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
扭曲猛地盪漾,刺耳的撞擊聲中,人影猛然顯露出身形樣貌,斯巴蒂亞全身遍佈扭旋的條紋漣漪,抽象,瑰麗,扭曲,怪異……整個身體像是一幅詭異的抽象畫,又像是纏滿麻繩的樹幹,扭動的四肢帶着一圈圈波紋。
下巴被抽裂錯位,整張面孔肌肉在顫抖抽搐,他隨手掰住下巴一彈,腮幫子就復歸到原位,他死死的盯住靠近過來的拉菲特。
“把圖紙給我!”
蠱惑異樣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入斯巴蒂亞的耳朵,側面的一條巷子中有輕緩不一的腳步聲在靠近,當先一人戴着純黑色的面具。
沙沙沙……
絲絲縷縷隨風飄來的黑色砂礫,像是一條條從黑暗蔓探伸出來的觸手,漆黑的磁砂藉着夜色的掩護,宛如一隻滔天巨手,抓攏向斯巴蒂亞。
籠罩的磁砂鋪天蓋地,遮蔽視野,只能依稀的辨認出黑暗中走出來五道人影,卻難以辨認相貌和輪廓。
恐怖,喑啞,深邃,陰冷,詭異……氣息交織在一起,四周被卷碎的牆壁和地面露出被腐蝕的石頭和鋼筋,簌簌掉落混淆成磁砂的顆粒,瘋狂的朝着籠罩而來的黑手涌入進去。
“使徒!”
耳邊是夢囈般蠱惑的聲音,視線則被黑暗遮蔽,左右兩側各有攪局的攔路虎,斯巴蒂亞眼瞳劇烈的旋轉,無形扭曲的力量阻斷拉斐特的催眠。
他猛地晃了下腦袋,將攥在手心的圖紙猛然朝四周亂射而出。
下一剎,噼啪爆裂的手杖化作漫天的劍影,刺向鋪蓋壓迫的巨手,噼啪的爆裂聲中,紛亂飄卷的圖紙被一分爲二,站在中心處的斯巴蒂亞被碰撞的波動碾碎,顫抖的身軀炸開成一片碎地的披風,人影卻詭異的消失了。
拉斐特攥住撕裂半截的圖紙,臉色陰沉到極點,脊背上伸展的翅膀拉着他不斷的升揚向半空,地面上磁砂同樣化作一張舉手託浮住五道詭異的人影,其中黑麪具的男人手中捏着一半圖紙,轉身遞給身後一個眉心有十字豎紋的男人。
嘭!
身後猛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卡雷拉公司的建築頂層裂開一道被貫穿的裂口,正在“滋啦”的傾斜墜砸向地面。
刺耳的墜沉聲中,一號船塢被砸毀,無數的碎石朝着四周濺落,地面被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洞。
吃痛的巨大怒嚎聲在黑夜中迴盪,廢墟中站起來的魁梧身影手中託舉起一個塌陷的黑洞,恐怖的黑氣從他身上擴散出來,四周的建築殘骸還有屍體都被湮沒掉。
“這就是你殺害隊長所謀取的果實能力麼,馬歇爾?D?蒂奇,你做好償命的準備了麼?”
一個穿的花裡胡哨的劍客,在廢墟上踩觸一連串殘影,恐怖的劍光彷彿要將黑夜都劈裂,雙手劍從四面八方刺斬向馬歇爾?D?蒂奇。
身軀佝僂的毒Q臉上沒有一貫的從容戲謔,而是渾身沾滿灰塵,狼狽無比的躲竄着一個西瓜皮男人傾泄而至的炮火。
角落裡,從廢墟中爬出來的草帽一夥,心驚膽戰的盯着激斗的戰場,像是一羣鬼鬼祟祟的小老鼠,悄悄地扛起昏迷的弗蘭奇往戰場外面退去。
當然,他們實在是太不起眼,以至於根本無人關注他們。
“看起來,你的船長似乎遇到麻煩了!”拉斐特看見面具男背後,眉心十字紋的男人臉上浮出詭異而驚喜的神采,“有趣,竟然是老朋友的話,那麼……把圖紙給我,我保證不打擾你們的恩怨!”
“老朋友?!!”拉斐特瞳孔微縮,阿拉巴斯坦的時候,他還沒有加入,所以,並不清楚黑鬍子和亞爾林之間的“密謀勾結”。
“去問你的船長好了,現在,把圖紙給我!”亞爾林臉上掛着笑,絲毫沒有對於“合作伙伴”的趁火打劫的可恥感,只是一對眸子中透出的晦澀詭秘讓拉斐特脊背微微有些發寒。
狠狠的咬了下牙齒,拉斐特放棄催眠對方的危險念頭,心有不甘的將半截圖紙甩過去,就被一團涌動的霧氣斂住,白麪具的男人擡手將圖紙遞給亞爾林。
將兩截圖紙拼湊在一起,驗證完整後,亞爾林似笑非笑的看向拉斐特,“你可以走了!”
拉斐特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亞爾林,轉身飛速的衝入戰場,然後就被一頭鯊魚腦袋的魚人悍然攔下。
遠處。
躲逃脫離戰場中心的草帽一夥,猛然扭頭朝着對面眺望過去,黑色磁砂懸浮的手掌邊緣站着幾道模糊的人影,黑色的砂掌正在悄無聲息的解體,一圈濃郁的黑霧籠罩在半空,將人影都罩在其中,遮蔽住四周窺視的視線。
“是使徒!”
看不太清楚,但是,路飛等人依舊辨認出來那些傢伙應該就是使徒。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碰見使徒,真是陰魂不散啊!
理智和憤怒在胸膛中鼓盪,路飛壓制住此刻就衝上去送死的念頭,他咬牙切齒道:“修好船,我們就去阿拉巴斯坦。”
解體的砂掌化作飄散的顆粒掉落向地面,一道扭曲的人影詭異的從牆縫中鑽出來,目光驚詭的看向涌動的黑霧,他自始至終沒有看清亞爾林的面孔,但是......冥王的設計圖卻在這羣“使徒”的手中,他必須想辦法搞清楚使徒的身份,從而將圖紙搶奪回來。
“那個戴草帽的傢伙,好像知道使徒真實身份!”
斯巴蒂亞眼珠子快速的轉動,他掃量過戰場,身體就扭曲成一團模糊的黑影,悄無聲息的繞過戰場,朝着草帽一夥離開的位置追蹤過去。
黑濛濛的霧氣中,被拉開一道詭異的裂痕,深邃的幽暗中一面虛化的黑門逐漸的凝實,門上面雕刻着詭異而繁雜的花紋,門的中心有一隻豎眼,那隻眼睛的形狀,那跟他最初掌心上的黑紋是一個模樣的,那代表着母巢正在窺視覬覦這個世界……
推開門,是一條深邃幽暗的通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接着無數的黑線從門的另一頭穿透而出,亞爾林擡腳邁入進去,身後的使徒一同被黑線包裹穿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