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預言家日報》
聖誕節震撼新聞,半人國王落網,身份竟然霍格沃茨校長,阿芒多.迪佩特。
12月26日
《預言家日報》
霍格沃茨陷入史上最大丑聞,百年校長在學校內公然進行人體試驗,引發絕對恐怖。追求力量不擇手段,到底是人性的墮落還是道德的扭曲。霍格沃茨遭到信任寒冬,978位巫師聯名公投,要求撤去阿芒多.迪佩特霍格沃茨校長一職。
12月27日
《預言家日報》
校長阿芒多.迪佩特,校醫萊納.布特班納以及霍格沃茨校醫院三十名醫護人員全員被捕,現被拘押於魔法部黑魔法防禦司地下監獄,並於十日後接受威森加摩最高審判。
12月30日
《預言家日報》
阿芒多.迪佩特被撤去霍格沃茨校長職務,28純血家族公開投票,要求嚴察霍格沃茨。前威森加摩審判長即將在一週後開庭被審,七國魔法部部長出席本次審判。
1月6日
《預言家日報》
前任霍格沃茨校長,半人國王阿芒多.迪佩特被指控涉嫌謀殺,叛國,反人類,策劃恐怖襲擊,私自進行人體試驗,私自研究麻瓜技術等28項罪名,被判處死刑,由阿茲卡班攝魂怪執行。
1月15日
《預言家日報》
一千多名巫師家長英國魔法部示威,要求撤離霍格沃茨境內所有年輕巫師。十二名校董將於二十一日在魔法部召開教育會議,決定學校未來。
鄧布利多及霍格沃茨四院院長出席魔法部,爲學院延續爭取投票。
1月22日
《預言家日報》
半人國王事件持續發酵,12名校董會聯名投票,票數9比2,其中一票棄權。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潘塞.沐恩頒佈《第十四號教育法案》,霍格沃茨將於本月底,宣佈永久閉校。
阿格萊亞:“1月27日,《預言家日報》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潘塞.沐恩親自帶領傲羅前往霍格沃茨,監督霍格沃茨學生撤離事項......”
啪.....!
面前報紙被一把奪走,扔進了病牀旁邊的垃圾桶裡。露出報紙後一雙驚愕的少女臉龐,她有着藍色眼睛,銀色頭髮。
“你幹什麼啊!霍法。”
正在讀報紙的阿格萊亞生氣地說,她還保持着讀報紙的姿勢。
“算我求你了,你安靜一分鐘會死麼?”病牀上的霍法有氣無力地說道。
過了悄無聲音的六十秒。
阿格萊亞又趴在霍法牀邊,說道:“一分鐘時間到,給我說說那天晚上的故事吧,我都急瘋了。”
“你瘋,我要瘋了。”
霍法拿被子捂住了腦袋,愁苦道:“你和米蘭達一樣,老老實實在公共休息室呆着不行麼。”
“不行!”
阿格萊亞使勁推着霍法。
“霍法,學校後天就要關閉了,所有人都在想辦法,你卻一個人躲在病房裡。誰也不想見,你究竟是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你等我胳膊好了再討論不行麼?”霍法翻了個身,背對着阿格萊亞。
“梅林鬍子,你胳膊早就好了。”阿格萊亞尖銳地指出,“你總得收拾收拾行李吧,你出去怎麼辦?要不要來聖芒戈醫院......”
“不去,你說了一百次了。”
“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霍法。”
阿格萊亞生氣地抱起了胳膊:“不知道我這是在幫你麼?”
“一天。”
霍法嘆了口氣。
“想幫我就安靜一天,就一天別來找我,明天再說吧。”
“一天?你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是這麼說的!”
“嗯。”
見霍法用手指塞住耳朵,阿格萊亞撅起嘴巴,踢開探視椅。
“怠惰!”
“嗯,我怠惰,你出去吧。”霍法說道。
“行,一天是麼,十天不好麼,一百天也可以,你就在這裡爛掉吧,真當我很關心你?切,還不是看在同學的面子上.......”
她氣呼呼地走出門去。
砰!!
大門摔上。
......
......
一切終於安靜了下來,空蕩蕩的病房內針落可聞。霍法從牀上坐了起來,揉着自己的頭髮。
牀頭櫃擺着自己的魔杖,一堆零食,還有報紙。
報紙是米蘭達給他帶來的,零食是阿格萊亞給他帶來的。
但這三樣東西,他一樣都不想碰。
他既沒有食慾,也沒有任何獲得新信息的慾望。更不想再去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搓了搓臉,開始發呆。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行走,此刻,距離那個瘋狂的聖誕夜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比起一個月之前,霍法整個人瘦了十斤。他臉色蒼白,頭髮亂蓬蓬的。
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有爆炸新聞,每天都有震撼消息。但這一切對霍法而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絲毫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由於校醫的離開,整個校醫院的人都被傲羅抓走,以及魔藥課老師離開學校到處開會。
肩膀受傷的霍法硬生生的在校醫院裡躺了一整個月,像一個普通麻瓜一樣等待傷口自已癒合。
好在他會一點醫療常識,外加有活化狀態的不停修復,這纔沒有讓傷口惡化。
但體外的傷口根本沒有讓霍法感到痛苦。
真正讓他痛苦的是迷茫,失去目標,這比任何肉體上的傷害都來的更加可怕。他感覺自己就像掉入了沼澤之中,越動彈,便陷得越深。越掙扎,便越加速毀滅。
如同一隻飄在真空中的幽靈,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知覺。只有左肩傷口不時傳來的麻癢提醒着他,生活還要繼續。
他強行抓起報紙,只是掃了一眼,便噁心煩悶地把報紙扔掉,一頭鑽在了被子裡。
學校後天就要關閉了,他卻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也許他根本不應該管這些破事,應該他應該離開霍格沃茨,去美國找喬伊,找因鐸,在那邊混個工作。也許他應該出去,每天毫無意義的探索秘境,成爲一個兜裡塞滿寶貝,到處晃悠的浪子......
可下一秒,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中斷了他的幻想。
他以爲是阿格萊亞又回來找自己,於是便一抖肩膀,甕聲甕氣道:“別煩我,明天再來。”
可手的主人卻輕聲說道:“明天是一個很危險詞,巴赫。”
不是阿格萊亞,霍法一驚,立刻坐起來,回頭一看。
卻發現牀邊站着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帶着半月型的眼鏡,有着赤褐色的鬍鬚,阿不思.鄧布利多不知道何時進了自己房間。
“鄧布利多教授,有......有事麼?”
“我暫時是拉文克勞院的院長,我來看看受傷的學生。不可以麼?”
鄧布利多在霍法牀邊坐了下來。
“你感覺如何?”
“還行。”霍法乾巴巴地說。
“真的麼?你瘦得就像我弟弟養的山羊,他經常出去喝酒,一醉就是很多天,導致山羊沒有東西吃。”
鄧布利多的打趣讓霍法嘴角勉強扯了一下,他低聲問道:“教授,學校真的要被關閉了麼?”
“大概吧,魔法部昨天的批文已經到了,月底全體學生就要撤離這所學校了。我說服了威森加摩的那些人不要牽連到學生,他們相信了我。”
鄧布利多淡淡說道,“不過,納稅人是不會允許一個戰爭犯校長治下的學校,沒有任何學校可以在這樣的信任危機下繼續開辦下去。”
他平靜的話讓霍法嘴巴有些發苦,如同吃了一打苦瓜皮。
沉默了片刻後,霍法忍不住問道:
“您也認爲是這樣麼?您也認爲迪佩特校長是半人國王麼?”
“你想聽真話?”
鄧布利多問。
“當然。”
“我不這麼認爲。”
鄧布利多搖搖頭:“我和阿芒多共事二十多年,他也許迂腐刻板,也許不夠謙虛,有些自大傲慢,但他從未做出任何對學校不利的事情,學校是他的一切。”
霍法瞪大雙眼。
鄧布利多頓了頓,嘆息道:
“但是在確鑿的證據前,我的語言都是蒼白的,他私自研究構裝技術,私下進行人體改造試驗。除非找到真實原因,否則,他必然會被關進阿茲卡班,直至被攝魂怪吸乾靈魂。”
頓了頓,鄧布利多問道:“霍法,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霍法有氣無力的說道:“爲什麼要問我,我能做的都做了。”
“因爲你是一個拉文克勞,拉文克勞總是具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不是麼?”
“拉文克勞?難以企及的智慧......”
霍法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鄧布利多:“不明白什麼?”
“我爲什麼在拉文克勞?你看看我,我像是具備拉文克勞口中的過人智慧的人麼?”
霍法自言自語道說道:“我應該在格蘭芬多,不是麼,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沉默了,他擠出幾道擡頭紋,看着霍法。
“抱歉我不能苟同你的觀點。”
“什麼。”
你還記得,去年我和你單獨聊天的時候麼?
“孤兒院?”
“醫院,你和喬伊一起受傷那次。我們也是這樣面對面。”
“那又怎樣。”
“一開始,我也曾懷疑過你爲什麼不是格蘭芬多,因爲你看起來是那麼像。
可當我說要學校要開除喬伊的時候,你說,我不能通過結果來判斷起因的對錯。那時,我就知道拉文克勞比格蘭芬多更適合你。
霍法,你擁有一個真正拉文克勞的潛質,這種潛能恕我直言,是格蘭芬多無法具備的,那就是公正,你應該相信你自己。”
“公正有什麼用?”
霍法聲音低不可聞。
“我的本意是想讓周圍的朋友生活得更加安全,我想保護別人。但到頭來,我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又怎麼會具備拉文克勞的智慧?
“啊。”
鄧布利多用一聲感嘆打斷了霍法,他靠在椅子上,露出了緬懷的神色:“拉文克勞的智慧。對了,你覺得什麼是智慧?霍法。”
“強大,多智,運籌帷幄,能夠看清一切迷霧。”
霍法毫不猶豫地說道。
“哈哈哈哈~”
鄧布利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擡起眼鏡揉着眼皮。那表情看得霍法一愣一愣的。
“霍法呀霍法,你說得那是一種工作,一種麻瓜科學家或者軍師的工作,那不是智慧,那只是腦子比常人好使一點罷了。”
“難道腦子好使不是智慧?”
霍法無法理解。
鄧布利多搖頭:“你覺得,亞瑟王很聰明麼,還是你覺得,拿破崙很聰明?”
霍法瞪大眼睛:“難道不是麼?”
鄧布利多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霍法的胸口,聲音低不可聞:
“不要被表象迷惑,智慧是一種沉澱,是一種折磨,是一種責任。然而,最重要的是,智慧是一種選擇。”
很多人,他們看見黑暗,於是便屈從於黑暗。
他們生活在黑暗中,得到利益後,便沾沾自喜,得到力量後,便想爲所欲爲,他們甚至把自己達到目的的手段稱呼爲智慧。
但那不是智慧,那些是愚蠢,是生命的天花板。
一個真正智慧的人。並非是擁有多少金錢,多高的名望,多大的權利,抑或者多少魔法力量。
真正的智者,看見了黑暗,卻選擇了光明,即使那光明如同螢火般微弱。
那樣的人,才值得人們去追隨。一個被別人需要的人,被別人愛戴的人,能夠團結別人的人,纔是真正的智者。”
霍法看着鄧布利多指着自己心臟的手指,又看了看對方透明鏡片下清澈的藍色眼眸,一時間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鄧布利多握起霍法的手,將一塊硬物放在他的掌心:“我想,也許你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