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實際上手操作之後,秋白終於總結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狙擊這門技術吧,你幹活的時候不能繃得太緊,越繃着越無法取得命中,只有在精神相對放鬆的前提下,打的纔會精準。
由此可見射擊的一般規律,這玩意就跟懷孕一樣,認真播種未見其效,總是意外的時候效率更高、可能性更大。
也大概是因爲此種理由,這纔有了原諒王冠的盛行。
咳,反正那艘“豪華遊輪”被秋白直接命中主桅杆之後已經不可能逃離了,上面的乘客和船員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海賊船一步步的貼近,然後一個橫擺,海賊船的船身就跟遊船平齊了。
個頭上游船要比唐吉訶德的海賊船大的多,甚至於從另一側看的話海賊船的船身可以完全的藏在遊船的陰影裡,前者的桅杆雖然會高出,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無從發現的。由於遊船是多層結構,這條船是相當高大的,兩船的船舷也不可能平齊。
本身這種船就是以載客量和舒適度的爲指標進行建造的,其適航性、舒適度擺在了第一位上,因此它的長寬比偏小、航速太慢,實際上就算不打它的帆,這條船也跑不了。
海賊船上,沉重的船錨被拋到了下去,濺起一片水花,船身微微橫動了幾下之後,然後穩穩地停住。
這個時候它的桅杆上掛着的、船帆上畫着的那個笑臉的海賊標誌已經直愣愣的戳在了甲板上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了。
“唐……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頭頂上傳來的這聲音裡充滿了驚恐,尾音繼而轉爲了絕望。
終於有人認出了海賊的具體身份,而唐吉訶德家族跟一般的海賊團是不一樣的……譁然和尖叫聲,開始此起彼伏了。
多弗朗明哥是這片大海上最有名、最龐大,也是傳聞中最殘暴的海賊,在“民間傳說”中,說他每餐都吃人比說他每餐都吃雞的可信度都要高的高。
多弗朗明哥擡頭望了望,花哨的墨鏡掩蓋了他的眼神,但可以確定的是上面的驚惶聲讓他格外享受,甚至他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海賊製造恐懼,海賊享受恐懼,沒有比這個更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多弗伸手拍了拍遊船的船殼,接着他輕輕一躍就從原地消失,繼而站在了遊船的船舷上。
現在,他可以看到他的客人們了,當然,客人們也可以看到他,所以女士們的尖叫聲更足了。
緊跟着多弗行動的是羅西南迪,但他身上總是會發生點意外。
這點高度他倒不至於跳不上去,可在他落地的時候腳下一滑,然後“嘭”的一聲從船舷摔到了遊船的甲板上……額,這是在緩解被打劫的諸位的緊張情緒?
意外讓尖叫聲停止了,但滑稽的搞笑卻沒有贏得笑聲……毫無疑問這是正確的判斷,這種時候誰笑誰死。
接着其他的幹部們也隨之到了遊船上,秋白落到最後,因爲他是保姆。
他先是一手baby-5一手巴法羅,把這兩個扔了上去,讓他們不至於跟小弟們一樣爬纜繩,接着他還準備送一把艾恩。
但他又多此一舉了,人家一口氣上六樓、不費勁。
“切,當心永遠A下去。”秋白只能一邊腹疑着,一邊開始螺旋昇天。
隨着“咚”的一聲,多弗朗明哥輕輕地從船舷跳到了甲板上,他臉帶笑容一步一步的向前,但眼前的人羣卻層層後退,很快的就在甲板上露出了一個環形的空曠區域。
“party不繼續了嗎?”
人羣都集中在甲板上,大概是在進行你摸我我摸你的舞會吧?
多弗朗明哥的問題無人迴應。
他走路的姿勢相當囂張,雙手插兜,弓着腰身,雙腿那擺動的幅度幾乎就是在橫行,要是一般人在大街上這麼走的話,被打死都是輕的……這個樣子讓多弗看起來不像是大海賊,反倒是像小流氓。
可攝於他的“赫赫威名”,遊輪的乘客們無人敢動。
“咈咈咈……你們在害怕什麼?”
秋白上船的時候,他剛好聽到這一句……好吧,他們除了害怕你還能害怕什麼?走個路都跟螃蟹是的。
“安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性命的……如果所有人都能好好配合的話。”
多弗朗明哥的話說的漂亮,但只要是有腦子和正常判斷力的人大概都不會相信一個海賊的保證,更何況還是多弗這種反覆無常的海賊。
“真……真的嗎?”
有人藏着人羣中,壯着膽子問道。
“當然了,請大家相信我,我個人是十分重視自身的‘名譽’的,所以……現在請各位把錢以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這是我們建立信賴關係的第一步。”
“記住,是全部。”
“對了……千萬不要嘗試反抗,你們知道,願意遵守承諾的海賊是很容易變成不願意遵守承諾的海賊的,我和我的部下都是講規矩的人,除非……在我們雙方的交流之中有人不守規矩。”
此時幹部們在多弗的背後一字排開,而小弟們則已經輕車熟路的開始了行動:他們端着刀槍、急急忙忙的衝進船艙,把藏在每個角落裡的人趕到甲板上,同時開始蒐集船隻上的財物。
但這個時候,人羣之中有人想趁着騷亂往後退,他以爲自己的動作很隱秘,但多弗卻向着那個方向伸出了手掌:
線線果實·寄生線。
所謂的“不守規矩”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那是個樣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此前應該很有帥大叔的氣質,但現在已經被嚇得慘無人色了。
因爲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在多弗線線果實的能力之下,他已經成了提線木偶。
而且多弗朗明哥的手指,特、別、靈、活,他能控制着對方做各種動作。那人向着所有人脫帽行禮,就像馬上要進行什麼表演是的。
多弗的手指動啊動,但他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那邊的狀況,他的交涉還在繼續着:“這條船的船長是哪一位?”
“譁”的一聲,甲板上原本塞滿了人羣的某個區域空了出來,那中間僅剩一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了。
他縮着脖子,兩手在胸前捏着自己的船長帽,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我……我……”年輕的船長先生,大概從來沒有跟海賊打過交道。
“船長先生,請把乘客的名冊拿給我。”多弗看了船長一眼,然後他的視線接着重新轉向了衆人,“接下來身份越尊貴的客人越能得到我們的優待,希望大家可以主動坦白。”
這倒不是謊話,打劫是海賊的主營業務,可綁票往往是附加值更高的下游產業。
有的人是能敲出一大筆贖金來的。
這個時候,剛剛那個男人已經被控制着爬上桅杆的頂端了……由於主桅已經被秋白一炮打斷,其後的副桅已經是這條船上的最高點了,許多認識那個男人的人擡頭仰望。
他站在了那根桅杆的頂端。
然後多弗的中指輕輕向下一拉,那人隨之就從上面輕盈的一躍而下。
他的身體在空中打橫,兩腳對着海面、頭部對着遊船,隨着他的躍下,勢能轉化成了動能,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他瞬間從高空跌下,然後腦袋極爲精準的磕在了堅實的船舷上,一瞬間鮮血崩裂。
可崩裂的不只是鮮血……紅的、白的,圓的眼球、碎的骨頭。
頭顱碎裂、脛骨的扭曲清晰的聲響極爲清晰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做完了一生僅能表演一次的刺激表演之後,他跌進了大海里。
現在,應該說他曾經是個帥大叔了。
所以人的腎上腺激素都在飆,所有人的精神都炸了毛,但這個場面下,“客人們”要麼就直接因爲過度驚嚇乾脆的暈倒,要麼就把尖叫的聲音憋在嗓子眼裡。
誰也不想變成同樣的船舷邊的一塊血跡,剛剛那個男人年齡、職業、身份、家庭構成究竟是什麼?
誰知道呢,那個跟多弗朗明哥有什麼關係,他只負責弄死他而已。
接着,多弗掃了那個船長一眼,然後對方接着就屁股尿流的去翻找名單。
“不要讓我把話重複第二遍,從活人身上能得到的東西,在死神的身邊也能得到,不是嗎?咈咈咈……”
一時之間,甲板上只有多弗朗明哥陰鬱的笑聲。
再也沒有人敢做其他任何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