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一趟,這裡交給你了。”方行只是對着格洛弗說了這麼一句,沒有理會還在發愣狀態的格洛弗,用腳輕踏地面,從腳底迸發而出的巨大力量,擊碎了地面,連帶着方行輕鬆地躍入了代表着島嶼標誌的樹幹上方。
鬱鬱蔥蔥的亞爾其蔓紅樹的樹冠,以及因爲樹根呼吸作用而懸浮而起的泡泡,如果有人真的躲藏在裡面的話,用肉眼很難在第一時間找出。然而方行卻胸有成竹對着一個方向,直直地說道:“出來吧,我的耐心有限。”
隱蔽在樹冠之中的身影,緩步移了出來。是一個有着翅膀打扮奇怪的男子,從外表看的話,就像是一個特意將臉頰抹白的小丑,任何第一眼見到他的人會感到奇怪。然而方行卻沒有任何小覷他的意思,因爲他知道眼前的男子叫黑鬍子海賊團之一的拉非特。而實際上黑鬍子海賊團的很多計劃,都是由他進行推進的,可以說他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從這一點就足以讓方行重視。
“被發現了啊,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拉非特的臉上帶着好奇和意外,他特意穿着深色顏調的衣物,同時隱藏在蔭翳的地方,就這樣還能被找到,也有點太過於懸乎了。
“嗯...直覺。”方行隨意地說道,事實他是依靠能力的感應發現的,雖然無法清晰地辨別出長相,但是...樹幹就一個人,他就算傻,也知道敵人隱藏在上面。
“看樣子,你不準備說實話了。”拉非特轉着柺棍,一副輕鬆自然的模樣,即使他不清楚方行的實力,可他還是有信心可以離開。“那麼..你可以裝作沒看到我嗎?如果暴露的話,船長那邊可不好交代,方行閣下。”
方行被戳破了身份卻沒有露出半點的意外,他直直地回道:“這可不行。”
對於隱藏的計劃者是拉非特,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黑鬍子蒂奇,他並沒有太過於意外。因爲這符合黑鬍子蒂奇的利益,同時有能力能夠讓天龍人做出這種事情的,拉非特的催眠算一個。所以從一開始,方行便將這個考慮在內了,而這也是他計劃的軸心。
拉非特裝作無事的模樣,從樹冠中緩步移出,他在從枝條密佈的環境中脫離出來,想將自己挪移到一個有利的位置上,可以隨時撲打翅膀逃離。作爲爲數不多具備着飛行能力的惡魔果實的他,即使此刻的方行懸浮在半空,他也有信心能夠運用翅膀的飛行能力逃離。
方行看出了他的動作,卻未做任何阻攔,他只是在他挪移到絕佳位置的時候,纔出聲說道:“位置選好了嗎?”
拉非特的面色沉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了沒有一絲動作的方行身上。方行的這句話,意味着方行已經發現了他準備逃離的行動,可是他卻沒有任何一絲的動作,這究竟是自信,還是盲目?
“你不準備阻止嗎?”拉非特試探着問。他的眼神緊盯在方行的身上,生怕他突然發難,他的那個行爲也可能是故意讓他露出破綻所爲,而且現在還沒搞清他是如何停留在空中的,不得不提防。
方行依舊保持着淡然的態度,說道:“我何必阻止,阻止你對於我來說,又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說,你準備放我離開了?可這也解釋不通,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我就這麼安然離開的話,你根本就沒必要特意來到這裡,並指出我的所在,如果你剛纔所說的是真...”拉非特拉低了禮帽,指出了問題所在,“那麼換句話說,你有着什麼目的。”
“目的,算是有的吧。”方行沒有掩飾直直地回道。“不過我也沒說錯,我確實沒打算阻止你,可如果你就這麼離開的話,我會做一件事。”
“什麼事?”拉非特壓低了嗓音道,雖然不明白方行會說出什麼答案,但是想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方行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你的船長是蒂奇吧。”
拉非特眼睛微微閃爍,身份的暴露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如果船長的身份暴露,對於他們船隊來說不是一件好消息。這意味着方行也知曉了這件事是黑鬍子海賊團所做,而在這樣波盪起伏的鬥爭中,暴露在視野下,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且他催眠天龍人也是事實,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被他利用,完全可能讓他們船隊成爲衆矢之的。
拉非特裝出一副自然的模樣,他知道撒謊並沒有意義,既然對方這樣直白地說道,明顯是有備而來。
“是,可這又如何呢?”
“如果黑鬍子海賊團催眠天龍人這件事傳出來,你覺得會引起什麼風波呢?”
果然...拉非特沉吟道:“那可真是困擾啊,恐怕我們海賊團會被通緝吧,不過海軍有能力...不,有那個空閒可以理會嗎?現在看來,比起我們還要麻煩的勢力,在這個島嶼上要多得多啊。”
即使是在被動的情況下,拉非特在沒有黑鬍子的指示下,也儘量在爲自己建立一些籌碼。
然而方行並未被他唬住,他淺笑了一下說:“有。在香波地羣島這個並不闊朧的島嶼上,現在可是集齊了兩個大將,一個元帥,還有多名中將。即使絕大多數的戰力用來與四皇進行對峙...可是,如果我對着電話蟲說,許多的計劃都是你們謀劃的。”
拉非特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你這是在瞎扯吧,海軍能夠相信嗎?”
“相不相信我是不知道,但至少黑鬍子蒂奇也別想從這個島嶼上離開了。”
“喂...”一陣刺耳焦急的聲音從拉非特的懷中響起,“你個小子,這麼陰險啊!有話好說,我們可以談談。”
拉非特聽見船長說話,便不在隱瞞,將懷中的電話蟲取了出來,放在了手心中,攤在了前面。
“談?”方行用戲謔地語氣說,“現在可沒有什麼好談的,只有你單方面聽我的條件而已。”
方行用逼迫地語氣說出了這句話,這顯得有些太過於急迫,如果按照他的性格,本應該通過明顯上的“交易”慢慢地蠶食他的對手,然而時間顯然並不太夠。
雖然海軍方面說是以解決這次紛爭爲目的,可方行知道,在有能力可以消滅這些敵對勢力的時候,海軍絕不會手軟。海軍所表現出來的弱勢,僅僅只是權衡利弊後的結果。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方行相信海軍有可能對他也動手,畢竟他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戰國,鶴即使與他關係親近,然而在有關於大海的和平問題上,他們願意犧牲。
蒂奇先是語塞了一下,似乎是對於方行如此強硬的方式感到意外,而拉非特沒有開口,在船長髮話的期間,他將話語權交予了船長。
“當然是單方面的聽你的條件。”蒂奇完全沒有講究什麼是面子,他哈哈說道:“不過,也得是我船隊辦得到的。”
在船長說完,拉非特便將目光盯在了方行的身上,事實上,船長也是在暗示着他如果辦得到的話,殺了他。可是仔細打瞧後,拉非特便放棄了這個打算,方行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標準得如同一個精心雕琢的木雕一般,拉非特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也無法看出他的破綻。他覺得如果貿然發起攻勢的話,非但無法取得優勢,反而可能把他搭進去。
拉非特採取了另一個措施,他代替船長說道:“不知道條件是什麼呢?”
而電話蟲另一頭的蒂奇也明白了拉非特的意思,顯然方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果然他所想的沒錯,這是一名值得期待的人物。
拉非特與蒂奇的小動作,方行看在了眼底卻並未戳破。蒂奇的反應他並不意外,在僞裝上面蒂奇絕對是一名合格的船員,在白鬍子海賊團帶着野心潛伏已久的他,如果沒有暗暗果實的出現,恐怕此刻還是白鬍子海賊團中一個頗受愛戴的船員。從他表露出來的一系列動作來看,就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把面子看得至關重要的人。
在一連串地思索過後,方行回答了蒂奇的問題。
“驅逐。”方行冷冷道,話語中充滿了淡然和冷漠,“不管你是通過殺戮的方式,還是其他的方式,只要能把人趕走就行。”
“驅逐?”蒂奇愕然地重複了一遍,他詢問道:“可不知驅逐的是什麼人?如果太難的話,我可沒有能力插手,我寧願被海軍追逐。”
寧願被海軍驅逐只是蒂奇的戲話,他這話更多的是,變相地爲自己再爭取籌碼,就如同拉非特之前的所爲一般。即使是在收到脅迫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他也以另一種方式告訴了方行,要求別太過分,如果太苛刻的話,我可是會拒絕——而他現在所擁有的籌碼便有一個,那便是他認爲的苛刻程度由他來決定。
“放心,不會太難,我會提供給你情報,你只需按照情報上的人一個個驅逐就行。”方行說。
蒂奇卻沒有因爲一句話便相信方行的意思,他說,“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是四皇的,難不成我還能幫你驅逐四皇的手下不成?”
這也是他恰恰擔憂的所在地,以他此刻手下船員的配置以及他的實力,如果對上四皇這股在海上稱霸已久的龐然大物,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亡。而以方行情報中的實力來看,以及現在海軍的身份來看,能讓他忌憚的應該只有四皇而已。從最壞的角度考慮,蒂奇提出了自己觀點。
“我的情報都是理智的,我並不會理智到,認爲你能夠驅逐四皇。”方行毫不客氣地說。
蒂奇也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反而哈哈回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應該訴說一下情報的基本信息,比如說大概針對的是誰。”蒂奇進一步地提問道。
方行沉思了會說道:“泰佐洛。”
“額,泰佐洛嗎?”蒂奇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神色,他說道:“真可惜,可惜了需要交惡這麼一個大財主,可以想象我的財寶已經離我遠去了。”
“我還以爲你會反對。”方行奇怪道,這也是他剛纔沉思的原因,如果直接說出泰佐洛的身份,蒂奇可能會拒絕。所以他本先入爲主地佔據攻勢,藉由海軍來逼迫蒂奇就範,可沒想他卻說出了這麼個答案。
“爲什麼會?”蒂奇疑問道,讓他疑問的是方行爲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
“我認爲你是一名最合格的海賊,貪婪,自負,暴虐。那麼貪婪的你,應該不會放棄財寶纔對吧。”方行回道。
“哈哈哈...”蒂奇開心地笑了起來,“原來我有這麼有名嗎?...確實我貪婪,只不過貪婪也是有講究的。爲了財寶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的話,可不值得。而且身爲海賊的我,比起於接受別人的施捨,我更願意搶過來啊,即使你不說,我本來就打算針對他啊,這樣一個富有的肥羊,想想都讓人興奮!怎麼樣,跟我一起來嗎?”
“醜拒。”方行吐槽道。
醜拒?蒂奇從字面上,也大概瞭解了是什麼意思。他並未生氣,反而露出了真誠的嘆息,“真可惜啊。”即使是剛纔財寶遠去的時候,他的嘆息都沒有這一次的真誠,因爲在他看來這是遠比丟失財寶,還要更讓他感到可惜的事。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如果你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我的副船長位置完全可以給你。”蒂奇再一次地伸出了橄欖枝。
方行沉聲沒有回答,算是再一次的拒絕。
蒂奇也不準備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有機會的,他是一名貪婪的海賊,但卻有自知之明也頗具耐心。
“那麼行動的時間呢?我需要充足的時間佈置。”蒂奇說。事實上,他並不需要充足的時間佈置,他和他的船員船員戰鬥並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帶上武器直直地走過去即可,然而他卻需要時間來預防方行可能安排下的陷阱。比起驅逐其他的勢力,他更擔心此刻負責着香波地羣島的守衛方行。
“我說過了吧,你沒有談的機會,你只要單方面聽從即可。”方行沒有給予其任何的機會,強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