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其他人一般,那名狙擊手呆愣着臉。
比起其他人,他更加不相信這個結果。常年以來訓練以及生死戰鬥所帶來的感覺,讓他在經驗上覺得那顆子彈的彈道不可能落空。可結果而言,他確實如同他的同夥一般,沒有看到
興許是感覺出了錯?狙擊手想到。他急忙調整手中的槍柄,準備重新執行命令以爭取挽回顏面。
叩響的子彈,再次從槍膛處滑出。這一回幾乎所有人都把注意上集中在了子彈上面,子彈雖快,無法看清子彈,卻可以模糊地看到黑線滑過的軌跡。只是如同原先的那般,子彈再次不見了蹤影。這一回,賞金獵人們可不會簡單的認爲,又是槍手失誤了。
“該死,那些傢伙之中有人搞鬼!”
“說不定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槍口對準,別讓他們靠近!”
只是一剎那的功夫,賞金獵人就展現出了在高危職業中所具備着高效素質。
“站住!否則我們就開槍了!”摩里斯對着方行他們吼道,可方行他們繼續向前。這種壓力讓他原本的笑容迅速收斂而起,臉上更是透露着十足的忌憚,未知往往是令人畏懼的,尤其是這種未知可能是讓他的對手班傑明翻車的可能。他與班傑明競爭如此之久都沒有取到什麼優勢,可現在班傑明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在這種忌憚之下,他反而不敢下達開槍的指令,他轉過頭對着手下的人吩咐道:“通知首領!”
“可是..”那名手下帶着猶豫,這種局面不應該直接下達開槍的指令,打死個一個示警就能解決的嗎?不過這個想法並不是他猶豫的理由,真正猶豫的原因是因爲伊爾魯斯。
伊爾魯斯首領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在這樣龐大的組織之中,之所以穩坐首領的位置,甚至連組織的名字都由伊爾魯斯家族代替,其原因正是因爲他的殘暴,這才讓偌大的組織沒人敢於忤逆他。如果連一個普通的綁架都做不好,可以想象會迎來的怒火,而這股怒火對於去通報的人而言,絕不是好事。
伊爾魯斯首領已經不是第一次殺死通報壞消息的人了!
“摩里斯老大,要不..再等等通知首領?”
“快!否則我先殺了你!”摩里斯吼道。
懾於摩里斯平日裡積累下來的威望,那人沒敢遲疑,竄着身子就向基地跑了出去。晚一點死總比早一點死要來得好,而且也不一定會死。可他待在這裡則是死定了,不說摩里斯是否會殺死他,他身旁這些虎視眈眈的“同夥”可不會仁慈,正因爲知曉伊爾魯斯首領的性格,他們沒有人願意去進行通報,好不容易有人被摩里斯選做了替死鬼,如果他不執行的話,很可能就是他們去送死了。懷着這種私心,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他的敵人。
在手下前去通報之後,摩里斯依舊靜不下心。
方行他們在走到距離三四十米左右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個位置完全地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上,是最爲危險的距離。這個行爲,彷彿在告訴對方,我不怕槍。
摩里斯看向了方行,眼底滿是忌憚。他不瞭解,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傢伙是哪裡來的勇氣做出這樣的行爲。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驚恐。尤其對方似乎看出了他求援的行爲,在那等待着依伊爾魯斯首領的到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卻一點都不着急,還是有着賞金鎮上米澤爾的情況,別人搞不清狀況,連他都搞不清嗎?
等待的時間不長,伊爾魯斯在收到了訊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伊爾魯斯家族內的賞金獵人成員,只要是待在這附近的,都被其集中了起來,並拿出了倉庫裡封存的戰略級別的武器。
“首領..”摩里斯說道,看着走來的伊爾魯斯他的臉色好了一些。
伊爾魯斯,是一個年紀約三十來歲,正值人體巔峰期的中年人。他的身體看起來粗壯,臉上帶着疤更添幾分兇狠。在他的身後跟着一羣外貌穿着都顯兇狠的賞金獵人,卻唯獨沒有剛纔那位傳達消息的人。
“這就是你說的強敵?”伊爾魯斯話裡添上幾分不悅,他沒好氣地看向了摩里斯,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質問着他。
摩里斯在他的眼神下也不好受,不過他是伊爾魯斯的心腹,倒沒有那般畏懼,他解釋道:“那邊三人裡,有一個是鎮上的賞金獵人。其餘的兩人應該存在着問題,剛纔槍手狙擊卻詭異得沒有效果。首領..對方很可能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他們說來討要東西的。”
討要東西,說明對方有恃無恐,很可能存在着什麼緣由。
伊爾魯斯的臉上隨着這個話語,也透露着慎重。
惡魔果實能力者,確實無法從外表判斷。偌大的賞金獵人組織裡,沒有一個惡魔果實能力者。即使再普通的惡魔果實,到了拍賣會都可以拍賣一億貝利以上。
“殺了他們!”伊爾魯斯思考過後下達了命令,在他的示意之下,他的手下將大炮搬了出來,這是海戰之時所用的大炮筒,可以將炮彈擊打到數百米開外。
轟轟轟!
一連串響起的轟鳴聲配合着槍響..,然而如同剛纔那般,子彈甚至於連同炮彈都詭異的消失了。
“..?”一連串的問號是此刻在場賞金獵人的心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詭異的“事實”。
比起震驚於消失炮彈的賞金獵人而言,米澤爾的震驚絲毫不遜色於他們。
在他的眼前,一個個他以往畏懼的賞金獵人,這座鎮上的大人物,作爲最爲優秀的賞金獵人的他們,卻如同剛拿槍支的小菜鳥,把子彈往他們的旁邊送。然後一個個在做出了這番行爲之後,反倒露出驚愕恐懼的模樣。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卻知道..絕對是他旁邊這人搞的鬼。
伊爾魯斯也明白這種敵人,不是他能應對的,他的腳微微後撤做好了逃離的準備,一邊則說道:“聽說你剛纔討要東西,只要是伊爾魯斯家族的東西儘管拿去。”
伊爾魯斯表現出了他的“大方”,這是建立在露出頹勢的情況。但他知道,這種大方根本就無法打動別人。如果說,他在思考過後率先採取的是這種辦法的話興許還有機會,可是他所採取的方式是進攻,而在進攻失敗過後才表露出大方,換做是他也不會選擇原諒。
“你們的船在哪?”方行說。
“我讓人帶你們去如何?”伊爾魯斯說。
“不如何。”
伊爾魯斯的臉沉了下來,這是不打算放過他的意思。他沉聲道:“一起開火!對方的能力並不是讓炮彈無效,而是障眼的能力!”
伊爾魯斯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是什麼,但是隻有說成這個,手下的賞金獵人才有膽子繼續攻擊。
在說完這句話後,伊爾魯斯最爲領頭人打響了第一槍。他的手下,在他的帶動下,頓時也隨同其發動攻擊。只是在這股攻擊浪潮下,伊爾魯斯卻藉着這個機會,準備悄然離去。
方行從頭到尾都未曾離去,此刻場景裡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賞金獵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朝着方行他們射擊,而是對着他們的身側,也是伊爾魯斯家族所建立起來的防禦工事進行攻擊,他們彷彿在自我進行摧毀一般。可在賞金獵人眼底,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在對着方行他們發動進攻。
“你們的首領,似乎在逃跑。”
在槍聲之下,有一個聲音卻蓋過了嘈雜的聲響,說是蓋過可他的音量卻如同在耳邊竊竊私語般並不響亮,可卻勝在清晰。
在戰鬥中,被亢奮與恐懼所掩蓋的賞金獵人在這道聲響下,回過神來。他們注意到了在打響第一槍後,緩緩後撤已經撤離到戰線最爲末端地方的伊爾魯斯。在其的身旁待着的,準備一同撤離的人,就是伊爾魯斯的心腹。
作爲賞金獵人,幾乎所有人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們的首領欺騙了他們!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人願意拼命,他們也跟着後撤。伊爾魯斯家族在這一刻等同於宣告破滅,可沒有人關心這一點,就連首領伊爾魯斯也是一樣。
可在逃離的時候,每一個賞金獵人的身上彷彿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了他們的步伐。
“怎麼回事?”
“我可沒說,讓你們走。”
方行徐徐走來,每一步卻如同死神的喪鐘敲響在賞金獵人的心中。在這一刻他們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們準備綁架的這個年輕人,明顯就是具備着這股力量的人。
透明的水珠從伊爾魯斯的額頭上爬過,就如同春天雨水般帶着暖和的味道,可是對他而言卻是寒冷冰咧。
他竟然被嚇得流汗了?伊爾魯斯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般了,可此刻他思考的卻不是這個,他思考着的是...如何存活下來。他看着方行那副光鮮的外表,即使被太陽鏡擋住了眼,也絲毫不影響的秀氣面容,在這股年輕的氣息之下,伊爾魯斯就有了主意。
“..我還有家人..如果我死的話,他們會沒命的!...”伊爾魯斯絲毫沒有顧及身爲首領該有的顏面,在其的帶頭下,場面響起了一連串地求饒聲。似乎也有賞金獵人跟伊爾魯斯意識到了同一個問題,對方明明有這個實力卻並未直接對他們發起進攻,很可能就是年輕人的通病,無謂的同情心。
方行繼續走着,腳步沒有出現任何一絲的繚亂。他走到了賞金獵人的跟前,能力不自主地散發而出,壓彎了他們的膝蓋。
方行俯瞰着他們,聲音猶如地獄的凜冬般,“這關我什麼事?”
無聲息的殺戮,在一剎那進行和結束。
米澤爾屏住了呼吸,他原本在被方行要求做其航海士的時候,還不禁露出欣喜的感覺。可他竟然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是被海軍特別標明的罪惡之人。誰知道,這些人的命運,會什麼時候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想到這身體就一陣發寒。
“會不會殺得有點多?”米澤爾說,這個問題對他而言是顯得有些多管閒事了,而且他也不認爲這些賞金獵人不該殺,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沾着鮮血。
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爲這是他的一種試探。
“只要殺死一部分人,就可以震懾這羣傢伙,完全可以讓他們改回來。”
根據方行所做出的答案,米澤爾可以來判斷,好事先有所準備。
“我沒有心思用別人的生命來試探他們改不改得回來。”方行回道。
這個答案,讓米澤爾稍微鬆了口氣,至少方行還是存在着是非的觀念的。關於海賊的處罰,在海軍之中也有過爭議,尤其是在推進城出來之前。殺死海賊,大部分海軍認爲太過於殘忍,可不殺死海賊,關押的話,且不說對不起那些被迫害的人,關押的監獄並不是完全安全的,依舊有海賊能夠逃離,而這些逃離的海賊會在逃離之後繼續迫害其他人。這個問題直到推進城,這座罪犯只進不出的監獄出來之後,纔得到解決。
聽着這個答案,米澤爾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方行明明更能輕易要到船的方法,就是展露一下實力,然後索要,完全沒必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額..沒有。”米澤爾昧着良心道。
“好歹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海軍,我應該算是正義之士吧。”方行用手拄着下巴用不確定的語氣說。
在有關方行的報導之中,如果有人卻專門蒐集的話,確實會讓人感到奇怪。從海軍的天才,到極惡的罪犯,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米澤爾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這時卻聽方行說道。
“我的正義,是看得着的正義。”方行說。
米澤爾的表情也轉變成了愕然,這是一個令其感到詭異的回答,一個被海軍標詡爲罪惡的人,卻唸叨着本應該由海軍述說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