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萊爾掏出手機來,在搜索欄上堅定地敲下“飛路粉的用法”幾個字。
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一個誤區,它的手機可不是普通的手機。
這個手機的功能不僅有聯絡,它當然也能用在搜索上。
他就不用守着爐門,等着看下一個人是怎麼用飛路粉的了。
“飛路粉的用法是,先投入飛路粉粉末,再進入爐門,大聲念出目的地。”
萊爾看了看位於爐門側邊的《公共飛路粉網絡連接表》,那上面列滿了北美連接飛路粉的各個公共壁爐,後面還貼心地配上了發音。
首先看見的是魔法國會的公共爐門,萊爾順着名單找下去,沒過兩個就找到了自己要找到地方,四分旅館。後面有一行小字:直達伊爾弗莫尼地鐵站。
花了一陣功夫搞清楚發音,萊爾回到爐門口,果斷地把飛路粉撒進去。
嘭的一生輕響,路子中綠色的火焰升騰起來,火焰佔滿了整個壁爐,一絲火焰從爐口冒出,輕輕打在萊爾的臉上。
沒有想象中灼熱的觸感,這團火焰讓人意外地感覺涼快。
萊爾嚥了一口唾沫,向前走一步,用力地跨進去。
“四分旅館。”萊爾快速地念到。
立刻,他眼前的情景一變,他像正在乘坐一輛飛速行駛的列車,壁爐旅行處的屋子被他甩在身後。眼前是一個又一個飛速變換的場景,他還來不及看清就立刻變換到下一個——
突然間場景停下,萊爾連忙走出去。
他眼前的地點像是一個地下室,光線昏暗,兩邊堆着破舊的木頭椅子,前方是一個通向上方的小樓梯。
萊爾回頭看了一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念錯了旅館的名字。
“嘿,別擋着這裡!”
萊爾聽見後面傳來的聲音,急忙向另一側讓開。
從壁爐口鑽出來另一個成年巫師,他看也沒看一眼萊爾,直接從樓梯上去,拉開大門走出去。
少年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跟在巫師的後面上去。
“威斯特,你還好嗎?”他一拉開後門,剛纔走出去的巫師正在和老闆寒暄。
老闆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糟糕透了,紛爭,混亂,純血和麻雞巫師幾乎不出門。”
“再說了,學生上學之後,誰還會來可憐的四分酒館喝一杯呢。”
“真糟糕。”男巫敷衍般地說道,向酒吧的門口走出去。
“我要檢查一下線路的運行情況,該死的肅清者和純血統變態,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把地鐵線弄得七扭八歪。一會兒我再來喝一杯。”
“是啊,損壞地鐵,殺了一整車學生,可憐的四分酒吧就得徹底倒閉了。”老闆小聲地念叨着。
他擡起頭,突然發現剛進來的萊爾:“哦,這裡有個年輕人——”
威斯特開口招呼道:“年輕人,今天你想喝點什麼嗎?啤機?威士忌?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家人你在這裡喝酒的。”
“呃,一杯牛奶?”萊爾回答道。
出於謹慎的原因,萊爾沒有點一杯酒。
他的身體已經不是那個位於華夏的年輕人,被灌醉胡言亂語就不大好了。
“牛奶,當然了。”威斯特回答道。他揮動魔杖,後臺裡飛出一個玻璃瓶子,瓶塞自動地拔開,他將裡面的牛奶倒在杯子裡遞給萊爾。
正如同威斯特所說,四分酒吧內的情況很差,酒吧大廳裡零零散散放了七八臺圓桌,一眼看下去竟然沒有一個顧客。
萊爾眯起眼睛,纔看見酒吧角落的小桌上趴着一個帶着黑色兜帽的人。
四分酒吧生意冷清毫不讓人奇怪,他的外面就是地鐵站臺,除了站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建築。酒吧因此沒有設立窗戶,在光線上給人一種深刻的壓抑感覺。酒吧裡的裝潢並不好,破舊又有些骯髒。
別人不說,至少萊爾覺得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喝酒。
不過說這裡安全,那麼絕對是安全的。
用菲爾普斯的話說,四分酒吧一向被視爲是伊爾弗莫尼的一部分,沒有人會傻到在這裡胡亂使用檢測咒,也不會有人在乎他一個麻雞血統的學生,畢竟新生開學前期這裡會被各樣血統的學生擠滿。
見到萊爾陷入了沉思,威斯特開口搭話。
“還要點什麼,孩子?來點新鮮的蛋奶糕,來嚐嚐甘草魔杖?飲料呢?沒有學生會拒絕一大杯黃油啤酒!”
“謝謝,不用了。”
萊爾下意識地拒絕了推銷,又感覺不妥,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可能明天我會吃。我想在這裡租一個房間休息。”
威斯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在四分酒吧休息,好吧——我可能會有一個空房間讓給你。”他從櫃檯裡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賬本,開始翻起來。
“你只住一晚?”威斯特問道。
“準確點說,是從今晚一直住到伊爾弗莫尼學校開學。”萊爾回答道。
“大生意,當然我有一個房間。”
老闆嘀咕着,抄起一根注水筆,在賬本上寫字。他的注水筆質量不佳,很難寫出字。
萊爾等了幾分鐘,威斯特才把他的信息全都寫進本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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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糟糕的吧檯附近,四分酒吧居住區的環境讓人驚奇地好。
酒吧的老闆威斯特領着萊爾走上三樓,把他帶進一間房間裡。
屋子的面積特別小,只有一張牀和並排擺放的舊書櫃作爲裝設,屋子裡同樣沒有開窗戶,頭頂上一盞昏黃的燈是房間的光源。
老闆側頭看了看萊爾,少年第一眼看見房間沒有扭頭就走很讓他感覺意外。幾乎沒有伊爾弗莫尼的學生願意居住在這樣的空間裡。
更何況——老闆打量了一下萊爾的服飾,他穿着一身嶄新的昂貴長袍,看材質似乎有着恆溫和自動清掃的效果。
單是這間袍子的價錢可能就夠租他的房間直到世界末日了。
媽的純血統小鬼。威斯特在心底憤憤地罵道。
“三十八天,一共一個加隆零十一西可,納特的零頭我給你免了。”
想歸想,生意還得照做。威斯特乾巴巴地說道。
四分酒吧的居住價格比其他地方便宜,老闆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房間比起其他的魔法旅館沒有競爭力。
萊爾點點頭,露出笑容說道:“很好,這件屋子比我想象的便宜得多。”
我也很後悔沒有開一個更高的價錢。爲啞炮女兒的大學學費發愁的威斯特嘆氣,道:“那好,旋風掃塵——”
他抽出魔杖,魔杖尖端帶動無形的旋風,輕輕地將覆蓋房間的灰塵清掃乾淨。又用魔法換了條新牀單和枕套,這才離開房間。
把門關上,萊爾打量着屋子裡的裝設。
牆上斑駁的牆紙似乎是上個世紀較爲出名的魔法界女星,萊爾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女明星在海報上機械地重複拔出魔杖逮捕另一個巫師的場景,讓他不由得有點想笑。
經過這一天的顛簸,他的確有點累了。
萊爾翻身,躺在似乎從來沒有人睡過的牀上。
這一整天裡他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差一點被妖精殺死,和陌生的女孩打起來,還有魔法界的購物……萊爾枕着枕頭,睏意一陣又一陣地涌上來。
即將入眠,萊爾突然感覺缺了點什麼。
作爲一個現代人,睡覺之前的基本操作當然是玩手機。剛剛摸到衣兜裡的手機,萊爾的睏意就消失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