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火光猛然騰起,從烏列手中發出,淹沒了鬼蜘蛛的身軀。
烏列留下最後幾點救命神力,將其餘神力全部爆發,注入聖火當中,藉着聖火的爆炸衝擊力,讓自己的身體脫出鬼蜘蛛的發劍,深深墜入身後的大海中。
他的身形向海中掉落,臉上猶自帶着絕死反擊的笑容。
岸上所有海軍完全沒有料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應對,看着倒後飛出的他,措手不及。
只能看着烏列胸前的巨大傷口和破碎心臟,在一陣光芒閃爍之後,居然彌合恢復,心臟重新完整跳動,傷口平復光滑,沒有絲毫受過傷的樣子。
“哈哈哈哈,蜘蛛再見。下次再見時,鬼蜘蛛恐怕要變成禿蜘蛛”,烏列大笑着墜入海中。
三黃的身影悄然出現,盤踞在烏列的肩頭,在他身體觸水的一剎那,鼓起臉頰,吐出巨大的風柱。
三黃身爲地獄犬,素來以靈魂爲食,跟了烏列之後,烏列當然不能再讓它肆意獵取靈魂,都是使用自己的神力作爲代替餵養。
神力的品質味道又比一般的靈魂強出不少,三黃很是滿意,並因此與烏列心意相通。
在烏列發出大叫的一刻,它已明白的烏列的意圖。
在風柱的推動下,烏列半入水中,平躺在水面上,身體化作劈波斬浪的衝鋒舟,斬開長長的水跡,瞬間脫離港口。
並在三黃持續不斷的吐息下,速度越來越快,只是片刻,將海軍軍艦遠遠拋在身後,望洋興嘆,追之不及。
這一下變化直如電光石火,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直到烏列逃出生天,吞噬了鬼蜘蛛的金色火團才消失散去,露出其中的鬼蜘蛛來。
八股髮辮被聖火焚燒了三條。雙龍頭盔只剩小半仍箍在頭上,大半都在聖火的侵蝕中不翼而飛,露出大片佈滿灼燒痕跡的頭皮。
竟然小半個頭頂都被烏列的聖火燒禿。
鬼蜘蛛令人噁心的正義和窮追猛打終於激起了烏列心底隱藏的兇意,在戰鬥的最後時刻,拼着心臟被刺穿也要給鬼蜘蛛留下點難以抹滅的印記。
這個禿頂就是印記。
鬼蜘蛛的武裝色霸氣沒能修煉到和維爾戈一樣覆蓋全身,頭皮處霸氣極爲稀薄,被聖火傷害地十分徹底,讓鬼蜘蛛禿掉的頭皮今後都會失去生髮的能力,賴以對敵的霸氣發劍一下少了一半,並且永遠留下了一個半禿造型。
港口海軍全員噤聲,甚至連目光都深深下垂,不敢在鬼蜘蛛的頭頂停留。
鬼蜘蛛雙眼充血,渾身瀰漫着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意,“全軍追擊,我要將這個混蛋懸賞犯碎屍萬段!”
…………
海風徐來,水波微瀾,烏列睡眼惺忪,張口打了個哈欠,深深地呼吸着晨間鮮爽的空氣,溼潤清涼,帶着微微的鹹腥氣息,讓人頭腦清醒,精神一振。
手中長長釣竿跟隨着水波上下起伏,魚線浮漂順着海流漂出到距離船舷極遠處。
三黃在他的肩頭兀自沉睡不醒,體型收縮至拳頭大小。
烏列此刻坐在一艘商船的船舷處,愜意垂釣。
這艘船是他數天來極爲難得碰上的,能夠安靜休息,舒服偷懶的安身之處。
自他藉助三黃的力量逃脫出霧前島海軍的圍捕後,選擇了從霧區突破的路線,這是阻礙海軍追擊的最佳航線。
藉助三黃的能力,一人一狗很快穿出霧區,到達霧牆的另一端。
等到他們結束肉身渡海的漂流,登上一座島嶼小鎮的時候,已是一天之後。
烏列困累已極,卻連頓飽飯都沒能吃上。
他好容易等到飯菜齊備,拿起刀叉時,至少二十個刀劍出鞘,子彈上膛的賞金獵人氣勢洶洶,要來拿下他的頭顱。
沒錯,霧前島一場對戰,將海軍中威名赫赫的鬼蜘蛛中將燒個半禿,自己還能全身而退,他的戰績在短短几天中已流傳大半北海,“白教士”烏列的稱號不脛而走,通緝令上的懸賞水漲船高,達到了3500萬貝里。
之後更不知誰傳出來,與鬼蜘蛛對戰之後,烏列身受重傷,正在虛弱當中的消息。
北海諸多賞金獵人蠢蠢欲動,有實力沒實力的,如同大海里聞到血腥味的大小鯊魚,大羣小羣往附近海域撲來。
可以說這是殺人拿懸賞的最好時間。
流言中的消息大半或者來自猜測,或者是世界政府放出的煙幕,卻正中烏列目下的狀況,這些賞金獵人歪打正着,他也只能苦笑。
這鬼蜘蛛刺穿的心臟當場已經痊癒,但心臟之下的神力池卻在霸氣的攻擊下完全破碎,再沒有生長恢復神力的功能。
所以烏列現在真的是處於半點神力沒有的真·重傷狀態。
所幸身邊還有三黃。
一張素口吐出的鐮鼬陣風,化作無數鋒銳無比的風刃,不片刻幹掉來襲的二十多個賞金獵人。
然後接着又出現了三十個。
飯徹底是吃不上了,還要趕忙跑路。
烏列在三黃的保護下,從賞金獵人手裡搶了條小船,再度踏上逃亡的旅程。
追殺持續了兩天,在付出小船作爲代價,幹掉數波來襲的賞金獵人之後,烏列不得已帶着三黃泅水逃生。
之後被現在乘坐的商船自海中救起,纔算是過上兩天安心的日子。
連日的戰鬥讓三黃入不敷出,靈魂力量極大削弱,不得已陷入沉睡。
這是烏列自穿越以後,最虛弱的時刻。
經過在船上的修養,終於身體素質在肉身渡海的虛弱中漸漸恢復,不至於落到如普通人一般弱小。
烏列仔細檢視自己的身體,在腦海中呼出系統,查看屬性。
姓名:格里高利·烏列。
位階:真神十級。
神力池:0/0,已破損。
信仰點數:44850。
烏列垂竿入海,心思卻未在釣魚之上。而是在回味連日來的經歷。
如果說看到鬼哭島上的改造體讓他的心靈上開始出現變化,那麼心臟被刺穿的瀕死,神力池破損之後接連不斷的追殺,則讓他的心靈心態發生着劇變。
他終於明白掛在自己頭上的懸賞,並不是如原著中刻畫,好像只是一個可以無視的身份標籤,而是真正的死亡枷鎖。
沒有什麼比死亡更能激發出人潛藏的性情,改變他對世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