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是您孫子,爺爺,接電話,爺爺我是您孫子~爺爺……”陽光‘射’進窗子,直接照在了大‘牀’上兩具赤‘裸’糾纏的胴體上面。
聽到這鈴聲,其中的那個男子緩緩退出‘女’人的身體,伸出‘精’壯手臂,拿起了放在‘牀’頭的手機。
“喂,你誰啊!”男子沒好氣的開口,顯然是被打攪了好事。
“你說我誰啊!!”電話那頭的口氣更加冰冷,反問道。
聽到那個聲音,那男子身體一僵,猛的坐了起來,聲音轉了一百八十度,陪笑道:“喔,是大哥啊!大哥,您從美國回來了?現在在哪?我這就去接您……”他說完這話,‘牀’上的另一個‘女’子坐了起來,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不必了!”電話那頭冷冷的打斷,說道:“你到幫裡來找我吧!哦,對了。別忘了帶上你‘牀’上的‘女’人!”
“什、什麼……”男人以爲聽錯了,因爲懼怕,他的聲音明顯顫抖。想繼續說些什麼,卻發現電話的另一頭已經掛斷了。
“完了、完了,我、我要死了!”男人說,絕望的望着天‘花’板。因爲恐懼,他的身體簌簌發抖起來,腦中反覆回想着電話裡的男子的最後一句,五感遲鈍起來。
這男人叫李御,B市人,現在父母均以過世,他算是孜然一身。一年前,因爲初中的文化、就業困難,他加入了血獅幫,成爲了全國黑道三大勢力之一的強哥手下,平日裡打幾場羣架,敲幾響悶棍,凡事不張揚,乖乖服從命令的他日子過的安安穩穩,很受強哥器重。還想把李御培養成自己的心腹手下。
可是就在半年前,血獅幫在美國的據點被其他的幫派‘騷’擾,強哥不得不分身前往美國,並且預計在那裡逗留一年的時間,他這一去十分兇險,回不回得來都不一定,所以,他就把自己的妻子張麗珠,安置給幫裡的弟兄託管。李御也就是那一次,才得以認識這個風情萬種的麗珠姐。
張麗珠,一個大他五歲的寂寞少‘婦’,因爲那一次的巧遇,和李御認識了,說話間難得的投機、兩人相見恨晚,於是便當起了秘密的地下情侶。因爲李御外表俊朗,身體強壯的關係。麗珠姐這半年來對他很是滿意,百依百順,趁大哥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便經常住在一起。
直到今天,強哥親自打來電話“問候”這對小情侶,說他已經回到了國內,並且還饒有深意的說了最後一句話,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難道,大哥發現了?!有人告了密麼?!李御心中想着,臉上寫滿了驚恐。地下情人只能在暗中生活,而當他們被曝光出來的時候,等待兩人的,便只有死亡了……
麗珠姐飛快的穿着衣服,看到仍處於呆滯狀態的李御,急忙說道:“你還傻愣着幹嘛?趕快穿衣服回幫裡啊!”
經她提醒,李御如夢初醒,連忙開始穿‘褲’子,麗珠姐說的沒錯,他們現在必須立刻趕到血獅幫總壇,或許看他們表現良好,強哥法外開恩也不一定……雖然這種機率很渺小。
但是逃跑或者‘私’奔的想法還是別打的好,血獅幫弟兄衆多,國內國外都有分壇,比那些吃乾飯的國際刑警可要強太多了。李御不認爲他們能安全的逃離出去,或者在哪裡定居,除非兩人有一輛宇宙飛船。
他們飛快的穿完衣服,飯也沒吃就趕緊出‘門’打了一輛的士,前往B市郊區的血獅幫總壇。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李御是因爲煩心,他被大哥抓到了把柄,一會兒到了血獅幫,是肯定要按幫規處置的了,以他現在犯的錯誤,五馬分屍丟去喂狗是最大的可能,試問,一個人明知道自己要死的人,現在又怎麼冷靜的下來呢?張麗珠在他旁邊坐着,但卻一直低着頭,光線很暗,看不見她的表情,李御更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自己的‘女’人被手下玩了,換作是李御,他也肯定會暴跳如雷吧,不光要處置‘女’人的情夫,就連自己的‘女’人也應該好好管理管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想到這裡,李御的心突然放開了。臨死前,他不由關心起了麗珠姐,畢竟這半年的相處,兩人還是有感情的。
此時,在出租車上,李御伸手握住了張麗珠白皙的柔荑,堅決道:“麗珠,到時候我就說是我主動勾引你的,一切罪責都攬到我身上。你要表現得聽話一點,乖巧一點,說你身不由己之類的,相信你和大哥這麼多年夫妻,他不會爲難你的!”
可能是空調吹的冷風,張麗珠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古怪,道:“你……你都快死了,卻還顧及我?”
李御看着她嫵媚的容顏,手不由自主的摟緊了她的肩膀,笑道:“誰讓你是我的‘女’人呢?!”他說完,感覺麗珠姐的身體驀然一僵,她擡起頭來看着李御,‘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頹然的低下了頭。
血獅幫的總壇位於B市郊區的一個特大型倉庫,倉庫兩旁有兩丈高的紅磚圍牆,上面圍繞着密集的鐵絲電網,整棟建築倒有點像監獄的感覺。
兩人下了車,並肩進入總壇的大‘門’,之後再一直往前走,便看見總壇的倉庫樓,那裡黑壓壓的站着很多血獅幫弟兄,粗略估計,少說也有一千號人。黑衣黑‘褲’的他們手裡均是拿着武器,板菜、片刀、鐵棍、甚至手槍,一羣人凶神惡煞的站在那裡,空氣異常‘陰’冷。
李御腳步發虛,心中壯膽道:我一個老爺們,頂天立地。大不了就是死唄,怕他們幹啥?!於是硬‘挺’着往前走,離血獅幫的衆人越來越近,李御遠遠地看到了站在這些黑衣人中間,身穿紅‘色’夾克的強哥。
強哥嘴中叼着一支雪茄,黑皮鞋擦得昝亮,紅皮夾克就像抹了油,這是他慣常的裝束,他額頭到眼裂處的距離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那是早年打架時留下的,這麼看着他整個人都猙獰起來。
就在李御看到強哥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李御,邪邪一笑,把嘴巴上的雪茄往地上一扔,踩滅了。
看到老大的動作,周圍的弟兄們立刻圍了上來,不過一會兒便把李御和麗珠姐兩人團團圍住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什麼藏着掖着的了。強哥開‘門’見山,冷笑道:“好啊!李御,你真給我長臉!我在美國拼死拼活和外國人打架,你卻在國內給我帶他媽戴綠帽子。我草!真當我張強是傻‘逼’吧!我今天不把你剁成‘肉’泥,我他媽跟你姓!”他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大聲,直到最後一句把李御嚇得倒退了一步。
嚥了口唾沫,李御剋制住自己下跪的衝動,陪笑道:“那個,大哥!這麼做……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不過,這不關麗珠姐啥事兒啊!她完全就是被我勾引的,您老消消氣兒,別……”他還沒等說完,就被強哥一巴掌煽趴在了地上,嘴角不停的冒着血。
強哥用腳不停踹着李御的肚子,邊踹邊吼:“我草,你小子還他媽裝‘逼’,告訴你!張麗珠是老子的‘女’人,什麼時候用你保護了?!你少在這兒給我裝大半蒜!再說了,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麗珠會看上你這樣的?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
強哥的話無疑刺傷了李御的自尊心,伴着身上不斷襲來的劇痛,李御勉強擡起頭,正看見麗珠姐依偎在強哥的懷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衝強哥道:“老公,踢他真是髒了你的腳,要不然讓幫裡的弟兄把他砍碎了喂狗怎麼樣?!”
強哥又狠狠踹了李御一下,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按你的意思辦,還有,以後別再玩這種把戲了,我看見別的男人和你在一起,真的很不爽!”
麗珠姐立刻媚笑一聲,貼近強哥道:“我是你的試金石嘛!沒有了我,你又怎麼知道這些手下這麼不忠心呢?!”她說完,強哥撇了撇嘴,哼道:“雖然你說的有理,不過我看着你和別的男人上‘牀’就是噁心!下回不用你試探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倒在地上的李御一怔,不敢置信道:“麗珠姐,你……你們說什麼?”聽見李御還能開口說話,剛剛消氣的強哥又罵了一句,擡‘腿’就把李御的臉踹了個正着,如願的看見他牙齒碎了滿地,不屑道:“麗珠姐也是你叫的?我呸!很親熱麼?我告訴你,她從頭到尾都在騙你!你以爲你誰啊!~你有什麼資本和老子睡同一個‘女’人?!”說完,又往李御的臉上踹了幾腳。
鼻樑被踢塌了,嘴巴被踢歪了,牙齒被踢碎了,現在的李御十分狼狽,滿頭滿臉的血‘肉’模糊。他想扭頭躲避強哥的皮鞋,卻發現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睛腫成了一條縫,他透過這條縫看見了強哥黑‘色’的鞋底,和麗珠姐冰冷的眼神。
“唔……咳咳。”他咳嗽起來,吐出一大口血沫,細碎的牙齒伴着鮮血落在地上。他的心好冷啊!他的身體好疼啊!剛剛出租裡的談話歷歷在目,原來,他就是天下最蠢最笨的大傻蛋,被人耍成這樣都不知道!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已經破碎的嘴角中溢出一句話:“藏……億……出,五……喝……梨。(張麗珠,我恨你!)”因爲嘴巴腫脹破裂的原因,吐字有些不清。但是他冰冷的眼神,卻一直瞪着那個‘女’人,那個把他一生都毀了的‘女’人,如果眼神能把人殺死,那張麗珠已經死上千次百次了。
強哥冷哼了一聲,張開嘴巴繼續罵他,李御聽不見,他感覺到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越來越疼。周圍的血獅幫弟兄也涌了過來,一個個拿着板菜、片刀往李御身上招呼,胳膊斷了,腸子碎了,內臟破了,動脈的血呼呼的噴着,在失去知覺之前,李御腦子裡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
“老子下輩子,再也不信‘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