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問題若想一勞永逸,就必須得從根源着手。海爾波一天不除,瑪卡就算消滅再多的活屍,也不過是在給對方增加製造出更多活屍的理由罷了。
最終,瑪卡還是沒有對那漫山遍野的活屍羣出手——考慮到諸多的原因,他最終決定只是先將它們困在那裡,等他琢磨明白了、又或是找到了海爾波以後再行處置。
當然,依照他的習慣,會在那兒留下一些後手自是不用多說的了。
而待得數個小時後,當瑪卡花了好一番精力將整個肯特郡都大致逛了一遍並重新回到起初那個營地裡時,很多看到他歸來的布洛瓦家巫師都發現他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
“麥克萊恩先生。”
一直留守在這處營地裡的那名負責人女巫見瑪卡現身此處,當即便快步迎了上去,衝着他稍稍打了個招呼。
“嗯,”瑪卡朝她微微點了下頭,“還是老樣子,迷霧的中央區域不要接近——就是查靈鎮附近那一片,其餘的地方都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探索調查。我這次雖然花了點時間將整個郡都掃了一趟,可是畢竟精力有限,沒辦法落實到更多的細節上去。”
“呃……好的,麥克萊恩先生,我會向所有營地的負責人進行轉達的。”
大概也同樣是意識到了瑪卡心緒不佳,她在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之後,就連忙轉身去做事去了。
瑪卡瞧着她那小跑着匆匆離開的模樣,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然後忍不住略微苦笑着搖了下頭。
是的,今天沒能在迷霧中尋找到海爾波的蹤影,這對他而言確實是一件相當不愉快的事情。哪怕他其實也算早有預料,可是這種結果也就相當於是一個更大的麻煩,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發展。
海爾波不在這裡,這就意味着瑪卡想找他的難度瞬間直線上升。
而在接下來,時間拖得越久,海爾波恢復實力的可能性就會變得越高,直至後者重回他所無法力敵的巔峰狀態。
到了那時,就不是他去找海爾波麻煩了,而是海爾波再次捲土重來,掀起新一波讓人難以阻擋的災難。
“所以說,接下來又該去哪兒找他呢?”瑪卡往篝火邊的圓木上隨意地坐了下來,微蹙着眉思索道,“倫敦?嗯……是可以去跑一趟看看,不過可能性似乎也不大……要不然,去變革號上想辦法讓特里勞妮再來一次預言?”
想到這裡,他不禁再一搖頭。
“還是算了吧!與其找她,倒不如抽點時間去如今的馬人部落坐一坐……”
瑪卡當然還記得,不久前在霍格沃茲城堡的廢墟前,費倫澤還提到過他們現任族長的邀約。
“……嗯,那就走吧!”
話音未落,他便復又站起了身來。
……
“哦?沒有立刻就處理掉嗎?”
讓我們將時間稍稍推前,就在瑪卡離開查靈鎮附近那數不盡的活屍羣之際,一個身披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剛好正在不知何處的某條骯髒巷弄裡停了停腳步。
在兜帽下面,那沙啞的嗓音讓人聽着很不舒服。
“算了,這倒是沒什麼,既然你不收我這份禮物,那也就罷了……畢竟,重點始終就不在那裡,不是嗎?”
如此說完,這個看起來很有些詭異的斗篷人才重又踏出腳步,緩慢而穩定地繼續沿着這條巷子往前行去。
不多久,他便走出了這條狹窄、潮溼而又髒兮兮的小巷,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不過,與其說那是“街道”,或許還倒不如說是一條更大些的巷子來得更爲準確一些。
因爲,這裡其實也一樣骯髒、醜陋、頹敗,令人不願接近。
而這裡,實際上卻是這座城市中一羣無家可歸者苟延殘喘的地方,是這附近的一處“貧民窟”。
“嘭!”
在那擠滿了污水的“街道”邊,一個衣衫襤褸、乾瘦乾瘦的男子驀地朝從中這裡經過的海爾波,但是被海爾波瞬間便一腳踹了開去。
他沒有用上太多的力道,可即便如此,那隨意一腳卻也已經踢斷了那個男子的數根肋骨,使其在翻滾回了路邊以後忍不住伏倒在髒水坑裡哀嚎了起來。
然而,海爾波沒有在意,這裡的其他人也同樣沒有在意。
在這兒,此種情況早已經屢見不鮮了,哪天不會死幾個人?受傷什麼的,簡直就是不值一覷的小事。
下一刻,披着斗篷的海爾波便接着往前踱步前行,連步子的頻率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沒錯,事實上,瑪卡在迷霧中的搜索結果是正確的。因爲不論海爾波目前究竟是在哪個城市、乃至哪個國家,他都的確沒有在肯特郡……抑或是倫敦城中停留。
這傢伙跑了,帶着對常人來說足以死上好幾回的重傷,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暗暗地隱藏了起來。
像這種情況,對瑪卡而言便是最麻煩的,而海爾波確實就有着足夠厚的臉皮,去做出這種卑鄙而猥瑣的躲藏行爲來。
也許是海爾波剛纔那一腳的關係,這條路邊上的那些貧民們沒有再敢來招惹他,畢竟一開始那位“前車之鑑”到現在都還縮在地上一個勁兒乾嚎着呢!
不多久,海爾波便徑直經過了這條看起來亂糟糟的街道,在路的盡頭忽然拐了個彎,進到一處看起來很不牢靠的危樓裡去了。
待得又過了十多分鐘,起初那個在地上嚎叫的男子終於像是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只能蜷縮在那兒時不時地哼唧一聲,以顯示他其實還活着。
必須得說,像如此這般沒有人情味,只有痛苦、冷淡與死亡的地方,估計也就只有海爾波那傢伙纔會顯得那麼地相稱和自然了。
在那之後,一夜之間,這座貧民窟裡就莫名地少了一羣人——不是全部,但也絕對算不得少。
可惜,沒人會對這種事情產生過多的注意。最多估計也就是有人會記得,第二天一大早,那個穿着斗篷的怪人便又獨自離開了。
就像是他們那殘缺的生命當中,衆多不知名的過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