不會幾許容忍她的無禮,嘆氣道“這次我就給薩莉娜一個機會,等到哲哲和布木布泰相信她得的是傷寒,是會傳染的,我看她們還會不會照料薩莉娜。”
烏瑪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您留着她,就是要用在此時?”
海蘭珠微微搖頭,低聲嘆道“我原來的打算並不是如此,可要不給哲哲一個教訓,我不甘心,而且小玉兒不是要來了嗎?布木布泰病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也不能總讓布木布泰佔上風,小玉兒性子耿直火熱,多爾袞興許也會喜歡。”
烏瑪忍住笑意,突然問道“格格,那奴婢用不用去叮囑大夫?若不然奴婢怕說漏了嘴?”
“傷寒的症狀是頭疼發熱,去拿杯熱水來,我自有主意。”日娜連忙遞上熱水杯。海蘭珠放在頭上一會,聽見腳步聲,婢女在外稟告“福晉,大夫來了。”
海蘭珠連忙躺好,蓋上了厚厚的被子,還不停的打着哆嗦,顫抖着聲音“讓???讓大夫進來。”
花白鬍須的,臉上有着些褶皺的五十左右歲穿着青布褂子的男子走了進來,海蘭珠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應該是女真人,皇太極雖然不會歧視漢人。但也不會輕易相信漢人,心中更有把握。
大夫走進海蘭珠,看了她一眼,心中一驚,這副樣子怎麼瞧着都像得了傷寒,只要心中有了這個念頭,自然神色不安,低聲道“請福晉伸手,奴才給你診脈。”
被子中海蘭珠的手腕靠近熱水杯,自然沾了許多的熱氣,慢慢的無力伸了出來,“大夫,我剛剛去看了薩莉娜,是不是過了病氣?腦袋彷彿要裂開一樣,而且發寒,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呀。”
大夫手指搭在海蘭珠炙熱的手腕上,心中更是擔心,故作鎮定的說道“福晉放心,奴才定不讓您出事的,奴才看着脈象???”突然停住了口,額頭見汗,看着海蘭珠祈盼的神情,更是慌亂,這脈象怎麼時有時無?眼前這個福晉可是貝勒爺的新寵,這怎麼像時日不多的樣子?似傷寒,可又彷彿不是?這到底是什麼病症?
大夫轉動着心思,記起剛剛海蘭珠的話,還是當傷寒醫治的好,起碼不會出錯,興許不是傷寒,只是普通的着了涼氣,到時用藥稍減也就是了,開口說道“福晉病情並不重,喝幾副湯藥就會好的。”
“我們主子,是染了傷寒嗎?”烏瑪會意的焦急問道,大夫沉吟一會低聲道“脈象上看有些相像。不過福晉同大格格相處不長,就是過了病氣也不重。”
“那大夫開藥吧。”海蘭珠神情哀怨,彷彿命不久矣的模樣,日娜領着大夫下去,烏瑪輕聲安慰道“格格,哲哲福晉貼身照料大格格都沒事,您也不會有事的。”
“早知道我纔不去看她呢,燙傷了手臂,咳咳咳???還染了病氣。”海蘭珠撅嘴抱怨道,婢女在旁雖然低聲頭,但神情不停的閃爍着,海蘭珠脣角微微上揚,日娜拿過來藥方,海蘭珠看了兩眼,果然有那兩味藥,更好下手了。
“日娜,你下去煎藥。”海蘭珠看着藥方,神情有些猶豫,緩了半晌纔對烏瑪不甘心的說道“哲哲福晉畢竟是我姑姑,雖然她身子底子好,不似我這般嬌弱,但同薩莉娜朝夕相處,若是過了病氣,豈不是危險?就是沒有症狀也要防着點好,你按這方子抓藥,給哲哲福晉和布木布泰送去。”
海蘭珠打了個眼色,烏瑪點頭轉身出去,路過婢女時,吩咐道“你也同我一起去,省得我忙不過來?”
“是。”婢女連忙點頭,她們出去以後,海蘭珠一下子坐了起來,撩開了厚被,吩咐道“把我陪嫁的藥材拿來,快去,就是紅色木盒裝的那個。”
雲娜翻了出來,慌忙交給海蘭珠“格格,說的是這個?”
海蘭珠打開木盒,眼裡的笑意更重,捻起兩塊藥材,低笑道“就是它,同那兩味藥材如此相像,藥效卻截然不同,當初我可是沒少吃苦頭。”海蘭珠挑了出來一些,她只是想讓哲哲吃點虧,自然不會太多,用紙張包好遞給雲娜,吩咐道“你偷偷的送給烏瑪,她會處理好的。”
雲娜拿着藥材,眼裡有一抹疑惑的轉身出去,這四個婢女都是海蘭珠仔細挑選教導的,她們不會多嘴,更不會同哲哲牽扯上,海蘭珠輕託着臉頰,眼前彷彿出現現代時的情形。
她的母親是很有名望的中醫大夫,海瀾從小就是背藥方長大的,只要犯了過錯,就會被罰背誦藥方,或者去整理家中的中藥盒子,上百種藥材她已經熟記於心,她的哥哥都不喜歡學醫,母親自然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本想從小培養,自然多了些興趣,卻沒想到海瀾在高考報志願的時候,摒棄了中醫,高考後的那段日子,是海瀾最痛苦的,母親彷彿爲了懲罰自己,或者說怕家傳的藥方失傳,像塞填鴨一樣,將藥方塞進她的腦袋。
海蘭珠垂下眼簾,斂去失落之情,若是母親知道她用這藥方害人,會不會怨她?‘海瀾,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媽媽更希望你一切平安。’海蘭珠睜大眼睛,這是幻覺吧,一定是的,可卻奇蹟的安撫了海蘭珠不安的心神,目光落在受傷的手臂上,海蘭珠的眼底重現鋒芒算計,既然已經被燙傷,那就要爭取利益最大化,皇太極,你會怎麼做?還真是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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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珠在現代並不是學中醫的,但是她母親是中藥大夫,她從小就是背藥方長大的,這個是羣裡的姐妹提供的,呵呵,她的朋友現實中就是如此,所以我就借用了,海蘭珠懂得不多,但有些奇怪好玩的藥方,她還是記得清楚的。我是親媽,但我同樣覺得女主可以吃虧,只要女配們吃的虧更大更倒黴就行了,呵呵,再有吃點小虧也可以讓皇太極更心疼。另外最近留言少了許多,親們怎麼都不留言了?不帶這樣欺負夜兒的。幾許求粉紅票,大神們追的好緊,我是幾許努力?還是放棄呢?真是猶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