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預支一個月工資吧,求求您了主任!”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珀西的意識終於再次迴歸到了身體當中。
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向聲音來處,便見自己的父親亞瑟韋斯萊正低頭懇求着一個翹着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他的脊樑彎曲着,他的表情卑微無比,其中又帶着一些屈辱,讓珀西看得無比心疼。
而他對面坐着的那個人則是一頭金髮身材勻稱,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看上去卻依舊很帥,一副帥大叔的樣子。
不知道爲什麼,珀西總覺得這個金髮的男人看着非常眼熟但卻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現在才月初,亞瑟,我不可能預支下個月的工資給你。”金髮男子抖着腿語帶嘲諷地道,“這樣吧亞瑟,別說我不幫你,這算是我私人施捨給你的,去撿吧。”
金髮男人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銅納特撒在了地上,見此亞瑟的瞳孔猛地一縮,雙拳握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異常。
面對亞瑟這一副馬上就要動手打人的樣子,金髮男子卻絲毫不慌,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繼續看好戲。
他很清楚亞瑟肯定會服軟的,俗話說的好,不要對年輕人太苛責,他們會辭職的。但是你可以往死裡整那些中年人,尤其是那種有房有娃的。
果不其然,在金髮男子的注視下,亞瑟最終還是鬆開了拳頭,緩緩地躬身去撿拾地上的銅納特。他的動作是如此之慢,以至於珀西都能看清他的身體在躬身的同時還在輕微顫抖着,彷彿他此時正忍受着某種劇烈的痛苦一樣。
‘不要啊!爸爸!’
見狀珀西本能地大叫卻發現自己所發出的聲音完全是嬰兒無意義的吟語,將手舉到面前,珀西終於明白了過來,自己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嬰兒!
在珀西和金髮男子的注視下,亞瑟最終還是躬下了身子一枚又一枚地撿起了地上的銅幣。
金髮男子見狀大笑了起來,而珀西則是怒視着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金髮男子恐怕已經被珀西殺了一萬次了。
彷彿過了一萬年一般,亞瑟終於將地上爲數不多的幾枚銅幣全都撿了起來。
將銅幣放進懷裡,亞瑟一發不發地扭頭就要出去。但就在此時,金髮男子的聲音卻再次傳了過來:
“等等!你難道都不說聲謝謝嗎?亞瑟!你這個純血的恥辱!”
聞言亞瑟韋斯萊伸向門把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此刻的他很想狠狠地揍金髮男子一頓,但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謝謝。”
沒辦法,他還有老婆和兩個孩子要養,如果因爲這件事導致自己丟了工作,那麼莫麗他們就完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謝謝!”
聽着亞瑟歇斯底里的聲音,金髮男子的臉上終於浮現了滿意的神色,低聲說道:“滾吧。”
看着自己的父親彷彿失了魂一樣走出了辦公室,珀西的心都快碎了。
然而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時間流轉,珀西也慢慢地在長大,而隨着他年齡漸長,越來越多的苦難也隨之而來。
童年時備受欺凌,進入霍格沃茨上學之後因爲自己出自韋斯萊家族,於是又被同學們欺負。
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卻被人橫刀奪愛,好不容易結了婚,可生下的孩子卻一點都不像自己,多方打探之後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妻子出軌的真相,並且他還將第三者捉姦在牀。
可惜的是那個第三者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前往抓姦的珀西反而被打了一頓,最後老婆還帶着孩子離開了他。
在事業上,珀西更是一事無成,和他父親一樣只能呆在一個小部門裡混日子。
而他也和他父親一樣有着一個經常欺負他的領導,並且巧合的是,珀西的領導也有着一頭金髮,也非常的帥氣,簡直就是亞瑟領導的年輕版。
事實上,不論是童年時期欺負他的那些孩子,還是搶了他女朋友的人,又或是給他戴了綠帽子還揍了他一頓的男人,他們都有着一頭如陽光般耀眼的金髮,長得也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最後的最後,對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失望了的珀西終於將魔杖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他準備用一發粉碎咒結束自己的一聲。
但令人絕望的是,珀西在那裡回想了半天卻都沒有想起粉碎咒的咒語,最後只能苦笑了兩聲丟掉了手裡的魔杖。
‘我果然是個廢物,連霍格沃茨三年級的魔咒都忘記了。’
珀西心裡如此想着就將手伸向了一旁的餐刀,準備用物理手段繼續自己剛纔未完成的事。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
“我的小乖乖喲,我可憐的小乖乖喲。”
聞言珀西身體一震,小乖乖是他的乳名,只有他的父母纔會這麼叫他。
突然之間,珀西終於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其身邊的一切都在飛快的崩塌,而他本人則像是被人猛推了一把似的,直接飛了出去。
……
校醫務室的病房內,在衆人的注視下珀西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着面前熟悉的家人珀西頓時淚如泉涌,他剛剛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在夢裡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他微張着嘴,剛想說些什麼視線卻突然瞄到了一抹金色。
金色?
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珀西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緩緩扭頭看向了那抹金色的來源,便見一名帥氣的金髮少年正微笑着面對自己。
“啊!不要啊,我錯了!你不要纏着我了……”
病房內的衆人一臉懵逼地看着瘋狂掙扎着的珀西,不明白他爲什麼一看見麥克就成了這幅模樣。
麥克現在的表情也和病房內的其他人一樣,但在內心深處他卻默默地爲渡鴉帕皮點了一個贊。
看樣子這噩夢的效果還不錯。
韋斯萊一家嘗試安撫珀西但卻統統無濟於事,只要麥克出現在珀西的視野中珀西就會發瘋。
最後無可奈何的韋斯萊先生只好將麥克請了出去,一路將麥克送到門口,亞瑟韋斯萊還向麥克表達了真摯的歉意。
對此麥克當然是表示絕對不會放在心上,在安慰了幾句韋斯萊先生之後便帶着富蘭克林和佩內洛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一行三人回到了麥克的病房,佩內洛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終於是放鬆了下來,剛剛珀西發瘋的樣子讓她非常緊張,深怕珀西情緒激動之下會對麥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然而她完全多慮了,現在對珀西來說麥克就是他的心理陰影,還是面積無限大的那種,他見到麥克逃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做出不利於麥克的舉動。
重新躺回到了牀上,麥克看着富蘭克林那雜亂捲曲的頭髮,突然想到了那隻喜歡在富蘭克林頭上築巢的笑貓頭鷹阿福,於是便出聲問道:
“富蘭克林你的阿福呢?你不是和它形影不離的嗎?”
“別提了,旁弗勒夫人說寵物不能帶進醫務室,所以我把它留在寢室裡了。”
麥克聞言點了點頭,說實話他還是比較想念阿福的,畢竟它的笑聲實在是太魔性了,搭配上它和富蘭克林在一起時的造型,那場景別提有多搞笑了。
就在衆人交談的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你們好,我是來幫麥克做出院檢查的。”
瘦弱的索拉卡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弱弱地說道。
麥克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手臂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吼道:“你滾啊,我不要你來做,我要換人!”
似乎是被麥克給嚇到了,索拉卡一個閃身就躲到了佩內洛的身後。
一般來說女生的發育時間都要比男生早上許多,所以像麥克這個年紀的女生都一般比同齡的男生要高,但這一點在索拉卡身上卻沒有體現出來。
索拉卡雖然比麥克要大上兩歲,但卻非常矮小,和她同齡的佩內洛竟然能用身子完全遮擋住索拉卡,這讓麥克非常吃驚。
“求求你了,就讓我來幫你檢查吧,我會很溫柔的。”索拉卡探出了頭來可憐巴巴地懇求道,“檢查做完沒有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出院了,多好啊。”
麥克一見她那一副哀求的樣子就大感不妙,哪有醫生求着病人要給他無償做檢查的?於是便準備出聲拒絕。
然而佩內洛這時候卻好像是母愛大發了一般,柔聲安慰了幾句索拉卡就對着麥克說道:
“你就讓她檢查一下嘛,龐弗勒夫人對塞德里克的治療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現在哪裡有空來幫你做檢查?”
“再說了,索拉卡可是龐弗勒夫人最得意的弟子,你還怕她把你給醫壞了?”
佩內洛說的有理有據,麥克壓根就沒辦法反駁,最後只能苦笑着答應了下來。
於是乎佩內洛和富蘭克林便離開了病房,讓索拉卡能夠專心的做檢查。
“麥克,來喝藥啦。”索拉卡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將一杯生死水遞給了麥克。
“不喝!你快拿走!”麥克連忙拒絕,他又不是傻子,一個普通的出院檢查怎麼可能還要進行麻醉,“你快點檢查,然後消失在我眼前,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被麥克說了兩句,索拉卡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收起了生死水就撩起了麥克的上衣準備幫他檢查。
而麥克看着索拉卡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於是便也非常配合地平躺了下來。
由於身材比較矮小,所以索拉卡只能儘可能地靠近麥克才能檢查到麥克的傷勢。
而她一靠近麥克就聞到了一股極淡卻又非常好聞的香味,這種香味麥克壓根沒辦法形容,最後只能說是專屬於少女的體香。
被這香味一撩,麥克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索拉卡的臉上。
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遮住了索拉卡的小半張臉,而她臉上的其他部分也遍佈着密集的雀斑,顯得相當醜陋。
沒錯,就是醜陋,麥克實在是不喜歡那種臉上有雀斑的女生,於是乎,麥克就開始腦補索拉卡不戴眼鏡臉上的沒有雀斑的樣子。
這麼一腦補,麥克驚訝的發現如果忽略掉那些雀斑和眼鏡的話索拉卡竟然還長得挺好看的。
視線再次下移,出現在麥克眼前的是一對渾圓的那啥,索拉卡這姑娘雖然長得矮小卻不是那種瘦弱型的,這一點從那啥上就能看得出來。
慢慢的,麥克看得竟然有些癡了。
這裡可是巫師世界,索拉卡臉上的雀斑和近視完全可以依靠魔法來去除,到時候一個大美人就會橫空出世了。
“你的內臟恢復的非常好,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麥克胡思亂想的時候,索拉卡那有些興奮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
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出現在麥克眼前是自己已經被打開了的胸腔,還有裡面顏色各異的內臟和一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WTF?”
麥克呆愣愣地說出了一句國罵,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索拉卡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捂住了她自己的嘴,隨後就掏出了魔杖對着準了麥克。
“昏昏倒地!”
只見索拉卡的杖尖閃了一下,麥克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麥克捂着自己的胸口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剛纔夢到索拉卡把他開膛破肚,然後狂笑着吃掉了他的內臟。
用微微顫抖着的手來回摸索着自己的胸膛,發現自己的胸口不僅沒有疼痛感,甚至就連繃帶都已經拆掉了,麥克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真傻,真的。我竟然會對那種女人抱有幻想!”麥克有些失魂落魄落魄地說道,“那個女人壓根就不喜歡男人,她只喜歡把人開膛破肚,然後看那些血淋淋的內臟!”
“什麼內臟?”
麥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擡頭望去便見龐弗勒夫人正手倚着病房的大門用一種疑惑的表情盯着自己看。
“額,沒什麼,我只是……”
“好了,我沒空聽你撒謊。”龐弗勒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了麥克的話,“小兔崽子快給我滾出去,你已經可以出院了!”
“好嘞!”
聞言麥克瞬間就從牀上跳了起來,抄起牀頭櫃上的無痕伸展咒袋子就衝出了病房。
他現在一刻都不想繼續待在這個病房裡了,兩次看見自己被開膛破肚的經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龐弗勒夫人看着麥克這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衝着麥克漸行漸遠的背影高聲吼道:“別再回來了!你要敢再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謝謝你!龐弗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