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合作法。”鶴回答道。在回答的時候,她先入爲主的略過了方行的問題,或者已經跳過了開始的準備階段,向着過程階段邁步。她這個做法只是爲了堵住同樣圍在這裡的海軍,即使是在這樣對海軍不利的情況下,一些傳統之輩寧願犧牲利益,也不願意接受叛離海軍之人的協助,或者應該說連協助都稱不上的交易。
她先一步的回答,讓這些持有保留意見的海軍,即使有怨言,也會看在她多年來在海軍的面子上,不至於在電話蟲還接通的情況下大鬧,這對鶴來說就足夠了。當然,讓他們保持沉默最大的原因,是站在一側默認支持鶴做法的戰國。
“關於合作我有三個協議。”方行道。
“噢?哪三個?”鶴問道。
“我有你們想要的情報,而你們也有我想要的情報,所以合作的第一條就是情報互通。希望在之後,我需要情報的時候,海軍能夠提供我相應的情報,當然我也會提供海軍所需的情報,只不過在這一條上面,必須添加上一個鎖銬,那就是對方不願意告知的消息不可強求。”
鶴皺眉,語氣顯得不太好,“那完全就是你佔了優勢,你所知的情報大部分都交代出來了,而海軍卻擁有着完善的情報系統可以繼續蒐羅其他情報,這怎麼看都是海軍吃虧。”
“可是我的情報對海軍來說,有着無法比擬的價值,不是嗎?”
“...你說的也沒錯,那麼第二點?”
“第二點,雙方合作的話,我希望是真正的合作,而不是..”
鶴接了過去,“如你之前欺騙對手的那種合作?放心吧,比起收拾你這個小子,明顯大海的局勢更加重要得多。”
“我像是那種人嘛。”方行的語氣顯得無奈。
“本來就是,別說廢話了,趕緊說第三條吧。”鶴說道。
這句話也是在說同意了第二點要求。至於能不能真的按照要求做到,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問題——承諾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在它給予你希望的保障時,下一刻可能會連同那層保障一同撕毀。可是關於這點,方行和鶴兩人都保持了默契,彷彿沒有這一點憂慮般,跳了過去。
“第三條,我希望海軍在行動的時候保護艾斯。”方行平淡地說道。
可是,比起方行那平淡的語氣,整個海軍卻猶如炸開了鍋。
“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混賬話!”
爆粗口的人,是脾氣並不好的道伯曼。之前的他曾經和方行共處過,也極其認同他的一些做法,比如對海賊的策略上。可是在方行叛逃離開海軍的一刻起,他便將公私分開了,對於此刻他提出的要求更是不敢苟同!
在初步的認知之中,海軍就是負責逮捕海賊的,可是實際上,因爲海賊的反擊,海軍和海賊之間建立起了無法化解的仇恨,或朋友之仇,或家人之仇,又或同仇敵愾。道伯曼他臉上的疤痕,曾經一同懷抱着夢想卻已然躺在黃土之下的朋友,這一切都是海軍建立的,其他與之相同的海軍也不在少數。總之,這是無法化開的仇恨,讓海軍去保護海賊,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我也無法接受,海軍跟海賊之間要做的只有廝殺就夠了。”
“讓海軍去保護海賊,尤其還是白鬍子的人,別的人會怎麼看?恐怕會給世人一種海軍怕了白鬍子的感覺。”
會議裡的海軍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更多的人把目光挪移到了會議的最前方,那裡坐着的是除卻沒趕來會議的幾人以外,整個海軍中最具威信的一些人,包括了鼯鼠,鬼蜘蛛,火燒山,道伯曼,黃猿等....而他們的態度無一不是反對。在這樣的情況下,衆人將目光看向了未做出決定的戰國和鶴。
戰國仿若未覺,仍然保持着沉默,給人一種沉默冷靜的元帥風範。只是他眼角的餘光卻出賣了他,他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若不是戰國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質,在這樣的情況下恐怕額角早已冒出了冷汗,順應着其他海軍將領的想法拒絕了。可是出於對鶴的信任,他選擇了等待,等待着鶴給出她的答案,就如同以往一樣。
一直以來,鶴都沒有讓他失望,在他無法做出戰略決策的時候,很多時候是由鶴幫他下了這個決心。這一次他也不準備例外,想聽聽鶴的說法。
鶴在之後保持了長達近三十秒的沉默,這個沉默對於其他人可能也就喝個水,喘口氣,發會呆的時間,可是對於鶴來說,她很少有這麼浪費過時間。方行的這第三個要求看似簡單,實則困難。如果是私底下的承偌,她很容易就能做出承諾,並在私底下進行安排。可是這是明面上,如果海軍許諾的話,也就是屈服了海賊的做法,涼了大部分人的心。可是拒絕的話,並不符合現在的利益關係,還有可能引起方行這邊的變故。與卡普熟稔的她明白,艾斯與卡普的關係,那麼推斷出方行與之的關係也不困難。
在艱難的抉擇之後,她做出了決定。“可以。”
“鶴中將!”大部分海軍喝道,但卻被戰國擊碎桌板而發出的響聲給壓了回去。
“看起來,你們那邊挺熱鬧的。”方行調侃道。
這件事就是你引起的,現在還有心情在那調侃,這個臭屁的性格,簡直就跟卡普一樣,真是個不可愛的人。鶴在內心腹誹道。然而她卻忘記了她的性格,在海軍的面前同樣並不討喜,一意孤行,獨裁者,大參謀,或許都是一些常被海軍編排用的詞語。
“方行小子!事先說明一下,海軍的保護並不是常規情況的保護,我們的保護做法是消滅來犯的敵人,只是爲了保護居民而無心保護艾斯,這件事你明白嗎?”鶴指道。這個說法,在滿足這個條件的同時,也給了其他海軍一個用於安慰內心的說法,他們只是爲了保護市民,並不是爲了保護可惡的海賊。這麼一想,本來被戰國壓下,言語間卻仍帶着怒氣的海軍,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如果那種無關緊要的解釋就能滿足這個要求的話,那麼我無所謂。”方行漫不經心地陳訴道。
就在他要掛斷電話蟲的時候,鶴突然發聲了,針對着他剛纔所露出的破綻,追加了她的攻擊。
“你之前說過是協議吧,第一二點都是雙方互利互助,而第三點比起協議,更像是條件,保護艾斯更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不覺得應該滿足海軍這邊一個條件嗎?”
方行愣神一下,馬上找出了理由進行了反駁。
“可是,艾斯如果死亡的話,白鬍子勢必會在有心人的牽引下,把怒火牽引到海軍上,幫他也是幫你們自己,難道不是嗎?”
“是與不是,並不是你說的算。事實上,沒有發生的事情,即使你推測得再正確,也只是推測而已,所以我這邊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在行動的時候必須以海軍的名義。”
海軍的名義?方行思索着鶴這句話的意思。他聯想到,此刻不倫不類的他,如果在行動的時候,掛着海軍的名號,口中喊着海軍辦事,額...一股妥妥撲街反派的氣息。方行完全不認爲他披搭着海軍的名義會給他和海軍帶來什麼好處。他不明白鶴隱藏在其下的用意,可是並不妨礙他討回一點利益,至少不虧吃還是隱藏在他性格下的脾性。
“你說的要求,並不困難。”方行說道,“可是我剛纔說了艾斯這一點算是協議,本來協議就是我提出,同意與否同意在海軍這一邊,如果不同意的話,大不了好聚好散。如果要我滿足這點要求的話,我希望開放三角海流給我用。”
“真是愛佔便宜的小鬼!”鶴沒好氣地道。什麼叫做協議是他提出,所以海軍就必須佔據被動,本來這個合作就是建立在雙方的情況下,滿足雙方利益纔是合作最爲基礎的一點。身位海軍大參謀的她,之所以默認讓方行提出,只是因爲之前相處的情誼而有所退讓。
如果換做了其他人,她可沒那麼好說話。在已經知曉對方計劃的情況下,鶴還是有信心能夠阻止這場劫難,方行的參與只是讓海軍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戰力,唯一談得上優勢的,可能就是方行還在與那個隱藏着的主謀進行着交流。只是這個優勢很快就不是優勢,在計劃暴露的情況下,即使方行沒有說出主謀的身份,只要圍繞着計劃參與者進行調查,在海軍和世界政府這樣強大的情報網下,主謀身份的揭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這一點,或許是找你學的。”方行道,本來的他考慮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周到,也沒有那麼“貪婪”,真正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或許正是因爲跟着鶴相處了一段時間,慢慢從她身上學來的。
“你跟卡普一樣討人厭啊。”鶴淡淡說道。
“不,明顯那個老人討人厭一點,那個暴力狂!”方行咬牙切齒地說道。在說完這一聲後,便主動地掛斷了電話蟲。他並沒有跟以往和其他人合作完後,說一句“合作愉快”,因爲往往他說出愉快的時候,恰恰是不愉快的時候,而其合作,更是他安排的妥妥騙局。這一回則不同,他不得不切實地參與海軍的合作之中。
在方行掛斷後,會議裡重新熱鬧了起來,海軍的將校重新迴歸討論。
“你們對這一次的合作怎麼看?”戰國問道。
在進行短暫的討論之後,由幾個頗具威信的中將,分別回答。
“雖然方行那個傢伙,性格存在着問題,可我認爲他的做法還是充滿了正義,在這種可能席捲整個戰場的鬥爭中,不會說謊。我相信這次的合作是真。”道伯曼拍着桌子說道。
“嗯,我也贊同。從鶴中將的做法來看,她似乎也贊同着這一次的行動,身位大參謀的她的決策,給海軍減輕了多少壓力還是顯而易見的,所以這一次我也願意相信她。”火燒山道。
“我認爲可以考慮,但不能放鬆警惕,必須在方行那個人旁邊繼續安排監視,同時加大監視的力度。還有考慮在沒有他助力的情況下,獨立解決問題。”鼯鼠道。
鬼蜘蛛只是保持着陰暗的表情,沒有回答。
在知名中將都回答完畢後,衆人將目光移向了黃猿,這次唯一參與這次會議的大將,自然他的意見也應該被尊重。黃猿露出了麻煩的表情,抓了抓頭,然後才慢吞吞地回答道:“真可怕啊,這個氣氛。我覺得可以吧。”
戰國蹙眉看向了黃猿,顯得並不滿意。並不是不滿意他的答案,而是不滿意他的態度。
“波魯薩利諾!你在那巴隆要塞明明有機會逮捕方行,方行那小子雖然已經成長了起來,可是以你的能力還有強納森的報告來看,你卻沒有用全力。”
“呵責沒有任何意義,戰國元帥,你應該先冷靜一下。如果黃猿大將逮捕了方行,反而是件壞事,說不定這一場陰謀就不能阻止了。”鶴冷靜說道,這句平緩的態度,也讓戰國稍微舒緩了一些。黃猿雖然被呵責,也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只是一直保持着猥瑣神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鶴拖着下巴,這樣的方式能讓她思維更加敏捷,“現在要防備的可不止這一點,偉大航路後半段新世界領域裡的四皇的動向,除此之外還要注意的是那個叫蒂奇的人。”
“蒂奇?”戰國想了一下說道:“雖然是一個有潛力的新人,可我覺得比起白鬍子等人來說,現在只是一個有野心的海賊而已。”
“我本來也是這麼考慮的。可是我在腦內按照這個考慮發展下去,聯想到了不好的結果。如果他的野心完全實現,或許會成爲最爲棘手的海賊。”
推進城,關押着來自世界各地的罪犯。而第六層無限地獄的犯人,不是死刑犯就是終身監禁的極惡罪犯,一旦跑出去一個就能給大海造成動盪,更不用說其中還有着從歷史中抹消的怪物級人物。而且黑鬍子本身的暗暗果實能力,就被譽爲了史上最兇惡的惡魔果實能力,如果真的有人能辦到一人吞食兩個惡魔果實的話,再讓他竊取到白鬍子的震震果實,可以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戰國瞭解到了事情的嚴峻,“我會讓推進城那邊加強防備,同時是否要展開對黑鬍子海賊團的追擊行動?”
鶴點了點頭,“你覺得什麼人是合適的人選?”
“從他擊敗白鬍子第二隊隊長來看,要想安穩啃下黑鬍子海賊團,就必須由大將來進行追捕。”戰國分析道。“讓青雉去吧。”
明天要坐一天的車,我晚上趕稿,一般明天早上可以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