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港口方向,也是海軍本部馬林梵多衆多港口之一。標誌着海軍顏面的港口,混着泥地的地面鑲嵌着鐵塊,與武裝到牙齒的巨型戰艦並列在一起,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壯觀景象。
此刻在一艘巨型戰艦旁集結了一夥人數約爲百來人的年輕海軍,肩扛槍支,以端正的站姿等待長官的到來。可若是細看,卻可以發現許多人都戰戰兢兢地樣子,腿部更是不自覺地顫抖,面容嚴肅,有些還強咬着嘴脣。活生生的樣子,像是要交卷時卻又來不及寫完的考生一般。不過他們現在比來不及交考卷的學生情況還要來得糟糕得多。因爲他們收到了來自長官的命令,外出討伐海賊。
對於剛正式成爲海軍新兵不久的這些人來說,連海賊的面都沒碰着幾次,就讓他們這麼拿着槍支去搜捕海賊,難免有些忐忑。可是長官的命令卻是絕對的,哪怕內心在抗拒,他們都只能勉勵着自己站在了這裡。
站在隊伍中也不僅僅只是新兵,也有一些參加過幾次戰鬥的老兵,見新兵這副模樣,在長官還沒來時,小聲提醒幾句,“其實搜捕海賊只要小心點跟着隊伍走,就沒什麼事。”諸如此類的話。聽完一些新兵也舒緩了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那個重塊掉落,輕鬆了許多。
這時,一道人影慢吞吞地從遠處走來,懶散憊懶的樣子,再搭上其矮小的身影以及身上白皙的皮膚,一丁點都不像是個軍人,倒像是個體弱生病的病秧子。
這道人影,徐徐靠近,讓人看清了他的模樣,正是方行。然後他找了個位置,就這麼邊打着哈欠,邊站在了隊列裡,顯然他也是這一次搜捕隊列裡的人。
可是滿滿的隊伍卻無一人對於這個遲來的身影發表意見。
是遵守紀律不願意打破這份寧靜?還是因爲軍銜?都不是,要知道海軍可是標榜最遵守規則的人,若是有人沒有遵守自然有人出來懲罰。而軍銜,一名中將手下不乏比方行職位高和持平的,又怎麼可能因爲如此,是因爲這是對實力的尊重。雖然方行和維爾戈看似談妥了條件,但是維爾戈並沒有停止他對方行的試探,不僅僅是意見上的試探,還有實力上的。在正常的訓練中,唆使這些海軍與方行交戰,很明顯這羣新兵蛋子,連方行都摸不到就敗下陣來,久而久之就慢慢地養成了敬畏之心。
“艾恩,賓茲,早。”方行向着隊列裡的艾恩和賓茲打招呼道,絲毫沒有顧忌周圍的環境,而後又自顧自地取出早點來,巴茲巴茲地吃了起來。
賓茲看了眼方行,暗暗嚥了咽口水,想吃卻顧忌海軍的紀律不敢開口,而艾恩則偷偷拉了一下方行的衣角。
“集合的時候不要吃東西。”
雖然艾恩知道,這一次是維爾戈的陰謀,但是現在無關其他,只是海軍單純的紀律問題。
在艾恩的勸告下,方行大大咧咧地往嘴裡接着送着食物,慢吞吞地道:“有什麼的,集合歸集合,我吃東西又不礙着什麼。而且比起這個,等下會更熱鬧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沒等艾恩問出口,便被方行隨手從點心盒裡取出的點心塞住了嘴。
在做完這件事後,方行便自顧自地走離開來,留下想追逐,卻又苦於紀律的關係沒有邁動步伐的賓茲,嘴中的點心吞嚥也不是,吐出也不是,有些尷尬地含在口裡。
賓茲則看着遠去方行手中懷揣着的點心,肚中則莫名地餓了起來。
走離開來的方行並不準備去往其他地方,只是來到了隊列的前方,就這麼面對面地坐了下來,一邊看着站得筆直的海軍士兵,一邊吃着點心。這一刻,哪怕是臣服於方行實力的士兵都不由得產生了怨言。早晨吃完早飯距離集合已經過去幾小時了,在高度緊張下,人很容易陷入飢餓。眼前的這人雖然實力堅強,但是遲到不說,還這麼大大咧咧地站在你眼前吃食物,這未免太過分了。如果說,有誰這麼做不會讓他們產生怨言的說,那麼唯有他們的長官,維爾戈中將。
就在他們這般想時,維爾戈也徐徐地走來了,與他們預想的不一樣,維爾戈並不是去準備這次出征所要準備的物件。要問他們怎麼知道的——從維爾戈嘴角那新鮮的食物便可以看出來,維爾戈中將剛剛進食完纔過來的,這不是跟眼前的方行上校一樣嘛。海軍們雖然有點意見,但是一樣不敢表現出來,哪怕這充滿了滿滿地惡意。
當維爾戈走進後,頓時有海軍出列,對其彙報了情況。
“維爾戈中校,一百二十五名海軍士兵集合完畢。”
“嗯。”維爾戈輕聲回道,然後移開了視線,移到了在走來前便緊盯的方向,走了過去,來到了坐在一旁吃着點心的方行前面。
“你果然來了啊。”
方行沒有擡頭,只是靜靜地直視着前方,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我也不想來,可是你覺得我有其他的選擇嗎?”
維爾戈明白方行話中的意思,平靜地道:“當然有其他的選擇,只不過你沒選。”
站在一旁彙報的海軍士官有些莫名其妙地聽着這奇怪的對話,感覺有些聽不明白,不過總體意思像是維爾戈中將強迫方行上校做什麼事情一樣。不過從之前維爾戈中將一直找藉口找方行上校的茬看來,要麼方行上校得罪了他,要麼就是維爾戈中將有意磨練方行。可不管是哪樣,他都沒參合的打算。
方行慢慢地將口中的食物嚥了下去,拿起一塊就這麼拋向了維爾戈,維爾戈也順勢接了下來,有些疑問地看向方行,不知道他這個舉措有什麼意義?只是小孩子單純地扔東西發火?維爾戈不認爲方行是這樣的人。
“是啊,我是有其他的選擇,你怎麼知道我的選擇就一定是你認爲的那種,馬上就有好戲看了。吃吧,或許這是你最後一次吃上這樣的點心了。嗯,美其言最後的點心,怎麼樣我的取名天賦。”
維爾戈臉色大變,瞬間明白了方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