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一艘救生小船,正不緊不慢的向着不遠處的島嶼靠近。
可容納五人的救生小船上,兩名士兵負責划槳,其他兩名士兵則是神情肅穆的站在赤犬身後。
對於大將赤犬違抗軍令的行爲,他們也沒辦法,誰讓這位大佬就在這他們身邊呢。
比起和善的青雉元帥,顯然是這位赤犬大將更讓人懼怕。
另一邊,從手下那得到最新消息的凱多,本是要前往魚人島的他,改變路線,提前來到了龐克哈薩德。
他很是期待草帽海賊團的到來,畢竟是王路飛,是能一拳轟裂戰國金身的新人,這讓他不得不心動啊。
念及於此,凱多一邊大笑,一邊抓起身旁的巨大酒罈,自顧自的狂飲了起來。
...
片刻後,救生小船靠岸,赤犬縱身一躍,跳入這座荒廢已久的島上,空蕩蕩的衣袖隨着身後的海軍大衣一起拂動。
“你們不用上來了,在這等我。”赤犬平穩落地後,對着身後猶豫不決的幾名士兵道。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士兵,面對草帽海賊團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說罷,赤犬便朝着島嶼的中心而去。
兩位老熟人,即將再一次碰面。
不知,如今的已是斷了一臂的赤犬,還能不能抗衡的住這個怪物。
......
另一邊。
陳穆一臉愜意的盤坐在黑色鯨魚的頭頂,身後則是被鐵鏈拖拽着前行的桑尼號。
“鯨魚上的小哥,我們已經脫離無風帶了,你讓鯨魚把嘴張開,我要講鐵鏈收回來了。”
可以自由航行在大海上,又不用被暈船症困擾的陳穆,此時的心情,美麗極了。
然而,弗蘭奇的聲音很不適宜從下方傳來上來。
難得的雅興被掃,陳穆有些不悅的‘哦’了一聲,輕輕拍了拍鯨魚的頭頂,示意它張嘴。
譁~~。
‘阿鯨’微微張開巨嘴,白色的浪潮紛紛向着它嘴裡灌入,那原本固定好的鐵環,也是隨着浪濤的涌入,緩緩從它的嘴中脫離,緩緩被桑尼號下方的小窗口收了進去。
陳穆也是略微擡眉,在這航行靠風力的年代裡,也就海軍的科學部開發出來輪動力,弗蘭奇能有這麼樣的成就也是非常不錯的。
當然,這大半還是歸功於他在最偉大的科學家,貝加龐克家鄉實驗室中深造了兩年。
草帽的衆人,在各個領域都有着不俗表現,儼然是朝着一個的標準精英團的路線發展了。
頗有紅髮海賊團的味道。
陳穆淡淡一笑,將飄遠的思緒收回。雙臂展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躺倒了下去。
看着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朵,還有那飄零落下的雪花,陳穆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幸福的弧度,這種悠閒時光可不是他上輩子能過上的,畢竟打工人是很忙的。
陳穆將左手枕在腦後,右手抓向緩緩飄落的雪花,輕輕一捏,化爲灰色的粉塵,緩緩飄散於空中。
同時,一股嗆鼻的味道傳了過來,這讓陳穆不由的皺了皺眉。
上輩子雖然沒怎麼見過幾次下雪,但雪花的特性之一,無味,他還是知道的。
也就在這時,下方傳來了衆人的輕微咳嗽聲,和娜美的呼喊聲。
“大家先進房間,外面飄落的是火山灰。”
隨後便是衆人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
末了,路飛還對這‘淋灰’的陳穆招呼了一聲,卻被陳穆婉拒了。
切,火山灰算什麼,能和暈船比嗎......
說罷,輕輕拍了拍了‘阿鯨’,黑色的鯨魚緩緩開始沉入海面。
到最後,陳穆的嘴脣以下,全部沒入了海水之中。
房間內。
身着彩虹泳衣的娜美背對着衆人,看着左腕上那抖動愈加快速的指針,秀眉輕蹙,似乎再猶豫着是否要改航,畢竟那兩根指針的頻率可沒有這麼離譜。
“喂,娜美,在看什麼呢。”
也就在這時,路飛的脖子再一次伸長,探了過來。
娜美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艱難的轉過頭,看向了雙眼冒光的路飛。
心道一聲,完了...
“哦~~,這針晃動的好有意思啊,讓我聞到了冒險的味道!”
路飛笑嘻嘻的說完後,不給娜美反應的機會,將脖子縮回來後,雙手叉腰,對着一臉好奇的衆人道。
“各位,航線決定了,做準備吧。”說完,便衝向了門口,雙臂伸長,對着遠處的小獅子抓去,隨後整個人一個彈射,已是到達了他的專屬貴賓席。
“!!!”烏索普大驚。
越過發呆的衆人,徑直跑到娜美身前,有些擔心的道:“娜美,真的沒問題嗎,這三條航路的選擇可是會關係到生命的啊。”
娜美嘴角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對着烏索普輕輕搖了搖頭。
烏索普見狀,微微嘆了一口氣,算是認命了,誰讓路飛是船長呢。
外面飄落的火山灰停止,衆人相繼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船板上。
路飛看着走出房間的衆人,咧嘴笑了起來,隨後轉過身,右手放在額前,眺望着遠方,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島了。
“咦?”
路飛輕咦一聲,凝目望向海面漂浮的木塊,注意到其中某片木板上,似乎不停的有光芒被折射的過來。
“譁~~~”
就在這時,陳穆控制着巨大鯨魚緩緩上浮,當他整個人出現在海面上的時候,也發現那一片奇怪的木板。
“那似乎一道人影....不對,是被冰封了的人影。”陳穆定睛看了一會兒,這才徹底看清了那木板上的情況。
“喂,大叔,你看見了嗎。”路飛的腦袋從船沿上伸出,看向離木板較近的陳穆。
陳穆先是一愣,隨後轉頭看向路飛,對其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是一個人,被冰住了。”
“啊,是落難者嗎,大叔快救他上來。”
聽到有人遇難,一臉擔憂的喬巴急忙跑向路飛,然後那靈活的小身板一躍,便是跳到了路飛的頭上,雙手緊緊抓住路飛的草帽,對着遠處的陳穆急切呼喊道。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叔,我也就比你們大幾歲好嗎......陳穆嘴角抽搐,忍不住腹誹道。
雖然滿臉寫着不樂意,但身體還是很老實的陳某,還是選擇了靠過去。
臨近木板,陳穆一手抄起木板,連人帶板一起舉了起來,對着路飛等人晃了晃。
衆人看着高舉的木板上,那塊厚冰來回移動,甚至差點掉入海中,不由暗自感嘆,又是一個路飛一樣心大的傢伙。
片刻後,‘阿鯨’載着陳穆游到了船邊,然後龐大的身子開出浮出水面,待將陳穆與船齊高的時候,停了下來。
路飛從船頭一躍而下,雙手直接伸長,抓住還在冒白汽的冰塊,直接拖回到了身邊。
身後,喬巴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巨大冰塊,不由急呼道。
“醫生!醫生呢!”隨後小臉一愣。
“啊,我就是一聲,”說完,一臉嚴肅的帶上聽診器,對着衆人使了個眼色。
烏索普和布魯克一頭霧水,山治默默的將香菸彈飛,走進了廚房。
最好還是最懂它的索隆,走了出來。
鏘!
和道一文字出鞘,脫手一拋,使其刀背向下,用力一揮。
‘喀嚓、喀嚓’
冰裂聲響起,厚厚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裂開,那渾身發白的人影也是成功脫困而出,只是暫時來說,失去了意識。
喬巴上前幾步,來到了昏迷的落難者面前,聽診器放在其胸口靜靜的停了幾秒。
緩緩鬆了一口氣,對着衆人道:“只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這一幕場景讓陳穆有些眼熟,有些不確定的他,拍了拍身下的坐騎。
‘阿鯨’的身形再次拔高,待到一定高度後,陳穆的視線從衆人頭頂望去,看到了那被圍困在中央的落難者。
這是......澤法!?
陳穆瞳孔收縮,先是看不確定的看一眼這人的紫色的短髮,然後視線挪動,看到了那右臂上的海樓石機械臂,這才確定下來。
這就是...黑腕澤法啊!
真是孽緣啊,這樣都能遇到......陳穆看向衆人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看着如釋重負的衆人,陳穆的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也就這時,財務總監大人,娜美髮話了。
“不會又撿到一個麻煩的傢伙吧,我們的食物可是很緊缺的。”
說道這,娜美下意識的看一眼船外,卻發現陳穆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眼看不到的巨大黑影。
好傢伙,我剛纔要是再船上的話,怕不又逃不過一頓‘勒索’
聽到娜美那略帶嫌棄的語氣,陳穆下意識的捂緊了小金庫,趕忙催促‘阿鯨’升高。同時,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暗暗鬆了一口氣。
娜美沒看到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兒,有些無趣的收回目光,看向被衆人擺弄的昏迷老者。
“嘶~”
羅賓如觸電般的將玉指收回,皺着秀眉道:“這人的右臂,是由海樓石做成的。”
衆人恍然,然後將目光鎖定到那龐大的機械石臂上。
“居然是用海樓石做成的強力武器...”娜美若有所思的看着這條機械臂。
隨後雙眼一亮,有些雀躍的道:“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喂喂,娜美,這是病患。”烏索普耷拉着眼皮,略帶嫌棄的對着娜美悄聲道。
‘當!’
衆人回頭,看向一臉傲然的娜美,又看了一眼背對着衆人,蹲在地上畫圈圈的烏索普,其頭頂上還有着一個正在冒熱氣的‘大包’。
衆人額頭掛滿黑線,略表無語。
...
弗蘭奇將澤法扛到肩上,跟着喬巴的腳步,將其擡到了病牀上,期間路飛忍不住好奇,觸碰了兩次機械臂。
一邊感嘆着‘好帥’,一邊渾身無力的倒向烏索普。
“喂喂,路飛,那東西就是專門剋制能力者的,你就不要去碰嗎。”烏索普略感無奈的道。
“嗯,這種武器應該就是專門爲了解決你們能力者的。”山治默默點燃了一根香菸,看着澤法的眼神,逐漸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喂,臭廚師,你不會想要把他拿去下菜吧。”索隆察覺到了山治的異常,用右肘撞了下山治,滿臉怪笑的說道。
“閉嘴,綠藻頭,廚師刀只會揮向食物!”山治回懟道。
“哦,我就隨便說說,你這麼激動幹嘛......”索隆毫不在意的轉過身,背對着山治,小聲嘀咕道。
“我聽得到!!”山治喘着粗氣,怒視着索隆的背影。
此時,娜美從兩人中間穿過,略帶擔憂的看向病牀上的澤法:“他...可能是敵人吧,在新世界本就不能大意,而且...我們船上又有四位能力者,總感覺留着他...太危險了。”
衆人略微一愣,短暫思索一番後,明悟了娜美的擔心。
此人...確實很危險啊。
就在衆人思考,要不要先將其控制,然後尋到最近的島嶼將其放下離開時,路飛說話了。
“嗯?大叔呢,大叔怎麼不在?”路飛左右看了看,沒發現陳穆的身影。
娜美有些疑惑的看向路飛,衆人正在爲他的人身安全犯難,他倒好,關心起了別人。
隨後,娜美突然一怔,美麗大眼睛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跑到外面去,對着高處的陳穆呼喊道:“大...大叔,你快下來,我們有事情想要問問你的意見。”
無聊閒坐的陳穆一愣,向着下方望去,正好看到對他揮手的娜美,還有那彩虹比基尼下‘搖晃’的偉大。
陳穆雙目一凝,來回掃視了一番後,略顯成熟的咳了兩聲,道:“嗯,你先去,我就下來。”
隨後暗暗誇讚了一聲‘好大’,便雙手一撐,跳了下去。
娜美剛走上二樓,便聽到了身後重物的落地聲,轉頭看去。
只見陳穆半蹲在地上,左手握着那柄熟悉的長刀,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娜美望來,對其投來一個十分紳士的微笑。
娜美則是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心道:“嗯,這位大叔怎麼又不暈船了?”隨後搖了搖頭,邁步走了進去。
陳穆緊隨其後,走進了二樓的保健室。
衆人見陳穆手一臉淡然的走進來,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同時也注意到了他手中那‘出鞘’的利刃,智商在線的幾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便低下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難道,這位大叔是打算......
路飛及時開口,打斷了羅賓等人的猜測。
“大叔,你覺得我把這位老爺子留下做夥伴怎麼樣。”路飛滿臉嬉笑的問道。
“......”衆人無語。
這位船長...還真是分不清狀況啊。
陳穆淡然的揮了揮右手,淡然道:“不行,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頓了頓,又道:“我早說過了,我也就比你們大幾歲,不要叫我大叔!”
比我們才大幾歲......衆人一愣,然後齊齊轉頭,看向正掰着指頭算數的布魯克。
“他不算...”陳穆垮着臉,甕聲甕氣的道。
“哦...”衆人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樣。
陳穆顯然是放棄了改變他們的想法,不在這個糟心的話題上糾結,對着娜美道:“叫我下來有什麼事嗎......我先說好,我看沒錢了。”
娜美先是美眸一亮,隨後暗了下,語氣有些無力的道:“就是想讓大叔你看看,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如果太危險的話,我們打算......”
“嗯,你們的打算是正確的,將他丟進海里吧。”說完,陳穆看了一眼身姿婀娜的娜美,又瞟了一樣身材高挑的羅賓,有些戀戀不捨的轉過頭,朝着房間外走去。
沒辦法啊,這種虛弱感...讓他有一種男人雄風已逝的感覺,老難受了。
“啊,不是的,大叔,我們沒打算將他丟下去。只是打算先將他綁起來,然後到最近的島嶼,再放他走。”感受到衆人奇怪的目光,娜美急忙解釋道。
“嗯?”陳穆轉身,一臉疑惑的盯着娜美。
頓了頓,繼續道:“何必這麼麻煩呢,反正遲早要對他下手的。”
這回輪到衆人發愣了。
什麼叫‘遲早也要對他下手的’?
這個老爺子,有這麼危險嗎......
話癆王烏索普,再次發揮了他的作用,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大叔,我們爲什麼要對他下手啊,這位老爺子已經強到能夠威脅到你了嗎。”
陳穆:“???”
等下,爲什麼要把我算進去,他只是你們的‘災難’而已...
別搞錯了,我可沒入夥,我只是一位交了錢的船客而已......陳穆心中腹誹,再次想起被娜美支配的恐懼。
“不是,他...並不能威脅到我,但威脅到你們...還是可以的。”陳穆看一眼病牀上的澤法,語氣平淡的道。
“大叔,我們不是同伴嗎...”娜美可憐兮兮的看着陳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裡閃爍着晶瑩的淚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格外心疼。
也剛好觸碰到了陳穆心中的柔軟之處。
“哎,罷了,關鍵時刻我可以保護你們一次,但你們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不然你們遲早會倒在敵人的手下。”
索隆淡淡的哼了一聲,將頭轉了過去。
身爲硬漢的他,並不需要在他人的呵護下成長。
陳穆微微挑眉,看一眼毫不在乎的索隆和山治,又看向悄悄鬆了口氣的烏索普和喬巴,只覺一陣好笑。
“那大叔...你知道他的身份嘛?”娜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指着病牀上的那人道。
“嗯,知道!”陳穆微微一笑,對着娜美點了點頭。
“那他...真的很危險嗎。”娜美繼續賣萌。
“嗯!真的很危險。”陳穆繼續微笑,眼睛偶爾瞟向某處。
娜美似乎注意到了陳穆的眼光,下意識的挺了挺胸前的傲人山峰,道:“那大叔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咯。”
陳穆雙目一凝,癡癡的點了點頭,道:“嗯,他叫澤法,是黃猿等人的老師。”
衆人瞳孔收縮,整個保健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短暫愣神後的陳穆,清醒了過來。將視線從娜美身上移開,看着表情凝固的衆人,暗道一聲糟糕,又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