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透過迷霧看

亞歷克斯環顧四周,這裡可以說算不上一間是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張圓形的小桌子擠在這間教室裡。每張桌子周圍都有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墊。每樣東西都由一道暗淡的猩紅色光線照亮着;窗簾都拉攏了,許多燈都披有深紅的燈罩。教室裡暖和得令人感到鬱悶,壁爐裡塞得滿滿的,火上燒着一個大銅壺,於是火焰就發出一種沉悶、發膩的香味。圓形牆壁周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灰塵滿面的羽飾、蠟燭頭、破舊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而更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始終看不到占卜教授特里勞妮。就在亞歷克斯決定拉個凳子,自顧自的坐下來的時候,突然從陰影裡傳出來一個聲音,聲音模糊極了,就像是在水下聽着別人的呼喊。

“歡迎,”那聲音說道,“最後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亞歷克斯眯起眼睛,看向那個從煙霧後現出身形的教授。特里勞妮教授走進火光照耀的地方,她非常瘦;而她的大眼鏡又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幾倍,看起來卻和蝙蝠有幾分相像。她披着一條輕薄透明紗羅似的閃閃發光的披巾,細長的脖子上掛有無數項鍊和珠子,雙臂和雙手都戴有手鐲和指環,渾身充滿了一種虛無縹緲的氣息。

“哇哦。”赫敏低聲的對者特里勞妮教授發出驚歎聲。亞歷克斯也不由的附和着點了點頭,看起來,特里勞妮教授確實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至少符合赫敏和亞歷克斯心中對算命高手的定義。

“坐,我的孩子,坐。”她說,於是他們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墊裡去了。

亞歷克斯扭過頭,納威和赫敏坐在他的左右。

“歡迎來上占卜課,”特里勞妮教授說,自己坐在壁爐前面一張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里勞妮教授,你們以前可能沒有見過我。我發現過於頻繁地下臨熙攘忙碌的學校生活使我的天日模糊。”

亞歷克斯裝模作樣的點起了頭,還不時的開合雙眼,好像在開啓天目一般。突然不知道從那裡傳來一聲輕笑,似是在譏笑亞歷克斯的愚昧。亞歷克斯突然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周圍的納威和赫敏,都在聚精會神的聽着特里勞妮教授的話。

特里勞妮教授繼續說道“你們選了占卜課,這是所有魔法藝術中最難的課程。我必須一開始就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具備‘視域’,那我能教你們的東西就很少了,在這方面,書本只能帶你們走這麼遠……”

聽到這,納威興奮的看着亞歷克斯,比劃着口型,亞歷克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位是在說再也不用記課文了。亞歷克斯也笑着點了點頭,只有赫敏有點悻悻地看了幾眼課本——《撥開雲霧見未來》,這本書她在暑假裡已經讀得爛熟。

“許多女巫和男巫,儘管他們在發出猛烈的撞擊聲、氣味和突然隱形等方面很有天才,卻不能撥開迷霧看透未來。”特里勞妮教授繼續說下去,她那巨大發光的眼睛從這張臉轉到那張臉上。“這種天賦的才能只有少數人才有。你,男孩,”她突然對納威說,納威差點兒從他的坐墊上掉下來,“你奶奶好嗎?”

“我想是好的。”納威顫抖着說。

“我要是你,我可不這麼肯定,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說,火光在她的長長的祖母綠耳環上閃爍。

納威喘不過氣來。

特里勞妮教授平靜地繼續說:“今年我們學習各種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都用在解讀荼葉上。下學期我們應該學習手相術。順便提一句,我親愛的,”她突然對帕瓦蒂·帕蒂爾說,“提防黑頭髮的男子。”

帕瓦蒂突然回頭看向亞歷克斯,目光帶着一絲戒備。

看到這,亞歷克斯咧開嘴,衝着帕瓦蒂一亮八顆潔白的大白牙,嚇得帕瓦蒂趕忙把凳子往後抽了好遠,一臉心有餘悸的看着亞歷克斯。結果發現亞力克斯卻在得意洋洋的看着赫敏,對着赫敏顯擺,簡直氣得不行,惡狠狠地想着亞歷克斯瞪了一眼。

“在夏季學期,”特里勞妮教授繼續說,“我們將學習看水晶球,如果我們已經學完了火焰預兆的話。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場惡性流感會迫使班級停課。我自己會失音。在復活節前後,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永遠離開大家。”

亞歷克斯不懈的撇了撇嘴,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這間教室上。他注意到,有一個們滿了灰塵的水晶球。孤零零的放在角落。

“愣着幹什麼?”就在亞歷克斯準備去看看那個全是灰塵的水晶球的時候,赫敏推了推發呆的亞歷克斯,“特里勞妮教授叫我們去拿茶杯。”

在納威打碎第二個茶杯之後,他們開始了自己第一次占卜。

亞歷克斯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個粉紅色的。亞歷克斯偷懶想讓赫敏幫他帶一個茶杯,結果赫敏就給了亞歷克斯一個粉紅色的茶杯。

“你還好吧?”赫敏看着在發愣的亞歷克斯,說道,“趕快把茶給喝完。”

亞歷克斯點了點頭,皺着眉把茶都喝了下去。這茶不僅很燙,而且還有股苦澀的感覺,亞歷克斯搖了搖頭,這實在是不符合他的品位。

亞歷克斯和赫敏如特里勞妮教授教導的那樣晃盪了茶葉渣,然後把茶杯弄乾,再互相交換茶杯。

赫敏激動地把書翻到了第五頁和第六頁,一邊盯着亞歷克斯轉動着茶杯,嘴裡催促道:“快看看,是什麼?”

亞歷克斯透過茶杯上沿,看着像一個小孩一樣,滿臉期待的赫敏,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亞歷克斯把目光投入到茶杯裡,看着奇形怪狀的茶葉,這些茶葉好像一幅地圖。

“亞歷克斯,還等什麼!”

突然有人在亞歷克斯耳邊尖叫了起來。無數的金色絲線纏繞着亞歷克斯,慢慢地把亞歷克斯拖了進去。

亞歷克斯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他從未來過。

“我不美嗎?”一聲輕吟,像是絲帶一樣環繞在亞歷克斯耳邊。亞歷克斯極目望去,卻什麼都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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