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格蘭傑營地的家族巫師調走,這對勃蘭特家族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是要送去丹麥,可只要跨過德國北部的邊境線一步,那不就已經算是踏在丹麥的國土上了嗎?
若是能借着這個由頭將人手收回去,勃蘭特家反而還能順便增加北境的防禦力量,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由此可見,這位勃蘭特小姐還是繼承了家族的精明的。
不過可惜的是,就勃蘭特家派入巫師聯軍的那些人手,其實馬克西姆也根本就不在乎!
衆所周知,勃蘭特家的底蘊幾乎全在養龍場上面,馴龍師與大量火龍的組合,纔是他們家族真正的戰力所在。至於他們所提供的那些人力支援,相比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甚至在先前那場慘烈的韋茅斯防禦戰中,他們反倒是頭一批撤退的人。
說句實話,馬克西姆夫人其實還巴不得有個合適的理由,能夠將那些傢伙從聯軍中調走呢!
至於眼前這個少女……馬克西姆原以爲,今天來的應該是勃蘭特家的總執事之類的人物的。
“勃蘭特小姐,你……算了,我也不想多爲難你,還是請回吧!請轉告你們家主,實際上馳援丹麥也就相當於是在爲貴國協防,接下來……聯盟會考慮支持布洛瓦小姐的行動的。順帶一提,要是有必要再談,還請派一位更合適的人選來。”
“你——”
到了這等地步,這位勃蘭特家的小姐顯然也再沒辦法裝下去了——先前那種怯生生的模樣,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性格。
“馬克西姆夫人,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今天來到了布斯巴頓,就沒想過要走!”
突然間,她便一概之前的畏縮,驀地大聲道:
“在我離開宅邸之前家主就已經和我說清楚了,要是我沒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就回去,我就會受到懲罰。不過沒關係,就算一時失利,家主也還另有安排!事實上,在我出發前來布斯巴頓的時候,家主就已經同時派人開始佈置了……”
聽着她說到這裡,馬克西姆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她忽地便從袖子裡抽出來一柄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匕首,而後竟直接架在了自己那白皙柔嫩的脖頸上。
緊跟着,她才默默地一咬牙,並直直地盯着馬克西姆道:
“夫人,你可以試着猜猜看,我這一刀下去……會發生些什麼?放心,時間的話,目前還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
一刀劃在脖子上,那自然是會血流如注了,不過肯定不會立馬就一命嗚呼。只是看她那副暗藏忐忑、卻又莫名變得有恃無恐的神情,顯見是沒那麼簡單。
而且其實更重要的是,那柄匕首……看起來確實很可疑。
那是柄刀刃猩紅的匕首,就像是早已經泡過了大量的鮮血,在臨到用時纔剛從血液中撈出來的一般,看起來鮮豔欲滴、但又令人更爲驚心動魄。
這或許是屬於勃蘭特家族的什麼秘密,起碼以馬克西姆的見識,這會兒也並沒有認出來其中到底隱藏着些什麼。
待得片刻之後,少女才抿了抿嘴,威脅似的對着馬克西姆夫人道:
“猜不到嗎?其實很簡單——阿不思·鄧布利多所發現的‘龍血的十二種用途’相信你應該並不陌生吧?其中一種用途,就是在稀釋後作爲魔藥的吸收促進劑使用。而這柄匕首的刀刃中,已經儲存了充足的稀釋龍血,以及……大幅濃縮過的活屍血液。”
在說完這句話時,少女那原本還算俏麗的面龐已經變得一片蒼白,額頭上也隱隱滲出了一層冷汗。可是,她卻依然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最後道:
“馬克西姆夫人,如果我在午餐時間前還沒有自己走出布斯巴頓的大門,那麼你私通海爾波的消息,就會立刻在各個勢力間散播開來,同時家主也會親自帶人來向你要人。”
誣陷?要挾?
這種爛俗卻又從未過時的戲碼,自然有其在每個年代橫行的道理。要是一個處理不好,結局便是可以預見的。
然而,龍血稀釋後可以用作促進魔藥成分吸收,這點倒是不假——畢竟這是鄧布利多最爲令人稱道的幾大發現之一。
可是問題卻在於,當人體吸收了活屍的血液之後,會發生什麼?會讓正常的人也變成活屍嗎?
不得不說,目前對於活屍的研究,其實還有大片大片的空白有待填補。不過,起碼現在關於活屍的誕生,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
即使大家都還並未瞭解到有關惡魔召喚術的部分,可它們在當初那種神秘灰霧中變化而成的事實,起碼早已經記錄在案。
至於它們身上的血液……至少光是接觸到的話,是肯定不會讓正常的人類也隨之活屍化的。
當然,像眼前這位勃蘭特小姐那樣用這等方式強行吸收進體內,那就不好說了——到目前爲止,可還沒有人瘋狂到作出這種事情來!
“你們家主,到底想要什麼?”
事到如今,馬克西姆顯見也不想和她再客氣什麼了,而先前對對方所表現出來的一些躊躇和憐憫,自然更是早就跑到了九霄雲外。
不管她究竟敢不敢對着自己的脖子割下去,光是在人前心甘情願地主動這麼做,就已經和瘋子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而另一邊,勃蘭特小姐聽到馬克西姆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也便頓時道:
“家主說了,將格蘭傑她們都叫去我國與丹麥的邊境線上,抵抗即將到來的活屍——本來布洛瓦家族的人也是要的,不過現在他們既然打算直接去丹麥,似乎也可以……接下來,我會跟在你的身邊,所以請不要做出任何讓我感到‘不安’的舉動來,明白嗎?”
就她這些條件來看,勃蘭特家的那位家主是要讓馬克西姆在某種程度上成爲他的傀儡了,而用來脅迫她的,就是這位勃蘭特小姐的命。
但是,這個條件對於馬克西姆夫人來說,着實有些難以辦到啊!
可馬克西姆卻沒想到,就在她爲難的片刻間,這件事便又發生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