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希魯魯克甦醒,已經是正午時分,他此時在裡間的臨時手術室。
身體內久違的充滿力量感,讓他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短時間內,不會死了。
“醒了?那就趕緊出去幫忙。”
希魯魯克順着聲音望過去,卻是白川的背影,他身前寒磣的手術檯上躺着一名病人,由於位置的原因,看不清具體做什麼。
再往旁邊看,希魯魯克大吃一驚,喬巴被綁了起來,吊在手術檯旁邊,處於奔潰的狀態。
“醫生....救我...惡魔..他是惡魔..”
喬巴雙眼無神,眼角還有着乾涸的淚痕。
“希魯魯克,把手邊的棉布拿過來。”
白川再次發聲,讓希魯魯克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拿着棉布走向白川,很快就呆立當場。
只見病牀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腹部已經被剝開,內臟清晰可見,他總算明白了喬巴爲何是這副模樣。
“棉布給我。”白川伸出沾滿鮮血的左手,頭都沒轉。
“哦,在這在這!”
希魯魯克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將棉布奉上。
白川將患者的體內血跡擦拭乾淨,又拿出針線將所有的傷口縫合,最後才用活力爲患者修復傷口,接着拆線。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看的希魯魯克與喬巴口嚥唾沫,他們的認知被打破了。
白川洗了洗手,在臺子旁邊的碗中,還有一塊血肉組織,那是患者病變的部位。
“幸好發現的早,要是病菌擴散了,就回天乏術了。”
白川看向喬巴,這小傢伙不敢待在這裡,才被白川捆起來,相當醫生,怎麼能對人體不瞭解。
“要你看這些不是嚇你,只是想讓你瞭解人體的構造,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是相當寶貴的經驗。”
喬巴使勁的點頭,它現在只想逃離這個房間。
病人還未甦醒,白川將他轉移到隔壁房間,那裡還躺着好幾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
“出去吧,這是最後一個重病患。”
幾人來到大廳中,幾乎所有的座位上都坐着病人,比起之前排隊到醫院外時,病人數量有所減少。
“今天的病人數量要少很多啊。”白川有些奇怪。
“之前都是積壓下來的病情,都湊到一起了,之後還會減少的。”
溫妮一邊給病人配置藥劑,一邊迴應白川的問題,她們幾人人雖然不懂醫術,但簡單的配製感冒藥還是能做的。
“白川先生。”
“是白川先生!”
病人們紛紛問好,白川一一回應,剛纔手術患者的家屬也圍了上來,在白川笑着點頭示意下,喜極而泣。
“是那個怪醫,他怎麼在這裡,還和白川先生站一起。”
“明明是個害人庸醫,這種人根本不配待在這神聖的地方。”
病人們看到希魯魯克後,議論紛紛,基本都是罵聲一片,讓他十分尷尬。
“不必在意別人的話,認真去做每一件事情。”
白川適時提醒,之後走向多爾頓,這個傢伙今天老走神,昨晚與伊萬聊了一會後,似乎更加迷茫了。
“跟我過來!”
白川將多爾頓帶到對着門口的角落中,還給他拿了一把椅子。
“之後的時間裡,除了吃飯休息,你就坐在這裡,哪也不要去。”
“坐在這裡?”多爾頓不明白。
“對,就坐在這裡,看着所有病人的狀態,看看他們有什麼變化。”
白川沒說太多,親眼見到的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白鴿醫院開業了一個月,病人數量徹底穩定,基本在一百人左右,大部分都是感冒發燒這種易得的疾病。
幾乎沒有人前往王宮治病,被脅迫的20名醫生,正在被人民遺忘。
期間政府人員到來,帶來了命令的文件,白川連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政府人員什麼話都沒敢說,乖乖的離去,現在誰不知道這位大佬的任性。
希魯魯克依舊趁着空閒時間,完善他的研究,不過在醫院中,終於靜下心來,研究醫術,幫了不少忙,讓人們對他大爲改觀。
喬巴也慢慢習慣了手術,不再畏懼,讓白川的樂子少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有村民想跟着白川學習醫術,大部分都是年輕男人,這些兔崽子別有用心,整天偷瞄溫妮她們。
這一天,暴風雪剛過去,一名婦人抱着孩子來到白鴿醫院,環視一圈沒發現白川后,便把視線放到希魯魯克的身上。
“希魯魯克先生,我家孩子病了,還請救救他。”
“快把他放在牀上,我來檢查一下。”希魯魯克精神飽滿,病人們的敬稱讓他十分受用,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內心更是充滿了滿足。
他希魯魯克,竟然真的幫助到了別人,受到了許多感激與謝意,他甚至覺得,即使現在死亡,這輩子也無憾了。
坐在角落半個多月的多爾頓,看到這一幕後,終於主動從座位上站起,走向白川所在的房間。
多爾頓感受到內心在吶喊,有一種莫名的火焰在燃燒。
“白川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哦,明白了什麼?”
白川拿着醫書,正在指導喬巴理論知識,尋常的病症其他人就可以搞定,不太需要他了。
“我看到了這個國家人民的變化。”
多爾頓回憶着這些天都所見所聞:“我剛來白鴿醫院時,病人們都是惶恐不安,將信將疑的態度,他們是走投無路,才前往這裡,盼望奇蹟。”
頓了一下,多爾頓難以啓齒的開口:“連我自己,當時也抱着懷疑的態度,根本不敢相信,您能爲這個國家帶來什麼。”
“那奇蹟發生了嗎?”白川笑了笑。
“奇蹟發生了!這所醫院,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奇蹟。”
對於這一點,多爾頓堅信不疑,這是他待在這裡將近一個月時間,親眼所見。
“前來看病的村民有了笑容,再也不擔心生病,他們就像是您說的一樣,有了希望。
希魯魯克醫生也是一樣,他徹底變了,不再是那個人人喊打的流氓庸醫,而是認真的拯救病人。”
白川笑了:“那你呢?”
“我?”多爾頓一怔,同樣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變了,我知道我該幹什麼了!”
“去吧,去找伊萬,她會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