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在黑暗囊括的空間只有伊姆一人,還有他附近PX的殘骸,顯然結果只有一個。
事情出乎了蒂奇的意料之外,他的本意是藉助伊姆的威懾來進行逃離,無論伊姆表現得如何亮眼和強大,蒂奇始終對自己的黑暗充滿了自信,最兇惡的果實在脫離了兇惡以外,便是最爲狡黠的躲藏,對弱小展示殘忍的一面,對上強敵亦能完美地隱藏蹤跡,活像是最爲純粹欺軟怕硬的海賊。
可現在..發生在蒂奇身上的事情,卻如同他早先準備好的隱藏地,其實就是敵人的基地一般恍惚,周圍空間的黑暗不停地向其施加着撕扯的力量。
看不出伊姆的表情,隱藏在黑暗下的臉模糊不清,僅僅只是一個輪廓。
“你是在利用我嘛..”
猶如地獄般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之中發出,無言的憤怒用冰冷所體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伊姆最討厭的東西便是被人利用了。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了,而蒂奇也暴露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下。
“首領..沒事吧?”趕來的伊萬科夫他們問道。
“沒事..”龍避開了蒂奇發出的攻擊,更何況剛纔的攻擊並不是以攻擊爲主的,他從中感受不到多少的力量。
在瞭解到龍並沒有大礙之後,伊萬科夫他們都鬆了口氣,在面對着伊姆這樣的怪物時,革命軍的數量並不能起到效果,唯有龍這樣的首領才能保留他們勝利的希望。
“..令人恐懼的能力。”龍帶着幾分忌憚說道。
“如果依靠能力不行的話,那就用近身的戰鬥,他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的體力總歸存在着限度,更何況他都那麼老了,興許手術果實的效用不是永恆的,他在劇烈的戰鬥下身體狀態就呈現老化了..”伊萬科夫儘可能的想要活躍氣氛,沉重的氛圍讓人感到不適。
“劇烈的戰鬥嘛..”龍的聲音裡帶着幾分自嘲,他不認爲剛纔進行了怎樣的激烈戰鬥,從伊姆那從始至終他只看見了輕鬆。那根本算不上激烈的戰鬥,即使是在持續上幾天,龍也不認爲他會支撐不住。
衆人有些不敢相信,龍無疑是一個無形之中夾雜着霸氣這個詞彙的人,他的臉頰上總是透露着對奇蹟的期望,放棄與他相搭,自信是他的代名詞。可是,從他的臉頰上卻透露出了那樣的神情,連言語都帶着幾分的頹喪。在事先,沒有人會想象得到。
作爲革命軍中新興一代的智囊,薩博轉移了話題,“剛纔的那股黑暗是怎麼回事,那應該是蒂奇用來躲避的招式,可在此之前他卻把它給收了回去。”
在這些話說完之後,周圍顯得更沉重了一些。
“不是黑鬍子蒂奇收回了自己的招式。”龍望着伊姆,就在附近的他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在黑暗之中一切顯得如此寂靜,他清晰地聽到了蒂奇發出的駭然聲音。這不是他自己收回的招式,而是被剝奪了。
“令人恐懼的能力...”這是龍第二次重複這句話,“不僅僅是自然的力量,連黑暗都囊括在內嘛。事情可能比想象之中的還要糟糕得多,伊姆的能力囊括了黑暗,也可能囊括其他我們所無法想象得到的東西。”
未知的總是令人恐懼的。
“事情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糟糕。”薩博說,他決定親自挽回自己所造成的局面,“伊姆的表情,比想象之中的還要生氣,黑鬍子蒂奇逃不開了!”
“..他是驕傲的。”龍說着有些難以理解的話。
他是驕傲的,所以驕傲的他是不允許別人別人把他當成工具利用,那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特權。而這個特權在被侵犯的時候,他無疑會是憤怒的。
在黑暗散去了之後,伊姆空洞的眼神盯在了蒂奇的身上。
“聽說你是天龍人的王。”黑鬍子蒂奇咧嘴笑笑,“王應該具備最起碼的氣度吧,我也沒有與你爲敵的想法,放過我吧。”
蒂奇表露出極其卑微的姿態,即便是在街旁乞討的乞丐還是被貴族奴役的奴隸,都沒有他這般“卑微”,他祈求着安然無恙的從這拼過,利用這份尊嚴向伊姆的手裡討得生機,他的臉頰儘可能的表露出諂媚的善意,只是站着血漬和菜葉的牙齒顯得不倫不類。
“收起你那可悲的笑容..真是讓人不適。”伊姆直白地表達出了自己的嫌棄,“人在嘗試了之後,便會收穫結果,你也不例外。”
伊姆的話用簡單的話來理解就是,你招惹了我,就別想就這麼算了。
蒂奇有些懊惱,也有些可惜。一邊懊惱着伊姆做出的決定,謾罵着這個不會做出選擇的孫子,另一邊則是可惜沒有誘使方行來替他承擔這些。
他踱步而出,這份看起來與健碩不搭邊的身軀,圓鼓起的肚子,速度卻十分驚人。蒂奇從距離伊姆身側還有數十米距離的地方掠過,想以此突破。即便在突破之後,還有方行的追擊等待着他,但總比一直在這裡乾耗着要強。只是在他準備掠過的時候,他的身軀卻仿若陷入了粘稠的泥漿之中,越掙扎越發力,就顯得越沉重。
蒂奇看向了伊姆,能夠操控他黑暗的伊姆能夠做出這樣子的干擾,很正常,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嚐嚐這個吧..王!”蒂奇陡然轟出了自己提前蓄積好的震動力量,劇烈得可以引發地震海嘯的衝擊只隔着十數米的距離轟擊在了伊姆的身上。
戰場震動了起來,周圍在直接衝擊下的地面連土都被颳起了厚厚的一層。
沙土飛揚,蒂奇的笑聲也隨之響起,他是一個自大的傢伙,自大的傢伙總是在成功達到自己的目的時會大聲喝笑。
嗒..嗒..富有頻率的腳步聲,讓蒂奇的臉僵硬了下來,他已經感受到了塵土下的場景。
伊姆從塵土之中走出,所有的一切都仿若在避開他一般。他很強,強到了所有非生命的物體都在畏懼和閃避他的地步。平淡的表情下,所透露的是沒有將先前攻擊放在眼底的自大,而這股自大並沒有笑聲,但是平靜的面容卻仿若另一種諷刺的笑。
逃?逃!蒂奇立刻就有了決定,即使戰鬥下去也沒有好處,他是一個海賊,逃跑並不可恥,反而是一件正確的決策。
蒂奇再一次躥出,可空氣卻忽然間變得更加粘稠,無形的壓力壓在了他的身上,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他彷彿從泥潭之中被轉移到了暗無天日的囚籠裡。
“等..等..有什麼..好商量。”蒂奇再次表露出了弱勢的一面。
“一場無聊的嬉鬧,在扮演下去的話,你會死的..即使這個結果不會改變,但還是盡全力跑的,只有這樣纔有樂趣。”伊姆說着。
“嘁!”蒂奇明白在隱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他本想依靠出其不意的點逃離這裡的,但剛纔的一擊已經暴露出了他的真正實力,要讓對方上當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蒂奇的身體忽然間靈活了起來,前一刻給人的感覺還是一個無法移動身軀的小胖墩,可現在給人的感覺卻仿若連人都改變了。這種區別很大,可確實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狡猾的情緒..還真是多餘。”伊姆說,“你的話就沒幾句是真的。”
“世界充滿了欺騙,確實讓人苦惱不已,我在剛剛成爲海賊的時候就被人誘騙過,真是讓人不願意回想起的過往。不過,我不認爲狡猾多餘,正因爲充滿了欺騙,才需要我們去抉擇,這本身就存在着樂趣。而且..剛纔的話可是真切的,我不想與你爲敵,如果能讓我離去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離去。”
蒂奇做着無謂的話語交談,他是在爭取時間。在懷中不停地抖動着的的電話蟲正給他提供着訊息,他海賊團幹部與放出雷電的艾尼路的戰鬥就快要結束了,爭取時間便能給他增添勝利的條件。
伊姆凝視着,他盯着蒂奇,眼珠子一動不動的。
蒂奇總覺得有些發虛,那個眼神讓他充滿了不解,他不清楚對方爲何要這麼盯着他,但這種感覺卻彷彿他所有一切的想法都被剖析在他的面前一般,恐懼不停地在思維裡放大。
與蒂奇所想的相同,伊姆“聽懂”了蒂奇的想法,也隨之伊姆嘆了口氣,他明白了蒂奇的愚蠢想法之後,便失去了興趣,這樣子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點傢伙根本無法勾起他的興趣。
“你想逃嗎?那便逃吧。”伊姆說,可他並不準備放過他,“在遊戲結束了以後,我會去殺了你的。”
蒂奇笑笑,雖然伊姆的話讓他並不舒服,可從結果來看卻是好的。
“這可不行。”方行湊過來道。
不請自來的身影顯得顯眼,他徐步走來,讓蒂奇的心有些崩潰。
“該死!這樣的狀況你都追過來?”蒂奇語氣裡帶着不滿,好不容易讓這個腦袋裡缺點什麼的傢伙同意了,這時候卻躥出了方行。
伊姆轉過頭去,空洞的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好奇,“我知道你,破壞規則的傢伙。”
“破壞規則?”方行帶着迷茫。
伊姆做出瞭解釋,“我親手塑造的族羣,自然明白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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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安莉假扮斯凱拜克宮的事情。
“這件事重要嗎?事情歸根結底還不是你塑造出來的人的責任。”方行撓了撓頭,樣子有些委婉的模樣,這一套推鍋的本事是他從赫伯特那學來的,看起來效果很不錯。
“沒有完美的人。”伊姆反駁。
“可是天龍人連普通都算不上,更何談完美。一些普通的東西便可以請動他們,也可以稱是廉價。”
所謂的廉價自然是方行瞎編的,天龍人也根本不會因爲廉價的東西也有任何的舉動,他們是自大的也是貪財的,而這份貪財隨着他們的自大還帶着某種眼力界。
可伊姆不懂這些,他只是制定了最爲普通的計劃,然後讓天龍人跟着他所制定的計劃行走而已,至於結果如何,他並不清楚。
“是這樣嘛..,那麼這一次的遊戲進行得還真是時候。”伊姆淡淡迴應。“遊戲?”
這是剛纔伊姆說給龍聽的,但是方行還是蒂奇都不瞭解,但隨着他的講述之後兩人都瞭解了這傢伙到底有多喪心病狂。
如果說天龍人是狂妄自大的羣體,那麼這個傢伙就是更上一層樓,可他的狂妄自大是有驕傲的資本的。
在短暫的交談之後,方行與伊姆對峙了起來,蒂奇猶豫着要怎麼做,現在選擇逃跑的話被兩人合擊就必死無疑,可不跑就這麼站着,他的後背也不由得發涼。
伊姆的眼神是空洞的,那個眼神透露出的是對什麼事情都極其平淡,帶給人一種冷靜安逸的眼神。而方行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的,他的眼神透露着紅色的明亮,不同於空洞,而是一種更爲直接的情緒表達,他的瞳孔就是一個情感的放射器,將情緒放大之後影響到被他注意的人,是一種極致表露的眼神。
“你的選擇呢?”方行慢慢地將刀拔出一寸,又收手放回,那一刻刀身乍現的冷光令人身體發寒。黑刀秋水,這是由鍛造師精心鍛造的名刀,黑色的刀身,內裡卻映襯着鮮紅。
伊姆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有些意外,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這是一個威脅,而他從不吃威脅。他的表情甚至帶着些許的激動,興奮以及喜悅,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感受到了情緒波動的他,近乎失去了名爲情緒的東西,而現在即使是寒意,也令他欣慰。
“選擇從一開始不就決定好了嗎?”伊姆說,“我從不做選擇,只有讓其他人做選擇的時候。”
“這是謬論。”方行反駁,他所認爲的選擇,是在任何時候都通用的“在你陷入猶豫的時候,便是陷入選擇的時候。”
“我從不猶豫。”伊姆自信而又自大。
“你只是在狡辯而已,你剛纔不就是在猶豫嘛?”
伊姆的嘴角帶起了弧度,“只是戰鬥前的小小韻味,希望你能帶給我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