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

孫冥在空中滑翔,心裡仍然有着一股怒意,他知道,若是自己手中握有一支軍隊,他們哪還敢不退兵。沒有實力在哪都吃不開,就算聖主也是一樣。

待劍她們應該在碼頭等候了,剛纔他射出的那顆光球就是動手的信號,她們早有準備,一但孫冥談判不成就強行離島,趕回城牆讓天懲者們知道厲害。對於天懲者孫冥沒有任何成見,可若是和聯邦人相比,就多少有些偏袒了,畢竟他是在聯邦出生的正常人。

遠遠地孫冥已看到了藍色的大海,海風呼嘯,突然,一股莫名的氣息由下方延來,如今孫冥對於外界的波動相當敏感,身子陡地一頓,往下滑旋而去。

剛剛在一道山坡上站定,一團黑色霧氣出現在他眼前。

“草摩夾?”孫冥訝然叫道。

黑霧漸漸散開,露出草摩夾蒼白的臉龐。此時的他早已沒有當初的談定,緊緊地盯着孫冥,眼中兇芒畢露。

“你變了。”孫冥略顯遺憾地道:“當初我雖不喜歡你那狡詐的個性,可比起現在的你,我只覺的你以前真是可愛極了。”

草摩夾忽然笑了,笑的有點哀涼,“覺的我變了麼?呵呵,你錯了,我沒有變,以前的我只不過是僞裝而已,如今已經不需要了。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野獸?”孫冥戲謔一笑道:“一頭只知道聽從命令的野獸?”

“不管你的事,”草摩夾吼道:“我在做什麼自己清楚,不用你提醒。這次來,我是爲死去的族人報仇的。”

“報仇?哈哈哈,”孫冥大笑道:“我和你有什麼仇恨?是你的族人無故來找我麻煩,我不過是自衛而已。他們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若是想報仇,就去找慫恿他們的人吧。或者說,身爲嗜劍族長的你,不過是個欺軟怕硬之輩,不敢找真正的幕後黑手,用我出氣?”

草摩夾銀牙咬的死硬,胸口劇烈起伏,極力忍住要發狂的衝動,斷喝道:“孫冥,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想把我打發走,好去和凡妮莎匯合。不過你不用激我,還記的我們嗜劍族的使命吧,‘在你最佳狀態下,拼盡全力與你決鬥’。有本事你就把打跨,從我的胸膛上跨過去。否則就等着凡妮莎被抓吧!”

孫冥確實是急着與凡妮莎匯合,可被草摩夾說破,他反到不急了,淡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是島內六族的聖主,就算妮莎她們在碼頭被抓,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只是在擔心你,你真的願意向命運低頭,接受帶給你的一切,做一個無血無肉的奴隸?”

“不用你擔心,”草摩夾沉聲道:“帝君那我自然會去,但在那之前,我必需幹掉你!”他已不願再多廢口舌,一團黑色霧氣從他體內溢出,漸而越濃越厚。

“唉!這又是何苦呢!”孫冥深深嘆了口氣。

“接招吧!”黑霧中傳出一聲粗吼,仿如野獸的咆哮。看着濃霧猛衝而來,孫冥並不驚慌,淡定而立。此時不同往日,對於這種速度他早已不懼了。

當黑霧就要撞來時,孫冥心念微啓,一道光流迅速地竄至腳上,跟着身子微微一擺,看似兇險,實則很輕鬆地閃避開來。

“咦?”黑霧中傳出輕輕一聲驚訝,但很快,黑霧比之前更快地又衝了過來。孫冥仍然是剛纔那般,等黑霧快要接近時才閃避,不過這次,孫冥在擦身而過之時緩緩地踢了一腳。

“唰!”孫冥這腳迅速地從黑霧穿過,沒遇到任何阻擋。

草摩夾桀桀笑道:“躲的快又怎樣,你打不中我的。”

“是嗎?”孫冥冷笑一聲,光流猛竄,一腳快似一腳地狂踢,可那團黑霧卻彷彿像是真的霧一樣,仍憑孫冥如何攻擊都打不中實體。

“去死吧!”一隻露着陰冷氣息的尖爪從黑霧中剌來。孫冥正踢的興起,一時沒有查覺,想要閃避已然不及,尖爪着實地擊中小腹。

孫冥幾個縱躍,遠遠退開,獠眼一看,小腹被剌了一個窟窿,藍色的血水從中緩緩流出。

“藍色的血?”孫冥楞住了,怎麼會是這樣。

沉寂良久的小北突然出聲道:“慌什麼,我早就發現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應該是那些輻射的原因。改變了你體質的同時,順便把血也弄成了藍色。放心,總之死不了。”

孫冥暗罵道:“什麼叫順便把血弄成了藍色,我,我現在不成了怪物了麼?”

小北沒好氣地道:“切,自從躺進老人護理裝置開始,你就已經是怪物了,緊張個什麼勁。還是多想想眼前吧,那個草摩夾很難對付。”

孫冥這纔想起,眼前還有個難纏的對手,他問道:“怎麼辦?那些霧非常古怪,好像可以把人給隱藏起來。對,就像你以前說的那個魔術。”

小北沉呤一會,道:“上次他催出黑霧時我便注意到了,那些並不是散發在體外的光流。可具體是什麼……唔,你還記的風巢澗下的迷宮洞吧,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草摩夾身上的黑霧應該和洞裡的黑霧一樣,都是射線。”

“射線?”孫冥訝道:“在空況的環境中射線應該散發的呀,怎麼會聚攏在一塊,形成黑霧呢?”

小北罵道:“傻瓜,自然是有某種力量在牽引着,具體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孫冥糊塗了,他道:“好了好了,管它是什麼東西,你快說現在該怎麼辦吧!”只要有小北在,他就懶的動腦筋。

小北道:“把那些射線破了。”

“廢話,”孫冥罵道:“我也知道要破掉黑霧,可怎麼破呢。”

小北自言自語道:“這個嘛,當初你在洞裡是一邊打坐,一邊催運星之海洋吸收那些射線的。唔,想辦法鑽進黑霧裡,然後再打坐吸收?呃,不行,不行……”很快自己又駁回掉。

另一頭,草摩夾也在震驚當中,剛纔插到孫冥腹中時,他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勁力衝來,使他不得再剌入分毫,而且其肌肉的堅韌度簡直比海王獸還強。

再看到爪子上殘留的藍色血滴,草摩夾更是吃驚,不過無論孫冥變成怎樣,他都要全力擊殺。完成族內使命後,他再去找帝君質詢,到時自己是死是活那都不再重要了。

眼中兇芒一閃,草摩夾大喝一聲,道:“孫冥,受死吧!”黑色霧氣中猛地射出兩道黑霧,像是章魚的兩條觸手般,往孫冥身上纏去。

就在這時,小北忽然叫了起來,“哈哈哈,我知道了,用神劍。”

“什麼用神劍,你小子快說清楚呀!”孫冥急道。

小北道:“之前你不是發現神劍也能吸聚光子了麼?射線也是能量的一種,你用神劍試試,一定也行的。”

兩道黑霧已然纏繞上來,孫冥雖不清楚被纏上後會有怎樣的後果,但總不會是好事。孫冥猛地一躍,往右側橫移了十多米,接着輕喝一聲:“亮劍!”神劍成一根長棍狀涌在他手中。

孫冥把神棍捅向那兩道黑霧,接着再使勁一攪,就像纏綿花糖般,把兩道黑霧纏的緊緊。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黑霧開始掙扎,然而卻怎樣也掙脫不開來。

孫冥可以明顯的發現,神劍在吸收那兩道黑霧,可同時,包裹住草摩夾的那團黑霧,又拼命地補充黑線被吸引的能量。

小北叫道:“這樣吸的太慢了,直接吸收本體。”

孫冥愕然道:“怎麼吸?”

小北笑罵道:“真是笨死了,用網罩住那團黑霧啊,你不是最喜歡用這招的嘛!”

孫冥嘿嘿傻笑一聲,左手往前方一抖,神劍化成一張紅色巨網往黑霧罩去。黑霧明顯的感覺到了威協,開始不斷晃動,左右閃避。可由於探出的那兩道黑霧被孫冥緊緊地裹着,加上孫冥對神劍的收放自如,終究沒能躲過,像是包棕子般把黑霧包在中間。

孫冥明顯的有了感覺,隨着神劍的壓縮,原本籠罩了五六米範圍的黑霧,開始不斷縮小,直至壓縮到一米範圍時,孫冥透過神劍,感覺到黑霧中傳出一絲恐慌與疑惑。

想到草摩夾平時並無惡跡,孫冥心中隱有一絲不忍,暗道:“小北,你看是不是把神劍鬆鬆?”

“別吵,快要想明白了。”小北喝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黑霧漸漸被壓縮到半米大小,孫冥隱約地從中看到一個淡淡的弱小影子,直到最後一刻,‘啪!“一聲,黑霧全部散去,一團尺許大小的東西被神網緊緊裹在中間。

孫冥大爲奇怪,心念一動,把神劍收回。那團東西這才散開,孫冥駭然發現,那竟是一個人,彷彿全身骨頭都已散去,攤成一團爛泥。

“草摩夾?”孫冥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人沒有回答,乾癟的四肢成大字型攤開,過了好一會兒,四肢纔開始慢慢飽漲起來,這纔多少有點人樣。

孫冥仔細看去,確實有草摩夾的影子,不過除了臉色蒼白的極爲難看外,整個人只有一米上下,縮小了一半。孫冥迷糊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草摩夾變的比他自己還要怪異。

“我明白了!”小北淡淡說了一句,語氣裡有種恍然大悟後的平淡。

孫冥卻很是好奇,叫道:“你明白了什麼?”

小北道:“我明白了黑霧的由來,還有嗜劍族存在的意義。”

孫冥濛了,小北究竟長了幾個腦袋,想到了那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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