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還有感想,人渣?”
“呸!”
陳知謇吐出一口帶血的痰。
“我最好的作品居然是假的。我精心製作的傀儡,我的得意之作——我被她騙了,又一次!”
“四年,她就裝成傀儡?她把我騙了整整四年!她把我當成什麼,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他不顧身體的虛弱,高聲咒罵。
“陸薇芷,去你媽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陳知謇憤怒的揮動手臂,撞擊木質牢籠。“我居然對她說‘我愛她’?我喜歡的是‘長門’,安靜,可憐的長門,屬於我的長門,不是華夏的世家小姐!”
“她怎麼對我的?真他媽的諷刺,她是我的傀儡?她把我像傀儡一樣玩弄,我他媽是她的傀儡!”
“你沒見過我對她的改造。”陳知謇將頭抵在欄杆上,他的眼睛猩紅如血。
他靠在欄杆上,聲音近乎呢喃:“我把她的臉換掉了,沒用麻醉劑,我還記得聲音,牙關後難以掩蓋的嘶嘶聲,銀質發叉在衣服上摩擦,她的呼吸。”
“我那段聲音設爲最低音量,在入睡前聽一遍。”
“嘿嘿嘿,還有改造過程,我用vcr錄下來了。每次心情不好我都會看,我會讓‘長門’陪我看,撫弄她的長髮,她很喜歡——”
“夠了!”
萊爾舉起魔杖,銀光一閃,陳知謇的臉上再次出現血痕。
“你該慶幸我不會鑽心咒。”
他扭頭,在衣服上蹭臉部的血跡,仍然在笑。“你要看一遍嗎?我問過‘長門’的感受,‘長門’說她很喜歡,她說了很多陸薇芷那個賤女人的壞話。如果我想聽,她能講三天三夜。”
“她是‘長門’,被我製作的長門。她是我的傀儡,聽見了嗎?屬於我的!”
“那你猜一下,你的傀儡下場如何?”
陳知謇用沙啞的聲音回答: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有什麼意義?有什麼能在乎的?死了?活着?”
“她死了,陳知謇。”
“我不想聽,死了就死了,怎麼處理她的屍體?打包送給華夏的陸家?埋了?和我沒有關係。”
“你想不想聽無所謂,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我來認真講講她怎麼死的,陳知謇。”
他的鼻子擠出冷哼。“請便。”
“我把你的倒黴蛋同夥殺死,對你釋放禁錮咒加速,又補充石化咒。我覺得應該給米歇爾,那個被你們抓來的女孩處理傷口,我就離開儲物箱,想要找應急的魔法藥劑。
“然後呢?”
“然後,我在外面看到你的‘長門’,她聽你的命令,正在做豐盛的午餐。順帶一提,她的魚肉羹很好吃。”
“直奔主題,塞繆爾。”
見到陳知謇不願多說,萊爾也懶得刺激他。
“你瞭解我的,我的性格謹慎。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偷襲了‘長門’,把她擊倒。我給米歇爾找到足夠多的白蘚,爲她處理傷口。”
“你就不能直接說嗎?‘長門’怎麼了!”
“別急,陳知謇,何必着急呢?你不是已經知道故事的結局了嗎?肅清者們來了,接管了事件,我覺得可以閒下來,先休息,或者做其他什麼,就在這時,我發現了石化狀態的長門。”
“你動了她?”
“沒有,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變態。我只是想獲得更多的證據,她的記憶可以作爲你的罪證。”
“我對她釋放攝神取念,發現她的記憶仍舊存在,並能清楚感知自我。她不是你的傀儡‘長門’,而是陳薇芷。”
陳知謇的目光桀驁:“然後呢?”
“然後,我把她喚醒,對她說一切都結束了。”
“你自由了。我會把你交給肅清者,你是華夏的世家小姐,他們會把你遣送回國。”
“你的容貌被更改,這在魔法的世界裡很簡單,很容易就能改回來,請別放棄希望。”
“一位女性肅清者和陸薇芷交談,我後來才知道她是聖芒戈紐約分院的心理治療師。但是我覺得陸薇芷不用治療,她像真正的‘長門’一樣,呆呆的聽她說話,機械性的做出回答。”
“她在治療的途中死去。”
“不是,陳知謇,如果那樣就好了。我和我的肅清者朋友交談,我對他們說起我怎麼殺了內山圭介,並且向他保證陳知謇也不會活得長久。我們的聲音太大,讓她聽見了。”
“陸薇芷,她居然還記得什麼是魔法!她從治療師的腰間抽出魔杖,對我釋放致死的魔咒。可惜她的腦袋不大清醒,客廳中至少有十二位肅清者。”
“她的魔咒剛釋放就被攔截。有的肅清者釋放防禦魔法,有的肅清者直接進攻。”
“她死的很慘,一發.308的子彈射穿她的臉頰。”
“真難看。”陳知謇評價道。
“難看,這就是你想的嗎?她爲了你而死,你的唯一想法是她死的難看?”
“你只在乎她的容貌?僅僅是容貌?”
“嗯哼。”
“我想明白了,她就是‘陸薇芷’,陸薇芷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長門’還活着。”
“哦?”
“我的‘長門’沒有死去,她會陪我一起死。我想明白了,我可以隨時隨地的創造‘長門’,何必在乎原型是誰呢?塞繆爾,你說‘長門’死了,我覺得不對。”
“她活在我的心裡。”
“或許活在我的心裡,這纔是最好的地方。在那裡別人看不到她,沒人能歧視我們的愛情。”
“很好的想法。”萊爾拍手鼓掌。“陳知謇,你似乎認準我不能殺你?你似乎認爲自己很安全?”
“你是個理性的人,我能看出來,你爲什麼殺我?爲了一時的義憤?爲了陸薇芷?”
“不可能。你會讓我活下來,給我足夠的營養。因爲你要擠出我的記憶中值得學習的地方,你還要在我身上練習攝神取念。我有很長時間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