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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鬨然笑起來,永琪解釋道:“是化戾氣爲祥和!”
易可也笑了,待停住笑,半晌,說道:“認識你們真是我的福氣!和你們相處久了,會讓人忘了自己是誰!”
衆人見她如此,知道她已答應留下,不由相互一視都欣喜地笑了。
由簫劍帶回來的嚮導引路,五千大軍不久就穿出了叢林。向回疆進發。
七個年輕人拋開那些規矩倒也相處得頗爲融洽。
這一日又行出了一百多裡,大軍停駐下來安營紮寨。
小燕子興致勃勃要親手爲大家做飯菜,易可就來幫她的忙。
沒用多久的功夫,一桌豐盛的飯萊就出來了。
小燕子一邊一盤一盤搬上桌,一邊讚歎道:“易可真不簡單,洗菜切菜都好利索,菜也炒得漂亮,這裡有一大半菜是她做的呀。”a米a花a在a線a書a庫a?boo
易可微微一笑說:“從小做慣了,大家嚐嚐可合胃口?”
“好的,好的!”大家歡呼着,就要動筷子。
永琪笑問道:“你有沒有給這些菜取名字呀?”
大家一聽都笑的更厲害了,易可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說道:
“這都是一些家常小菜,無需特意取名呀!”
簫劍道:“幸好小燕子沒有想要展露才華,否這桌飯菜又要難以下嚥了。”
大家笑得東倒西歪,不可抑制,小燕子心裡有些惱火:
“你們不要一天到晚笑話我好不好,我又不會再來一篇‘吃飯論’。”
“‘吃飯論’?”易可更覺得奇怪了。
永琪便把以前紫薇表演了一桌子菜,每道菜都取了一個好好聽的名字,結果小燕子依葫蘆迫瓢讓大家大倒胃口不敢下筷的事說了。
易可聽了笑道:“真是各人行事自有各人風格。我就不給這些菜取名了,我們來行酒令如何?”
“好好好!”紫薇立即同意:“不過不要太難了!”
小燕子坐了下來,很不服氣地說:“好!就行酒令!難點也沒關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嘛。”
永琪一心想讓小燕子露露臉,便說道:“亂令者,錯令者,男士罰酒,女士罰茶上首人隨舉四書中的一句話,下首人接上一個古人名,要合着四書的意思。”
於是起句道:“孟子見樑惠子。”
挨身的爾康立刻應聲答道:“魏徵!”
緊接着晴兒說:“載戢干戈!”
簫劍夾了一口菜,將一杯酒徹底而盡,恬然說道:
“載戢干戈是——畢戰。”
紫薇笑着說:“五穀不生。”
永琪喝了一口酒,笑道:
“出得好——田光。”
爾康亢聲道:“可使治其賦也。”
“——許由。”易可出句道:“秦伯可謂至德矣!”
“予讓!”晴兒應道。
“雖千萬人言往矣。”簫劍笑道。
大家靜了靜,易可想了想說道:“楊雄!”
永琪讚道:“這個令出得好,答得也好!”
突然發覺小燕子坐在那一直沒出聲,永琪心裡有些納悶,想上次回京她還樂顛顛地和自己說起學四書的事,或許這些出得有些難了,永琪心念一轉出道:
“寡人好勇——”
易可幾乎張口就要應答,晴兒細心,悄悄在桌下拉了她一下,易可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
衆人都不約而同等着小燕子回答。
小燕子本就有些慌張,見衆人都等着自己來答更是緊張不已,在那裡如坐鍼氈卻又無計可施。
紫薇連忙來打圓場:“這是——石秀!”
爾康心知肚明,馬上嚷道:“錯了,錯了!紫薇罰茶一杯!”
“這個也難了些。”晴兒也在一旁幫襯着:“令也行得差不多了,天寒菜易涼,我們還是快點吃吧。”
“對,對,大家好好來嚐嚐小燕子,易可的手藝!”簫劍哈哈笑着。
這天夜裡,小燕子有些悶悶不樂,她突然覺得易可沒那麼可愛了,易可有些愛搶風頭。尤其讓她生氣的是,永琪竟然故意刁難她,明明知道她的四書讀得還不好,偏偏要行一個那樣的酒令,那不是存心讓她出醜嗎。
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正好永琪夜深歸來。
“你還沒睡?在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小燕子說的好大聲。
永琪一怔。
“辛苦一天了,明天一早還要行軍趕路呢,不要坐在這裡發呆了……”
小燕子一聽氣更大了。
“我就喜歡坐在這裡發呆,你不喜歡看我發呆,就去找不發呆的人去。”
永琪夜裡剛剛接到前哨的情報知道前去幾百裡的南疆正有一股匪民在騷亂,連忙和簫劍、爾康商量應急之策,正是憂心仲仲,見小燕子這樣無理取鬧,一時間,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你生什麼氣?就爲那個四書酒令對不上來?對不上來有什麼要緊,我又不會逼你去學那些東西,你也知道我對你從不在乎那些的,你幹嘛和自己過不去。”
小燕子聽了這話又是沮喪又是傷心。沮喪的是自己的學識不如人,傷心的是永琪根本都不在意這些。剛想說幾句。見永琪自顧自的寬衣倒牀就睡,一副懶得理睬自己的樣子,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永琪確實是累了一天,也沒注意到這些,於是一宿無話。
小燕子醒得比較晚,因爲她昨夜折騰了很久才入睡。
一睜開眼,永琪已經不在身旁了。
梳洗完畢,走出來見前營已經開拔,中營後營軍士正在收拾,準備啓程。到處都找不到永琪的影子。
小燕子覺得有些奇怪,便吩咐明月、彩霞也收拾收拾,準備隨軍啓程。自己便往簫劍、爾康的帳篷走一路兩旁到處堆放着刀槍,鍋盆拆遷下來的帳篷、人喊馬嘶地一片繁亂。
往右轉過一個彎不遠就到簫劍、爾康緊緊挨在一塊的帳篷了,小燕子突然看見永琪的身影——閃去了左邊,小燕子起初一喜,接着一愣,想起左邊是晴兒住的帳篷,而易可是和晴兒住一塊的。
小燕子心神不寧,有種強烈的不樣之感,匆匆跟過去,正要掀起帳簾只聽見永琪在裡面說道:“情況就是這樣的,易可求求你仔細想一想,答應我好不好?”
良久裡面沒有聲響。
小燕子忍耐不住,挑起帳簾看進去。
帳裡只有永琪和易可兩人。
易可正說道:“好,我答應你。”
永琪大喜,情不自禁上前去握住易可的手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燕子在帳外幾乎要氣暈過去,她腦袋嗡得一響,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她要衝進去,但她心裡在說:“我怎麼去和才貌雙全的易可爭高下呢?我不是自討沒趣麼!”
她咬咬牙,一跺腳飛跑而去。
小鄧子、小卓子見小燕子臉色慘白跑進帳來,忙問道:
“格格,出了什麼事?”
小燕子一聲不吭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打成包裹,說道:
“我要去回疆找蒙丹,含香了。”
小鄧子、小卓子奇怪起來:
“我們不隨大軍一塊過去嗎?爺還沒回來呢。”
“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要走了!”小燕子聽見提起永琪不由火冒三文,掉頭就走。
小鄧子忙朝小卓子使了個眼色,小卓子會意,飛找永琪去了。
小鄧子快跑跟上小燕子,一步也不敢遠離。
馬廄裡的玉聰千里駒見主人過來,不由興奮得仰天長嘶。
小燕子走上前去拍拍它的背,想起皇阿瑪送她這匹寶駒的情形不由心一酸,淚水淚淚而下。也顧不上擦拭,躍身上馬,揮鞭就走。
小鄧子這下有點急,忙也躍上一匹馬在後面追喊着:“格格,格格,你等等。”
小燕子哪理他這麼多,只是狠狠地抽鞭,那白馬腳程好快,只覺耳旁風生,山崗樹木如飛般在身旁掠過。一瞬間,就把小鄧子遠遠拋在後面了。
到了午間,已奔出二百多裡。用過一些乾糧,小燕子縱馬又馳,心想今日奔跑一天,永琪他們永遠也別想再趕得上。晚上在客店歇宿時,小燕子決定明天改成男裝行路更方便些。
小燕子並不知道她這一走,添了多少亂。
永琪、易可馬上就弄明白廠她負氣出走的原因、倉猝之間永琪將軍權交給爾康。易可說:“我也和你一起去。”
永琪一楞,不好決定。
易可說:“這場誤會讓我來親自解釋好一些。”
永琪點點頭,倆人騎馬飛馳而來。
中途碰上小鄧子時,小燕子已跑得毫無蹤影了,永琪嘆傷道:“幸好知道她要去找蒙丹、含香,否則我會瘋掉的。”
易可見永琪一臉愁容,心裡暗暗有種別樣的感覺,勸慰道:“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她,她會沒事的。”
小燕子又奔馳了一天,登上嘉峪關頭,倚樓縱目,只見長城環抱,婉蜒如線,俯視城方如鬥,心中頗爲感慨,出得關來,也照例取石向城裡投去。
關外風沙險惡,旅途艱危,相傳出關時取石投城,便可生還關內。
又走了幾里路,只見煙塵滾滾,日色昏黃,只聽得駱駝背上有人唱道:
“一過嘉峪關,
兩眼淚不幹,
前邊是戈壁,
後面是沙灘。”
歌聲蒼涼、遠播四野。
一路過去,沙漠由淺黃逐漸變爲深黃,再由深黃漸轉灰黑,便近戈壁邊緣了。
這一帶更無人煙,一望無垠,廣漠無際,那白馬到了用武之地,精神振奮,發力奔跑,不久遠處出現了一抹崗巒。
眼轉之間,石壁越來越近,一宇排開,直伸出去,山石間雲霧瀰漫,似乎其中別有天地,再奔近時,忽覺峭壁中間露出一條縫來,白馬沿山道直奔了進去,那便是甘肅和回疆之間的交通孔道星星峽。
峽內兩旁石壁峨然筆立。有如用刀削成,擡頭望天,只覺天色又藍又亮,宛如潛在海底仰望一般。峽內岩石全系深黑,烏光發亮。道路彎來彎去,曲折異常,這時已人冬季,峽內初有積雪。黑白相映,蔚爲奇觀。
過了星星峽,在一所小屋中借宿一晚。次日又行,兩旁仍是綿豆的黑色山崗。奔馳了幾個時辰,已到大戈壁上。戈壁平坦如鏡,和抄漠上的沙丘起伏全然不同,凝睜遠眺,只覺天地相接,萬籟無聲,宇宙間似乎唯有她一人一騎。小燕子不覺感到大幹無限,自己渺小異常。
到了哈密城,見對往來旅客盤查非常嚴密,才知道軍情已緊急。於是繞過城市,徑直往西,按照以前蒙丹,含香來信指點的路徑找尋過去。
這天天氣忽然熱了起來,大漠之中氣候變化劇烈,往往一日之內數歷寒暑。
本來水囊中的水都結了薄冰,這時卻越走越熱,烈日當空,人馬上都是汗水,小燕子想找個陰涼所在休息,四顧茫茫,盡是沙丘,只得馳到一個大沙丘的背處,打開水袋喝了三口,也讓白馬喝了三口。雖然奇渴難當,卻不敢多喝,只怕附近找不到水源,喝完了水那可是死路一條。
人馬休息了一個時辰,上馬又走。正走得昏昏沉沉、人困馬乏之時,忽然白馬仰起頭來,向空中嗅了幾嗅,振鬃長嘶,轉過身來,向南奔馳。
小燕子正是有點莫名其妙,已見前面沙丘間忽然出現了稀稀落落的鐵草,再奔一陣,地下青草漸多。小燕子想前面必有水源,心中大喜。
那白馬也精神大振,四蹄如飛。不一會,已聽得淙淙水聲。
轉眼之間,面前出現了一條小溪,白馬奔到溪邊,小燕子跳下馬來,見水清見底,撫摸馬背;笑道:“謝謝你,多虧你找到這條小溪,咱們一起喝吧?”
俯身溪邊,擁了一口水喝下,只覺一陣清涼,直透心肺。
那馬喝了幾口水後,長嘶一聲,跳躍了數下,也是說不出的歡喜。
人馬都喝足,還把水袋裝滿了水,小燕子心想:“沿溪往上去,或許能遇到人,問到蒙丹、含香住的黑水河一帶。”
於是騎上了馬,沿溪水向上遊行去。
漸行溪流漸大,忽然眼前一片大湖。湖的周圍花樹參差、雜花紅日相間,倒映在碧綠的湖水之中。遠處是大片青草平原。無邊無際的延伸出去,藍天相接草地上幾百只白羊在驚跑吃草。草原西端一座高山參天而起,聳人云霄,從山腰起全是皚皚白雪,山腰以下卻生滿蒼翠樹木。
小燕子看得口呆目瞪,正巧幾個回族女子騎馬從草原上奔來,小燕子忙迎上去想向她們打聽一下黑水河方向怎麼走,誰知那幾個人不懂漢文,小燕子又不會講回語,雙方打了半天手勢,小燕子又拿出地圖來比劃來比劃去。好不容易對方纔明白了她探路的意圖,見她要去黑水河方向卻有驚詫神色,不住打量着小燕子,指點她沿溪流徑往西南行。
天色將黑時,小燕子在河旁一塊大石下歇宿。出走這麼多天,這是第一次露宿在外。
空曠的原曠上孤寂寂的一個人。她覺得陰森恐怖,天邊的黑暗中好象隨時都會蹦出個什麼怪物來似的。
小燕子把火燒得更旺些,把劍緊緊拿在手中,腦袋裡止不住在想:
“他們不知道在幹什麼?”
紫薇、爾康、簫劍、晴兒一定是心急如焚,到處找我吧,紫薇會不會哭呢?永琪還會緊張擔心嗎?
一想起永琪,小燕子怒氣上升,連恐懼都忘了。
“他肯定不會再掛念我了,他現在喜歡的人是易可,他竟然握住了易可的手,……我沒易可那麼有才華,我也沒易可聰明能幹,他巴不得我早點離開他呢,哼——”
小燕子想到這裡氣憤難平:“有什麼了不起,格格,福晉我都不要做了,我還是做我的小燕子!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們倆個!”
小燕子就這樣在一陣憤怒一陣難過一陣恐懼中迷迷糊糊睡去了。
永琪和易可卻迫切地想要找到小燕子。
他們打馬飛馳,也是往黑水河的方向而來,一路邊追邊問,僅僅幾天功夫,永琪就瘦下去一圈。
易可見永琪急憂不安,也不敢多言,只是沿途默默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