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爾看來,他不如直接叫“戰爭締造者”。偵察兵的人物很簡單,他的目標就是每天出來看一圈,打量敵方軍隊的人數,如果值得一戰,他就會回去報告。他們的軍隊隨後衝出。
如果不值得打,吊橋就會升起,爲他們爭取到爲期一天的寶貴和平……雖然在萊爾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和平,只是把這天該打的仗挪到下一天而已。
今天的情況是……
萊爾盯着吊橋,女孩的聯軍們正在逼近,而此時吊橋仍舊沒有升起的跡象。
村莊和城堡的距離相差很遠,在此時,“亞瑟王”只讓她的軍隊小步逼近,保留戰鬥的體力。
這和古代的戰爭不同,守城一方兵力不足,在加上根本沒有弓弩,於是在逼近城下這一段距離內,進攻方居然可以小步走過來。
吊橋、吊橋……萊爾默默攥住魔杖。
吊橋仍舊沒有升起。恰恰相反,一聲銅鐘的巨響,防禦方的人手涌出城堡。
男性,近乎統一都是男性。萊爾一下子被晃花了眼,沒看清他們的構成對象。此時,女性方已經逼近城堡,雙方几乎第一時間戰鬥在一起。
“蠢貨!”看了不到幾分鐘,萊爾不由得拍手大罵。
記憶之中的場景終歸不真實,只有實地觀察之後,萊爾才能看出“亞瑟王”的戰術指揮有多蠢。
首先,“亞瑟王”她們根本就沒有奪取城堡的意識。男性方對大門的防護並不嚴密,只要派幾個膽大的衝進城堡,破壞吊橋,那麼女性方就能化被動爲主動,獲得戰爭的優勢。
在吊橋存在的時候,是否戰鬥取決於防守方。等到吊橋被破壞,主動權就掌握進攻方手中,“亞瑟王”和她的部下可以挑選任何一個時間進攻。
另一個漏洞,萊爾都不想說了
“亞瑟王”根本不在乎她們的列隊優勢,沒有統一的槍刺隊伍,她把將手持骨矛的人和手持大腿骨的人混編,換句話說,她在把兩種兵種混編在一起,擠成大雜燴。
萊爾不懂大規模合戰的兵法戰略,可是這類人數不多的小戰鬥,只要“亞瑟王”集合她的長矛兵,排成兩隊列陣作爲前鋒,使用手持大腿骨的女孩掩護兩翼,恐怕一個衝鋒就能破開防護,直接殺進城堡。
幸好,男性方的戰術水平也不高明,居然任由他們打成一團,整個就沒有戰爭的局勢,演化成單方面的大亂鬥。
萊爾看見著名的“黑衣劍士”舞動他的長劍,和兩個女僕打的不可開交。他不得不補充一句,“黑衣劍士”的劍法很差。
穿着黑衣,一隻眼睛是假眼睛的少年,他用一根粗陋的鐵管抵擋骨刺,不時揮動鐵管反擊。萊爾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釋放眼睛的特殊功能。顯然是沒有的。
如果單純看這一幕,其實還是有些滑稽的。來自不同“位面”的角色扮演者互相打鬥。
不過他們的打鬥並非表演性質,而是生死般的對決。按照他從“魔法少女”記憶中讀取的內容,這還不算最過分的,這才只是一天的開始。
在早上的打鬥結束,上午,她們必須進行嚴酷的操練,有可能出現死亡的操練。
中午,繼續進攻。下午有時間休息,在晚上之前還要一次進攻。最後,有時候晚上還要開一場處決儀式,就是萊爾昨晚看到的。
萊爾把目光鎖定“亞瑟王”,高潔的劍士剛剛就把一人劈成兩段,血光飛濺,把她湛藍色的盔甲都染上鮮血。
萊爾悄悄攥着魔杖,等待時機。
戰鬥持續將近一個小時,太陽已經升起。長時間揮舞骨棒和鐵管可不是簡單的過程。這些人大多沒有經過訓練,現在已經手腳痠痛,逐漸收力,戰爭的強度也一下子下降很多。
除了“亞瑟王”,從剛纔開始,“亞瑟王”就一直頂在第一線廝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圖。她接連斬殺數人,殺敵的數目幾乎趕得上其他女性的總和。逼得男方不得不騰出一個戰力——手持雙刀,紅衣白髮的男人——和她纏鬥。
在現在,“亞瑟王”還沒有停下來的意圖。萊爾將他的手機摸出,默默計算時間。
他身穿那身從頭蒙到腳的衣服,咬緊牙關,從戰場的一側慢慢進入,儘量做到不惹人注目。
他已經將他的手槍和魔杖都拿在手中。藏在黑袍之下。萬幸,捉對廝殺的大家沒有注意這個奇怪的新人,更何況萊爾也沒有主動出手。
……還有別人。
一個冒失的小夥子衝到萊爾身前,用他的長刀斬擊萊爾。少年不得不躲過他慢吞吞的攻擊,順手用昏迷咒讓他暫時昏迷。
他把手機擡起來,觀看現在的具體時間。
再等兩分鐘,再等一分鐘,他把秒錶打開,希望號角聲響起是按照標準的提俄尼亞時……
四點五十九分,差三秒鐘五點的時候——
萊爾舉起袖子,魔杖深深藏在袖口中。他悄然對準亞瑟王,念道:“閉耳塞聽”!
近乎同時,聽起來讓人恐怖的號角聲響起。一秒,兩秒,幾乎所有人都已經低垂武器,退開,等待撤退的命令。
在一片混亂之中,萊爾已經收回魔杖,幾乎同時響起的號角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萊爾剛纔在釋咒。
或許在他們眼中,已經根本沒有“魔法”的概念,萊爾之只是對“亞瑟王”揮了一下袖口,還沒讓他們聯想到什麼。
直到號角聲停息,所有人都在觀看“亞瑟王”和雙刀男的決鬥,萊爾才又揮動魔杖,解除她的閉耳塞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