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格蘭芬多隊的隊員們發出一片哀嚎的前一天,赫奇帕奇的新院隊在訓練的時候……
“迪戈裡學長。”
傾盆而下的雨簾中,一個清晰的聲音自場下傳來。
“等等,都停一下。”塞德里克大聲喊道,“我下去看看,你們繼續訓練!”
小獾們的魁地奇球服都溼透了,可他們都毫無所覺,依舊努力地進行着賽前練習。
塞德里克控制着自己的掃帚往下落去,剛開始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個人影,直到近前,他纔看清了來者的模樣。
那是瑪卡!
他這會兒正站在雨中,可猛烈的暴雨一落到他周圍,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擋住了一般,自他身邊滑開了。
此刻,他的身上依舊是乾的,和塞德里克那溼噠噠、緊貼在身上的狼狽模樣截然不同。
“哦,麥克萊恩?你這個防水咒看起來真不錯……”塞德里克奇怪地看着他問道,“今天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在開學以來的這段時間裡,他三番五次地邀請瑪卡加入院隊,可瑪卡總是委婉地拒絕了,沒有一次例外。
隨着比賽日的逐漸接近,他也放棄了再去提出邀請的想法。
他有點兒不明白,今天瑪卡冒着大雨來這兒,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是來申請第一場比賽的出場名額的。”瑪卡不動神色地道,“我一直在想,我得爲赫奇帕奇學院的榮譽付出些什麼,所以我來了。”
“哦——是嗎?”塞德里克高興地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給你問問——肯定有個人願意爲你騰出一個位置來的!”
果不其然,當塞德里克將大家都叫下來集合後,新隊員們都對瑪卡的到來非常歡迎。
在集體榮譽感異常顯著的赫奇帕奇學院裡頭,個人的榮譽並不那麼重要,大家都願意爲了赫奇帕奇學院的成績而貢獻出自己的位子來。
當然了,瑪卡還是選擇了追球手的位置。
雖說,對於他的計劃來講,把塞德里克頂掉纔是最合適的,可突然跑出來把隊長的位置給頂替掉了,這怎麼看都有點兒不太合適。
之後,瑪卡也撤掉了防水咒,和其他隊員一起開始了比較倉促的磨合訓練。
不得不說,瑪卡在飛行上的天賦確實是非常強悍的,只要他一進入隊伍,整個節奏都會逐漸圍繞他展開。
沒多久,塞德里克就一再調整了戰術佈置,以適應瑪卡的加入。
直到最後,赫奇帕奇隊又再一次回到了當初的戰術模式——以獲取基礎分爲重點,注重追球手攻防的奪分策略。
說實話,大家對即將到來的比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因爲赫奇帕奇的“砍分狂魔”再次迴歸了!
可首場比賽來得比他們想象的都要快。
第二天,當赫奇帕奇隊的隊員們剛剛結束訓練的時候,斯萊特林隊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突然出現在了魁地奇場更衣室的入口處。
“嘿,迪戈裡!”一臉痞相的弗林特靠在門框上道,“有點兒事得和你說說。”
塞德里克疑惑地看了看他,問道:“什麼事?”
赫奇帕奇的隊員們都渾身溼噠噠地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弗林特的時候,都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
弗林特是一個爲求勝利不擇手段的傢伙,就是他帶着其他斯萊特林隊員在球場上小動作不斷,其他學院的院隊沒人喜歡他。
“事實上,我們隊的的找球手之前受傷了——就是被那個傻大個教授養的鷹馬弄的,我想你們應該清楚……”弗林特哼哼笑着道,“所以我們不得不和你們調換一下初賽場次。”
“這可不太合規矩吧?”塞德里克皺着眉道。
“只是調換一下場次而已,哪有不合規矩了?”弗林特笑着,露出了一口歪斜的牙齒,看起來有點兒噁心。
“弗林特學長,你還沒畢業麼……”
突然,瑪卡從後面走了出來,他平靜地看着對方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去年你就已經七年級了吧?”
弗林特那壞笑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沒錯,這傢伙本應在去年就該畢業離校了,可因爲很多課程不合格,竟然被留級了!這在純血家族中無疑是一個恥辱,他父親爲此還氣得揍了他一頓,認爲他給弗林特家族抹了黑。
“哼!是啊!我留級了,那有怎樣?”他惡狠狠地瞪着瑪卡,咬牙切齒地道。
“比賽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瑪卡平靜地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冷冷地看着他道,“還有什麼事要說的嗎?”
瑪卡抽出魔杖,翠綠色的光輝在魔杖的頂端顯現出來,弗林特立時就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不、不……沒什麼了……”他結結巴巴地說着,在退出更衣室後撒腿就跑,轉眼間就沒了影。
幾個高年級的赫奇帕奇看着瑪卡的魔杖,也有點兒心驚膽戰,他們也學到過不可饒恕咒的可怕了,知道索命咒的魔力光輝是綠色的。
“那是——”塞德里克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哦……”瑪卡轉過身,隨手揮了揮魔杖,熄滅了杖尖上的綠光,“只是變種的魔杖發光咒而已,不用緊張。”
他們都重重地吁了口氣,只有幾個較低年級的隊員還維持着一臉茫然的樣子。
“斯萊特林無非是不想在這種天氣裡比賽而已,可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實力也就那樣,就算換個比賽環境也不會有什麼機會的。”瑪卡冷靜地分析道,“他們甚至都不一定能贏得了格蘭芬多。”
比賽前夕,風狂雨驟仍舊不停,甚至比以前更厲害了。
走廊和教室裡烏黑一片,教授們只好多點了些火把和燈用來照明。斯萊特林隊的確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而且在這方面誰也比不上馬爾福。
“啊,要是我的胳膊好一點兒就好了!”他大聲地說着,還時不時就故意嘆一口氣。
這時,室外的狂風正撞擊着窗子,不停地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哈利擺脫了一隻在他身後絮絮叨叨的隊長伍德,在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外邊剎住了腳步。他推開門,衝了進去。
“對不起,我遲到了,盧平教授,我——”他一邊說着,一邊往裡邊走。
但是,在講臺上看着他的並不是盧平教授,而是斯內普。
“這堂課十分鐘以前就開始了,波特,我認爲應該給格蘭芬多扣十分,坐下。”
“盧平教授哪裡去了?”
盧平自然不在這裡。因爲這會兒,他還不得不縮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等狼人的變形狀態過去。
瑪卡熬製的狼毒藥劑效果非常好,雖然昨晚月圓之夜盧平變成了狼人形態,可他作爲人的理智還依舊保留着。
只是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是痛苦不安。
萊姆斯·盧平是一個孤獨的人,這和他的痛苦經歷分不開。在他四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冒犯了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出於報復,在某天夜裡,格雷伯克從窗戶裡入侵盧平家,將幼年的萊姆斯·盧平給咬傷了。
自那開始,盧平的生活就變得晦澀而又孤獨了起來。
隨着時間悄然流逝,他的父母用盡了各種辦法,卻都沒能治好他。他和他的父母都以爲,他已經不可能入學霍格沃茲了——其他家長是不會想讓他們的孩子接近一個狼人的。
可鄧布利多給了他機會,他在學校裡認識了不少朋友,其中就包括了小天狼星布萊克和哈利的父親詹姆·波特……當然,還有小矮星彼得。
那一度是他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但是在畢業後,沉浸於友誼中的盧平不得不開始面對現實。以他的情況,很難獲得一份合適的工作,他的生活也因此變得艱苦了起來。
可再怎麼苦也沒關係,他能堅持下去。
只是最讓他感到傷心的是,他曾經在某次月圓之夜嚇到了一個孩子。
雖然他極力壓抑了自己的狼性,迅速地離開了那裡。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雙慌亂而又恐懼的稚嫩眼神。
盧平是一個很喜歡孩子的人,可他自己卻嚇到了一個純真的孩子,那使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厭惡的情緒。
在以往,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正常,可多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去看待自己的——事實也確實如此。可自那一天開始,他猛然明白了一個令他感到悲哀的結論。
有時候,受害者也會變成加害者,在他自己身上,這恐怕是一個無可避免的結果。
“麥克萊恩,你……真的不害怕嗎?”
變成狼人形態的盧平顯得很醜陋,可因爲狼毒藥劑的效果正在不斷髮揮着效用,他看起來很冷靜。
“爲什麼?”瑪卡平靜地反問道。
受鄧布利多所託,瑪卡負責在盧平變身的時候守着他,以免在這種關鍵時期鬧出什麼誤會來。
他坐在盧平的辦公桌後面,低頭寫着什麼東西,而盧平則縮在書架和辦公桌之間的角落裡。
“狼人總是令人感到不安的——它們殘忍、嗜血,熱衷於攻擊人類,非常危險。”變成了狼人的盧平甕聲甕氣地說道,“不是嗎?”
“教授,你這是在懷疑我製備的狼毒藥劑的效果嗎?”
瑪卡將目光從筆記本移動到了盧平那毛茸茸的臉上,他伸手拍了拍盧平的肩膀,擠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放心,至少我覺得,藥效很不錯。”他開着硬邦邦的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