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蝕赤紅的船艙內,霍法被木枷鎖住,口中戴着口球,身後是瘋狂而不可名狀的聲音。
而在他面前,是一個甩丁丁的胖子,瘋狂的生活已經大大超出了他能預計和想象的範圍。
他見過兇殘的對手,冷靜的對手,暴力的對手,但是從來沒見過,如此變態的對手。
他喉結劇烈聳動。拼命地嘗試着魔法,希望突破禁魔藥水的束縛,用出魔法,來逃出這樣危險的局面。
然而,那藥水的藥效就和法則力量強悍,絲毫沒有撼動的餘地。
眼見胖子的手掌搭在了自己腳脖子上,另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褲子。
霍法每一根肌肉都繃得死死的,好在那褲子是阿格萊亞家裡的,質量好的出奇,精緻且結實,胖子弄了半天,竟然沒有弄開。
煩躁不已的他擡起頭,按住霍法的臉,試圖用其他地方來泄泄火。
霍法呼吸急促,胸膛如風箱般劇烈起伏。
他梗着脖子,躲開胖子的手掌。
連續掙扎了兩次,讓他無功而返,胖子見霍法一次次躲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這勢大力沉的一巴掌讓霍法撲通一聲砸到在地,連人帶木枷一起,硬硬的木枷鉻得他脖子差點沒斷掉。
胖子重重地撲上來,撕扯着霍法的衣服。
他動作是如此劇烈,以至於勾住霍法腳脖子的鐵鏈砰咚一下散了一根。
霍法察覺到自己腿能動了,差點沒哭出聲,太救命了。當下,他把自己能調用的一丁點魔力全部轉化成爲生命,重重地一腳踹了過去。
轟!!
這一腳擊中小腹。
如同踩中一片泥沼一般,深陷其中,觸感柔軟噁心。
那胖子被霍法含恨而來至少200kg力道的一腳踹中,當即向後飛射出去,重重撞在桌子上。
稀里嘩啦,各種刀具,金屬鉗,皮鞭等等工具,散落一地。
霍法單腿站立,用力把自己往牆上一撞。
咚!!
混合着門房內的慘哼和皮鞭聲,他躲開了胖子的懷撲,重重地撞在了輪船底艙上。
伴隨着輪船的重重一下晃動。
咔擦!
霍法脖子上的木枷裂開了一道口子。
胖子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晃動着自己的腦袋,嚎叫着向霍法再次撲來。
咔嚓!
霍法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暴戾,他雙手用力,折斷了脖子上的木枷,木屑橫飛,他帶着淋漓鮮血的雙手繫着鎖鏈從脖子上掙脫出來。
這一刻,禁魔藥水的效果終於過去了。
肌肉迅速膨脹間,他一口把嘴裡的口球咬得粉碎,帶着瘋狂不可遏制的殺意撲了上去,手中的鎖鏈直接扣住了胖子的四層下巴,將他重重慣倒在地。
胖子沒料到霍法居然掙脫開了束縛,頓時驚呼起來。
可是還沒等他聲帶引起空氣的振動,急速收縮的鐵鏈便牢牢扣住了他的氣管,兩人在地面拼命掙扎起來。
胖子兩百五十多斤的肥胖身軀壓在霍法身上,霍法躺在地面,雙手之間的鎖鏈深深地刻進了肥肉之中,他帶着殘忍的微笑,直直地瞪着甲板。
直勒得胖子眼白被鮮血灌滿,鮮血順着鐵鏈流了下來。
霍法一點沒有鬆手的意思,相反,他全身青筋暴起,眼中的猙獰如同飢餓的巨龍。
這時,他內心深處一絲瘋狂的吶喊傳來,他猙獰的表情一頓,手腕鬆開了一點。
就這一鬆,拼命掙扎的胖子得到了喘息,他一手插進鐵鏈中,另隨手抄起一根鐵鉗,拍在了霍法腦門上。
霍法吃痛,捂住額頭翻倒在地。
胖子半個下巴全是鮮血地站了起來,此刻,他下半張臉全是血,他看着迅速爬起的霍法,滿臉都是極度的驚恐。
他捂着脖子,抖動着一身肥肉,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霍法站了起來,雙手一拉,把手臂上的鐵鏈砰咚一聲拉斷,抓住斷裂的木枷,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去。
樓梯上,滿臉驚恐的胖子如同被獅子獵捕的綿羊,狂奔到了暴雨傾盆的甲板上。
此刻,天空中電閃雷鳴。他跑到一處老式電話機附近,哆嗦着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他哭喊着對電話裡喊了一聲。
還沒等他把話講完,半塊木枷重重地落在他的腦門上,砸得粉碎。他眼皮一翻,重重砸到在地,直接暈死了過去。
霍法一把扯斷了電話,將它扔進了海里。
他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雨水敲打在他的臉上,他身上的傷口在活化狀態下迅速癒合。
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扔掉了手裡的半塊木片。惡狠狠往昏迷胖子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媽的,便宜你了!”
說完,他解開嘴巴上碎裂口球罩子,向外跌跌撞撞地趕去。想要變身成爲雷鳥,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他剛走上了甲板,身後便傳來隱隱約約的慘叫和鞭打聲,那是依然在遭受折磨的諾伯。
聽着那慘叫,霍法越想越不是滋味,胸腔中那股暴怒怎麼也壓制不下來。
他停止了腳步,想了大概有五秒之後,重重一拳打彎了金屬門框,他看了看自己手掌,手掌逐漸被銀色如液體般的金屬覆蓋。
洪水一樣的不爽沖毀了理性的大壩,他再也不猶豫,抄起地面的一根鐵棍,又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底層甲板。
越接近隔間,呻吟聲便越來越大。
霍法拿着鐵棍,咬牙切齒地站在門口,轟咚一腳踹開了木門。
狹小房間內正發生着不可直視的慘案。
看見門口那個半身帶血,氣喘吁吁的暴怒少年。
瘦男子一驚。
拔蘿蔔帶出泥。
霍法抄起鐵棍,劈頭蓋臉地往瘦子身上砸去。
瘦子比胖子反應要快,他果斷地衝向了擺放槍支的桌子。
霍法一棍子砸斷了他伸向來福槍的手臂。
瘦子尖叫起來,隨後,他從口袋裡抽出另一把手槍,瞄準了霍法。
霍法沒有料到他還有另一把槍,但這時,諾伯掙脫了鐵鏈的束縛。隨即,光着屁股的男人衝了過來,直接用肩膀撞開了霍法。
槍聲響起,諾伯肩膀飆出一片血花。
霍法在地上翻滾一圈,爬了起來,剛想動手,卻發現已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掙脫束縛的諾伯如同猛虎下山一樣,帶着刻骨銘心的仇恨,飛身躍起,撲了上去。
他抓住了那個準備逃跑的瘦子,一手抓住了他瘦得凸起的脊椎。
“死吧!”
隨着一聲瘋狂暴怒的叫吼!
“啊!!啊!!啊!!”
昏暗的船艙內,殺豬般的慘叫瘋狂迴盪!
枯瘦男子捂着下體,痛苦至極的嘶吼着,翻滾着。
“啊!!!”
“啊!!”
“啊!”
伴隨着哀嚎,鮮血如河流一般蔓延開來,很快便流到了霍法腳下,霍法強忍反胃,後退一步。
“啊!!”
“啊!!”
“啊!”
“啊......”
男人還在叫,但聲音已經越來越低微了。很快,那聲音便變成了低沉嘶啞的哀嚎。
諾伯也並不解氣,他抄起旁邊的一把鏽蝕的大刀,又扔掉了大刀,換了一個金屬拳套。
看見他的動作。
瘦子驚恐萬分的向霍法爬來,想要抓住了霍法的大腿。
“啊......啊......救我......求求你......”
但霍法後退了一步,讓開了他。
霍法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着這一幕。
不知爲何,他並沒有感到噁心,也沒有感到害怕,有的只有冷漠。
這一刻,他察覺到自己的某種特質開始愈發明顯起來,這種凸顯的特質開始讓他感到不安。
他不安於自己,於是轉過頭去。
不再看這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一身是血的諾伯搖搖晃晃地停止了屠殺。
他站起了身,眼神散發着無窮的空洞和疲憊。
此刻,鐵皮船在暴雨中晃動。
霍法轉過頭,看着他,已經完全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