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狗咬狗
“我剛剛上樓的時候，發覺大廳很多人明目張膽的在喝酒，這些酒都是從那位伯爵大人那裡來的吧？”威廉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很多問題。
“沒錯，國王很信重他，據說國王之所以會頒佈禁酒令，也與他的教唆有關，”夏洛克咬了咬牙，“現在看來，他是想在頒佈禁酒令以後，憑藉身份勢力，掌控全國酒業，將所有利潤都納入囊中，我們辛苦搭建的走私網絡，估計是被他看中了，所以纔會被攻擊，難怪我們當初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卡爾馬城這座市場。”
阿拉密斯這時拿過一個未開封的紅酒過來，威廉接過後轉了下瓶身，觀察了一下標籤和包裝的痕跡後，皺眉道：“這是我們的貨？”
阿拉密斯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阿爾卡蒂奧一幫人不光搶了他們的生意，還把他們的在當地留存的貨也收入囊中，然後堂而皇之的賣出去，要不是威廉壓着，這幫衝動的年輕人恨不得直接殺到阿爾卡蒂奧府上，將他大卸八塊。
夏洛克的憤怒要比阿拉密斯等人更甚，到了卡爾馬城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自己父親屍體的下落，結果卻被告知屍體早就被扔到海里去了。
自己的父親，一位體面的商人，就這樣屈辱的死異鄉，而且連屍首都找不到。
對夏洛克而言，現在他還活着的唯一意義，就是給父親報仇，這是他作爲薩薩里安獨子的義務！
“威廉，以你們的身手，再做些準備，殺死阿爾卡蒂奧不難，”夏洛克紅着眼睛道：“紅鬍子那裡，你現在已經混到船上了，可以下毒。”
“海軍呢？”威廉反問道，“現在海軍那方面的主謀還沒確認下來呢，我已經讓阿金去查了，也許不久就會有消息。”
如果雷斯進入他攻擊距離，又沒提前做出防備動作和反應的話，他有把握一刀必殺。
但“紅鬍子”巴巴羅薩能與威廉想到一塊，與另外兩方勢力結成一個關係網，在東海橫行無忌，哪怕算不上雄才大略，也絕對不是個蠢人，他不會將船上的一個重要命脈交給別人，而不留任何後路。
因爲背靠一個勢力頗大的地頭蛇，紅鬍子海賊團的軍事物資主要靠阿爾卡蒂奧幫忙補充，後者一般靠轉移納維亞王國軍隊的物資來完成輸送，因爲和羅伊上校關係不錯的緣故，偶爾還能爲紅鬍子海賊團帶來一些海軍的新式武器裝備。
“紅鬍子”巴巴羅薩看上去實力最強，但實際對威廉等人來說是最好對付的，因爲紅鬍子最大的依仗是武力，只要有可以比肩的武力，並能得到阿爾卡蒂奧以及海軍勢力的信任，那麼威廉就能將他頂替掉。
威廉與夏洛克三人商討、完善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後，便離開酒館，重新回到街上。
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恐怕誰也想不到他剛剛與同伴在商討如何殺害自己的船長。
“有點小麻煩，你跟我來。”雷斯來到威廉面前，臉上隱隱帶着些不耐，不過沒有過多解釋，示意威廉跟上他後，便繼續向路口走去。
一些生活補給可以依靠劫掠，或者勒索村鎮來獲得，但戰鬥中消耗的軍械卻沒那麼容易得到。
夏洛克氣息變粗，他當然想以最快速度將阿爾卡蒂奧等人千刀萬剮，每忍耐一天，對他而言都是種煎熬，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只能依靠威廉和其團伙才能完成復仇，必須服從威廉的計劃，何況威廉絕不會放棄報復的舉動，畢竟瓦隆就是被對方害死的。
一聲呼喊從身後傳來，威廉回頭看去，卻發覺是副船長雷斯，正向他快步走來，身旁還帶着幾名老海賊，都算是船上的精銳。
但既然是商人，自然不會只將商品賣給紅鬍子海賊團這一家。
威廉面上裝出疑惑的模樣，寬鬆衣服下的身體卻已經做好發力準備，雷斯根本沒發現他的不軌之心，遠遠就開口道：“我正到處找你。”
“先讓他們狗咬狗，然後我們第一個除掉巴巴羅薩，把紅鬍子海賊團奪過來。”威廉道。
威廉身子前傾，將手放在夏洛克的肩膀上，盯着他的雙眼道：“不過我想說，光是殺了他們就足夠了嗎？”
“我覺得不夠，”威廉不等夏洛克說話，就自顧自答道，“他們怎麼對我們，我們就該怎麼對他們，失去的，也要加倍還回來，他們的命，只是利息，我不光要他們的命，我還要他們的一切！”
他在紅鬍子海賊團上潛伏的這段時間，根據所見所聞，心中已經有了更完善的計劃。
“發生什麼事了嗎？”威廉這時反而放鬆下來，如果雷斯真發現他的秘密，不可能離得老遠就說這句話，還沒做出任何攻擊動作。
威廉心中一凜，手狀似無意的落到彎刀的刀把上，他的居合斬練習過無數次，無論是竹蓆、木樁、大樹、青石還是人體，在他的居合劍術面前都不堪一擊，隱蔽而迅速，帶有強勁的爆發力。
一名老海賊，在趕路過程中爲威廉解釋起來。
這些買家裡面，有想要秘密發動戰爭，因而私底下囤積軍事物資的王國代表，也有聲名狼藉的海賊。
那名老海賊告訴威廉的信息，就與後者有關，雷斯本準備去找認識的軍火商人購買物資，但他得到情報，有個與紅鬍子海賊團不太對付的海賊團伙，正巧也在那裡。
夏洛克沉默了片刻，方纔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
紅鬍子海賊團在卡爾馬城，也有認識的軍火商人，相比只是騰挪軍隊物資，當個耗子的阿爾卡蒂奧，其實對方反而更爲專業，所以巴巴羅薩沒少做主從對方手中買武器。
一場海戰過後，發射的炮彈，扔出去的飛斧、飛刀，打出去的子彈，燒掉的火藥，壞掉的刀劍……，這一切都不是個小數目，而海賊總是避免不了海戰的，所以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補給渠道。
紅鬍子海賊團全船有上百號人，這些人全部脫離生產，每日的吃喝拉撒就是筆龐大的消耗。
因爲船長巴巴羅薩不在，雷斯又不清楚對方具體帶了多少人，便想着召集一批好手一同前去，如果對方人多，那發生衝突也不會吃虧，如果對方人少，雷斯不介意趁機開戰殺死對方。
“對面是誰？敢和我們爲敵？”威廉問道。
“紅鬍子”巴巴羅薩賞金高達一千九百萬貝利，這還是因爲他與阿爾卡蒂奧和海軍勾結，將許多罪名安放到其他海賊頭上的緣故。
而東海海賊平均賞金不過三四百萬，超過一千萬貝利，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大海賊了，所以威廉難免好奇。
本來一直沉着臉走在隊伍前方的雷斯，聽到威廉這句話，突然轉過頭來，看了威廉一眼後，才一字一頓的道：“廚師海賊團，‘紅腳’，哲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