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裡,學生們都以敬佩的目光望向臺前的鄧布利多,這就是他們霍格沃茨的守護神,主心骨般的存在,僅僅一人,就能夠壓制阿茲卡班那一羣窮兇極惡的黑巫師,讓他們無法逃走。
鄧布利多倒是對這些崇拜的目光坦然受之,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隨後他語重心長的對着學生們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希望你們能記住這一點,我期待等待你們畢業之後,我也能時不時的從預言家日報看到你們的好消息。”
學生們都激動的點頭。
“然後,現在我們應該來談談另外的一些事情了。”鄧布利多的雙臂揮舞了一下,好似伸了一個懶腰。
“攝魂怪在霍格沃茨取消了駐紮,對我而言這是件好事,我並不喜歡和那些生物打交道,但是對於你們來說,保護你們的守衛力量又少了許多,布萊克處於仍舊在逃狀態,還時不時的潛入學校裡,胖婦人的畫像證明了這裡並非絕對安全,如果不是上次有着足夠的運氣,我想慘劇可能已經發生。”
“我們不怕!”一個格蘭芬多的學生急忙說道,急於證明自己的勇氣。
“對,我們不怕。”其餘的部分學生也跟着應和着。
“不不不,我並非是想讓你們直面那個逃犯,一個人應該對自己的現狀有着充分的認識,既不妄自菲薄,卻又不能妄自尊大。”鄧布利多沉吟道。
“小天狼星·布萊克,他也曾是我的學生,他的天賦很高,除了有些愛惡作劇以外幾乎無可挑剔。”鄧布利多用一種帶着緬懷的口吻說道,同時看了一眼斜對面的盧平。
“我原本以爲他會成爲一個優秀的傲羅或者其他受人尊敬的職業,不過很遺憾,並沒有,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也都或許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裡我需要說的是,他首先是一個成年巫師,一個天賦極高的成年巫師,在座的各位面對他的時候絕大多數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假以時日也許可以,但是絕不是現在,而且他也許還學習了更多深奧邪惡的黑魔法,我是不可能讓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去面對這種危險,更何況你們還都是我的學生,這是我的責任。”
“所以,攝魂怪走了,我們需要一些其他的幫助才行。”鄧布利多輕咳了一聲,將學生們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我的老朋友,你進來吧,儘量別嚇着我的學生們,他們大多數還只是孩子。”鄧布利多的眼睛望向大門的方向,中氣十足的向外喊道。
隨着“砰”的一聲,大門忽的一下被撞開了,一股冷風倒灌了進來,讓不少學生不由得拉緊了自己的長袍。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拄着一根長長的柺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禮堂裡的人都轉過頭去望着陌生人。
於是剛纔僅僅只是身上感到寒冷的他們,現在連心底也開始發涼。
禮堂的燈光把那個人的臉照的無比鮮明,好似一塊腐朽的木頭雕刻而成的,而雕刻者對人臉應該是怎麼樣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對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臉上的每一寸皮膚似乎都傷痕累累,嘴巴像一個歪斜的大口子,鼻子應該隆起的地方卻不見了。而這個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隻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隻眼睛卻很大,圓圓的像一枚硬幣,而且是一種鮮明的亮藍色。那隻藍眼睛一眨不眨地動個不停,上下左右地轉來轉去,完全與那隻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後來,那藍眼珠一翻,鑽進了那人的腦袋裡面,大家只能看見一個大白眼球。
陌生人的腳步很快,隨便選了一條兩桌旁的空隙走了過去,讓在兩旁的學生都把凳子向後移了幾步。
面相上看,他實在不像是一個好人,少數的學生甚至一看見他就開始渾身發抖。
“現在應該是真傢伙吧。”馬爾福看見了眼前的人,也難免有些驚訝。
他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瘋眼漢穆迪,那隻時刻滴溜溜打着旋的藍**眼就是他最好的身份證明。
“他那隻大眼珠子是怎麼弄的啊,感覺很有趣啊。”相比其他學生的避之不及,潘西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兩眼放光的盯着穆迪的眼珠,饒有興致的向馬爾福問道。也許她覺得能把眼珠子轉得那麼靈活是一件很酷的事。
“我也不清楚,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如果也想有這麼一隻眼睛,你先得把你那隻正常的眼睛給挖下來。”馬爾福有些無奈的說道,有時候他的確難以理解潘西的腦回路。
“那還是算了,我還以爲只是個道具呢,帥倒是帥氣,可是不漂亮。”潘西失望的搖了搖頭。
穆迪走到鄧布利多身邊。他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也像他的臉一樣傷痕累累。鄧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學生們都沒有聽清。他好像在向陌生人詢問什麼事情,陌生人沒有笑容地搖搖頭,壓低聲音作了回答。鄧布利多點點頭,示意那人坐在他右邊的一個空座位上。
他坐下了,晃了晃腦袋,把灰白色的長髮從臉上晃開,他那隻正常的眼睛平視前方,好像在發呆,而那隻魔眼則是在眼窩裡轉來轉去,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桌旁的學生們多麼希望現在他們還在吃飯啊,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許就會把他那隻噁心人的眼珠拿來看食物了。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負責學校安全的穆迪先生。”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道,然後揮了揮手說道:“如果你們當中有人希望成爲一名優秀的傲羅,那麼他就是你們最好的榜樣。”
“我想起他是誰了,瘋眼漢穆迪!”格蘭芬多的桌旁,羅恩恍然大悟的輕拍了一下桌子,吸引了衆人注意,離羅恩隔得很遠的赫敏也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她擅長關乎於那些課本的知識,但是對於一些巫師界的人物就沒那麼熟悉了。
相比之下,出生於巫師家庭的羅恩耳濡目染之下總會有些優勢。
“是那個穆迪嗎?”西莫在一旁出聲道,臉上的恐懼漸漸消退,漸漸轉變成的欽佩。
“他那隻眼睛就是證據啊。”羅恩有些享受被衆人眼神聚焦的感覺,然後又疑惑的出聲了:“我爸爸告訴我他已經退休了啊,還有些神神叨叨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還不知道他是誰呢。”旁邊的一個女生問道,女生很少關注這方面的事,男性纔會對那些消滅邪惡的英雄事蹟充滿了嚮往,這也是天性使然。
“他是一個很有名的傲羅....”羅恩開始顯擺起他所聽過的關乎於穆迪的故事,不過被鄧布利多打斷了。
“你們當中肯定有人已經聽說過他的事蹟,不過這些閒談留到你們的寢室夜話再交流了,我們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宣佈。”
“穆迪先生事實上已經退休了。”鄧布利多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他本可以安度晚年,但是卻被我這個糟老頭子請出山了,感謝您的慷慨,穆迪先生。”鄧布利多帶着充滿敬意的語氣說道,並且向穆迪所在的那個方向鞠了一躬。
“我認爲,我死亡的方式如果是安享晚年病死在病牀上,那纔是我的恥辱,我才得感謝您,鄧布利多校長。”穆迪立刻起身回敬了一禮。
“我感覺很奇怪。”鄧布利多的嘴角突然勾勒出一絲弧度。
“我也是。”穆迪附和道。
隨後兩人同時笑出聲來,“我們什麼時候也需要這麼客套了嗎?”穆迪咧開嘴大笑出聲,和他那猙獰的面目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倒是讓周圍的學生覺得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歡迎來到霍格沃茨,我的老朋友。”鄧布利多再次感謝道。
“我的這隻眼睛可是正渴望發現更多的邪惡呢。”穆迪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當然,你的學生我都很信任,所以說..”穆迪那隻正常的眼睛和魔眼同時望向了這羣學生。“你們不需要怕我,我只會對罪惡出手。”
學生們又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斑斑?斑斑?”羅恩小聲的對着桌下說道,他感覺到斑斑又開始瘋狂的顫抖起來,就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
魔眼究竟能不能看透一個阿尼馬格斯呢?這是個值得思略的問題,對於小矮星彼得就更有可能是一個致命的問題了。
“穆迪,你上來說說你的計劃吧。”鄧布利多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穆迪快步的走到了學生們的面前,在臺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
“攝魂怪走了,霍格沃茨的安全保衛卻不能因此而停歇,於是應魔法部部長和鄧布利多先生的請求,我帶着一部分緊急召回的傲羅來到了霍格沃茨,這裡也是我的母校,我希望那些邪惡的,殘暴的罪犯永遠都沒有機會踏入這裡一步。”穆迪一臉嚴肅的說道,沙啞的嗓音好似用指尖在黑板上劃擦,尖銳得讓人難受。
他身上的傷太多了,甚至喉嚨左右也有一處傷痕,這也是他嗓音如此難聽的主要原因。
“所以說,我希望得到大家的配合,因爲我不希望在一些地方看見你們的屍體,那樣太殘忍了,不是嗎?”穆迪的那隻魔眼又開始掃視起一個個學生,“屍體”這個有些遙遠的字眼讓他們不寒而慄。
“也許死亡反倒是最好的結局,許多殘忍的魔咒能讓你們生不如死,一發魔咒就能讓你跪地求饒,別指望一個殺人犯還和你們玩那什麼決鬥俱樂部之類的破玩意,那可不是學習時候的切磋,還會很禮貌的給你鞠躬。”穆迪話鋒一轉,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比如說這樣。”他的兩隻眼睛同時放大,迅捷的抽出了別在身後的魔杖擡起手來。
“昏昏倒地!”
璀璨的光芒從他有些老舊的魔杖杖尖發出,向其中一個學生激射過去,引得周圍的學生尖叫起來。
“盔甲護身!”一道無形的屏障從馬爾福的身前豎起,就好像被海綿吸收了一樣,這道魔咒速度驟減,光芒開始減弱,直至徹底消失在了餐桌的上方。
“啪啪啪。”就在大多數學生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穆迪鼓起掌來,把他們的注意力“我想找個反面教材,沒想到還沒找成,出乎我的意料,你很不錯,我還以爲鄧布利多只是在客套的對你進行誇獎,沒想到還真是名副其實。”穆迪讚賞的對着馬爾福說道。
“您謬讚了,穆迪先生。”馬爾福起身應道,然後又坐下了。
“除了這位學生之外,捫心自問,你們剛纔還有誰有信心接下這個魔咒?”穆迪對着一羣學生大聲叫到。
又是一陣沉默。
“看吧,剛纔我已經留手了,真正的黑巫師會比我更快更狠。”穆迪的言辭越發的犀利,一些學生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看他,“對了,鄧布利多,現在還有那個傳統吧,給斯萊特林的這位同學加上十分怎麼樣?”
“當然,斯萊特林加上十分,爲了德拉科同學的精彩表現。”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道,然後對着穆迪提醒道:“你也可以稍稍放鬆點,別太緊張了,我的學生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堅強,他們還需要時間。”
“現在出醜,戰鬥的時候纔不會丟命。”穆迪給鄧布利多丟下了這麼一個回覆,之後又開始面向學生開始自己的“轟炸”。
“布萊克在阿茲卡班被攝魂怪折磨了這麼多年,現在他是依靠一顆復仇的心才支撐到現在,心裡是如何的扭曲我已經不敢去想象了,這樣對於某些咒語的威力會有不少加成”穆迪頓了頓,然後看了眼格蘭芬多桌前的納威,有些感慨的說道:“你肯定深有體會吧。”
納威那張小圓臉露出堅毅和沉重的表情,深深的點了點頭。
他的父母都是被折磨到發瘋的,現在仍在聖芒戈醫院接受治療。
“我很欣慰,你奶奶把你教的不錯,對得起你父母的付出了。”穆迪讚賞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