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隨着那連地面都好似震顫了一下的沉重砸擊,塵土驟然飛揚而起,將本就在霧氣的影響下迷濛一片的街道變得更加朦朧不清了。
一時間,除了造成這一擊風衣巫師以外,誰都不知道那個矮子究竟是躲開了、還是沒躲開。
“他……死了嗎?”
潘西現在對死亡顯然很是敏感,一見那隻由土石構成的巨掌轟然落下,她忍不住在旁邊小聲地問了一句。
而緊接着,就聽得風衣巫師平靜地道:
“不,沒有。他躲開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沒能完全躲避掉。”
話音稍落,那片塵埃中也隨之傳出了一個憤怒的吼叫聲,適時地證明了風衣巫師給出的判斷很是正確。
只聽到那侏儒巫師在塵霧之中大聲道: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幫我把這挪開!噢,該死的……我的腳!”
他剛說完,那些始終站在周圍不動的教衆便陸續施放起了漂浮咒,一臉木然、卻又順從無比地將那隻泥石巨手給硬是搬到了一邊去。
隨着塵土逐漸落定,那侏儒巫師的身形終於再度顯現了出來。
可以看到,剛纔那一下可讓他傷得不輕——他的左腳顯然是躲閃不及被壓在了下面,眼下已然徹底變了形,鮮血混着泥土看起來有點兒嚇人。
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忍耐力還是很強的,即便自己的腳都傷成這樣了,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喊過一聲痛。
不過,當然了,疼肯定還是非常疼的,這導致他習慣性地就低聲咒罵了起來。
“呃,怎麼了?”
見風衣巫師在砸完了那一下後,便只是站在這巷子口望着那邊,任由對方的那羣手下將已經恢復成死物的泥石巨掌搬走,潘西忍不住問了她一聲。
看着潘西那略顯疑惑的模樣,風衣巫師這邊卻也沒有多作解釋,僅僅是微微搖了搖頭。
“沒什麼。”
說罷,她才朝着受了傷的金斯萊那邊走了過去。
在靠近包圍圈時,有幾名矮個兒巫師手下的教徒還想施咒阻攔,可很快就被她連續揮杖將攻擊盡數擋開。不僅如此,她還看準了時機將其中的兩人順手擊飛了出去,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隨意。
“沙克爾先生,你應該帶了治療用的魔藥了吧?我建議你最好儘快止一下血……這裡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啊……是你?你是瑪卡身邊的那位——”
金斯萊當然見過她,可由於她的聲音突然間從早先的嘶啞刺耳突然變得如此動聽,還是讓金斯萊感到了幾分驚訝。
好吧!這會兒似乎也沒太多的時間給他在意這些的。
“總之,謝謝。”
金斯萊確實有帶着魔藥……又或者說,正因爲有了瑪卡,現在鳳凰社的主要成員身上通常都會帶上足夠的藥劑。
而事實上,剛纔就算風衣巫師沒能來得及出手,還留有魔藥的金斯萊顯然也不會就那麼等死。
嗯,只是逃不逃得了就真的很難說了。
有了風衣巫師在一旁守護,金斯萊自然不必再硬撐着傷勢保持戒備。不說瑪卡對這位女巫的信任和讚揚,就算只是剛纔那兩手,也足以讓金斯萊感到安心了。
只可惜,就在金斯萊取出白鮮香精準備在這緊迫時刻“奢侈一把”之際,另一頭的那個矮子自然是不會在那邊乾等着的。
就見他驀地將頭上的兜帽往後一翻,瞪着一雙眼睛直往這邊看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怒氣衝衝地道,“實力倒是不錯……有本事把臉露出來,讓我好好地記住你!”
可風衣巫師又怎麼可能會因爲這麼幾句話就暴露出自己的身份?瞧着對方單腳站立,也不顧鮮血汩汩流淌,她也不禁搖了下頭。
“如果你想走的話,那就請走吧……我不會攔住你。”
“什麼?”
以那個矮子的脾氣,也萬沒有想到風衣巫師會這麼說。
說實話,就算他再怎麼能死撐,也不至於不明白雙方之間有着巨大的差距。對方若是想直接拿下他,估摸着也就是多費幾分鐘的事罷了。
然則,對方卻說他可以走?
“不想走嗎?”
風衣巫師就像是生怕他不先離開似的,先是問了一句,而後竟還威脅般地道:
“如果你真不想走的話,我想我也不會介意送你一程。”
“等等!”
那侏儒巫師已經看到對方擡手舉起了魔杖,頓時就如同感受到了威脅一般,立馬就招呼着手下的教衆道:
“走!希望你能繼續活下去,別不幸碰到了老師……只要再有一段時間,我就能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了!”
在離開這裡,退入霧氣之前,那侏儒巫師還順便就擅自預定了下一場的交手。
但是風衣巫師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在看到對方那些身影消失後,便隨即轉身看向了金斯萊這邊。
而也就是在這時,潘西不禁又奇怪道:
“爲什麼要放他們離開呢?像他們這種擾亂治安的黑巫師,至少也得送去阿茲卡班吧?”
但這一回,風衣巫師卻依然沒有給予她一份解答。
“沙克爾先生,那我和帕金森小姐這還有事要去做,就先到這裡了。”
說完,她便回頭叫上了仍舊滿心不解的潘西,頭也不回地沿着來路開始返回最初的巷弄去了。
倒是潘西,在跟着離開的同時,還情不自禁地回頭望了兩眼。
“瑪卡這是又交給她們什麼緊急任務了嗎?”
金斯萊也和潘西一樣,心下生出了幾分好奇。
……
說實在的,倫敦這次的迷霧知道的人已經很多了,可裡面還隱藏着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黑巫師這件事,知道的人卻並不多。
是的,其實就連赫敏等人,目前也對那些細節情況一點兒都不清楚。
“盧娜,再啓動一次,準備一下。”
霍格沃茲內,赫敏和盧娜正配合着再次嘗試啓動圖陣——剛纔她們已經成功了一次,可一兩次的成功在打量的失敗面前,顯見並不算什麼。
如果這魔法護罩能反覆開啓都沒有出現問題,那才能夠被稱之爲“完成”了。
“好的。”
盧娜點點頭,登時便同赫敏一道俯下身去,雙手扶在了腳邊那塊石板的邊緣。
“羅恩!”赫敏提醒道。
“嗯,”羅恩聞言,當即大聲道,“準備——三、二、一!開始啓動!”
“嗤——”
伴着石板被緩緩移動的摩擦聲,兩塊符文石板復又被同時扭正。剎那間,位於天文臺最中央的那塊核心符文板上刻紋開始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緊接着,一團光亮便隨之凝聚成型,直往空中飄升而去。
這一次,護罩的形成速度依舊很快,而且一直到最後將城堡徹底籠罩爲止,都沒有發生不穩定的崩潰現象。
不多久,赫敏和盧娜又移開石板解除了這耗能龐大的魔力護罩,開始湊在一起討論起了收尾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這時,一隻貓頭鷹忽然從天邊撲棱着翅膀,朝着天文塔這邊飛了過來。
“羅恩,你看那是不是你家那隻老貓頭鷹?”
這還是盧娜眼神好,在對方還沒有飛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它的存在。
“哦,好像是的?嗯……”
望着那隻貓頭鷹在空中飛得歪歪斜斜,羅恩不禁嘆了口氣。
“上回查理不是給家裡弄了一隻新的貓頭鷹嗎?上回那封吼叫信都還是讓新貓頭鷹送的,這次怎麼又把它給派出來了——”
“是啊!”金妮抿了抿嘴,“可憐的老埃羅爾,我真擔心它哪天在外面飛着飛着沒了力氣,一不留神給摔死了。”
兩人正說着,就見貓頭鷹埃羅爾撲啦啦地往天文臺這邊落了下來。羅恩見它好像飛得都快斷氣了,連忙伸手去接,卻愣是和老埃羅爾一頭撞在了一起。
“噢……但願羅恩的頭蓋骨沒想象中那麼硬。”
天文臺上的幾人紛紛圍了上去,都在忙着爲貓頭鷹檢查有沒有受傷,誰都沒去在乎羅恩怎麼樣。
“嘿!你們能不能別總把愛心放在除我以外的對象身上?我也是會受傷的好嗎?”
“閉嘴!”
赫敏習慣性地又瞪了他一眼,這才晃了晃手裡的信封。
“是給你的,信封上有你的名字……不過倒是沒有寄信人的,”她說,“能打開嗎?”
“哦,當然……你們隨便吧!”
羅恩捂着腦袋站在一邊,似乎也早就不指望她們能在乎一下自己的感受了,一擺手便就地一蹲咧着嘴揉起了自己的後腦勺。
剛纔被老埃羅爾一撞,他當時就仰面倒了下去,現在腦袋後面火辣辣地疼。
“嘶……好像腫起來了……啊!龐弗雷夫人也跟着遊學的船一起走了啊……”
正當羅恩琢磨着一會兒要去找瑪卡弄點兒藥時,就聽到湊在一塊兒讀信的幾個女孩兒中,赫敏和金妮突然同時低呼了一聲。
“怎麼了?”他趕忙又站起身來,匆匆往那邊湊了過去,“信裡寫什麼了……不,話說回來,這到底是誰寄給我的信?”
赫敏聽到後,稍稍頓了頓,這才伸手將信紙直接遞給了他。
“是珀西寄來的,”她示意道,“你自己看吧!我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