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不問,萊爾也能猜測學生的去向。
他沿着走廊,在濃霧之中略略走了幾分鐘。幸好萊爾已經熟悉學院地形,他在大霧之中緩緩前進,時刻注意周邊。
禮堂中空無一人。
但能看出戰鬥的痕跡。那張普克奇學院,帶有麻雞痕跡的長桌已經被掀翻,其他學院的長桌也歪歪扭扭。側面,精美的掛毯已經滿是焦痕。
幾頂禮帽,魔藥玻璃瓶,用光的煙霧彈筒,桌椅上帶有血跡的碎布條……種種跡象表明,在這裡發生過惡戰。
萊爾小心避開地上散落的雜碎,包括一個精美的銀水壺。回到走廊中,他卻沒有謹慎的前進。萊爾邁開步子,在走廊中奔跑起來。
兄弟會的決鬥很少在走廊中發生,除非有大仇,否則學生不會在走廊中決鬥。走廊面積狹窄,人手施展不開。再者,在走廊中決鬥,很有可能破壞伊爾弗莫尼珍貴的魔法繪畫。
看這迷霧的陣勢,一定不是普通的學生組織釋放。既然寬闊的禮堂不是他們戰鬥的地點。那麼他們現在只有可能在兩個地方:第一,“黎明隕落”位於一樓的堡壘。第二,寬闊的學院庭院。
此間堡壘是“黎明隕落”控制庭院通道而建,距離大門出口不遠,萊爾一路狂奔,幾分鐘後便到達堡壘。
堡壘大門緊閉。只有二樓的射擊口處有亮光。依稀能看到人影。
少年比量一下射擊口,自認爲沒辦法擊中後面的敵人。
他離開堡壘,在明亮的燈火下向城堡側門走去。
古老的木質門陳舊不堪,表面密密麻麻,佈滿魔咒傷害的痕跡。他手在門把上用力,將他們拉開。
“呼!”
寒風打透單薄的長袍。被涼風一激,少年卻並沒有寒意。反而熱血上涌,將魔杖高舉。
寧靜的庭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燈火下紛亂的人影。
學生組織不同,他們的長袍也互不相同,萊爾乍看一眼,就看到至少四、五個色彩。
他看到屬於“黃金”的明黃色,屬於“艾略特幫”的卡其色。見到“黎明隕落”的藍黑相間。在更遠處,有身着暗紅色的“塌陷重組”。
此時庭院中一片混亂,不同的兄弟會交織在庭院中,各自分佈,不分彼此。
最開始,各大兄弟會還能依靠掩體,根據地形進行有組織的防禦。互相發射魔咒,一旦受傷就縮到掩體後,使用治療魔法療傷。
可是現在,戰鬥已經白熱化,“FTR”的迷霧逼得學生們不得不轉移戰場,從室內打到室外。
在這等環境下且戰且退,根本沒有兄弟會還能保持陣型,根據掩體進攻。此時,不同的學生已經打散,三三兩兩,在庭院中互相廝殺,竟然沒有重新聚攏的傾向。
橫飛的魔咒,時不時飛濺的鮮血,嘈雜的人聲:辱罵,挑釁,呼救,求援……在這等環境下,萊爾熱血上涌。
他的正前方就有一場決鬥。三個“艾略特幫”的學生正在合擊另一個學生,那人身穿白色魔法袍,屬於兄弟會“徘徊十字”。
萊爾將魔杖猛的握緊,靈動的眼中紅光一閃:“統統石化。”
冷不丁聽到背後的魔咒聲,艾略特幫的學生心頭一驚。
作爲艾略特幫的老人,他們久經戰鬥,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偷襲了。三人立刻做出規避動作,窺探背後情景。
這一看,他們卻又放心了。
他們三打一,激戰“徘徊十字”的學生,本來只能打個均勢。並沒有抱着速勝的想法,而是藉助人數優勢慢慢耗費魔力。
要是身後的人硬要出頭,抱着“幫助弱小”的念頭幫忙,打破三對一的平衡,他們還真不好辦。
可是現在,這個學生並不打算出手相助。
“新人!”萊爾立刻表明身份,他知道單用言語不足以表明身份,立刻做出動作。
萊爾的魔杖向前揮動,石化咒明晃晃的打向白袍學生,他打算落井下石。
石化咒並未擊中,在半空中就被反咒格擋。那白袍學生能和三人纏鬥,本身的魔力水平不低,怎麼可能被萊爾的石化咒打翻。
她轉身,淡漠的眼睛對萊爾一瞥,揮動魔杖,竟然索性將萊爾也納入攻擊範疇。
她不只要打三個,四個齊上,似乎也毫不畏懼。
“新生?”一個艾略特幫的學生跳過來,主動用防禦魔法替萊爾擋下魔咒。
他的動作嫺熟靈巧,顯然很有經驗。
“你沒學過配合,是不是?”他釋放魔法,側頭對萊爾搭話。“那你就在後面釋放魔咒,儘量——”
“統統石化。”萊爾默唸道。
艾略特幫的學生瞪大眼睛,話都沒說完。
他沒想到攻擊來自後方,來自剛剛表明身份,正在對話的友軍!
他的身體陷入僵直,像塊木頭一樣,硬挺挺倒在地上。
在嘈雜的戰場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覺到身邊的一舉一動,另兩個學生既要防備敵人,也要注意偶爾飛來的魔咒,在加上萊爾有意識的控制聲音。他們竟然沒有發現戰場另一側的異動。
萊爾快速的轉動魔杖,口中唸唸有詞,杖端突然一刺:“平沙日沒!”
在襲擊巴特萊教授時,來自燕京魔法高中的學生“蘇允文”,就在戰鬥中使用過。魔咒攻守一體,驅使大量的砂石塵土,進行持續性打擊,給萊爾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在陳知謇的記憶中找到相關魔法,以最快的速度學會。
因爲決鬥人數的擴大化,昏迷咒,石化咒等實用戰鬥魔法幾乎人人都會。被咒語擊中,那麼和今晚的狂歡就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