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這冀州之戰落下帷幕,東萊戰局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劉闖以造船之術,換取東萊爲自由貿易區,也將加速膠東半島的開發。
陸遜在甘寧的幫助下,很快穩住了東萊的局勢。
而曹操見劉闖停止向西擴張,於是便同意了以沽水爲界,雙方休戰的方案。不過,不管是劉闖也好,曹操也罷,都知道這只是一次暫時的休戰。一旦雙方恢復了元氣,必然會再起爭紛。
到那時候,整個膠東必然會戰火熾烈。
所以陸遜在得到通知後,便迅速改變了方針,開始加大對膠東的開發。
大批三韓俘虜被送到膠東做苦力,此外還有大量鮮卑戰俘,也被送來此地……陸遜手下控制的人口,一下子激增數倍。他命魏越在陽丘山至沽水一線,建造塢堡,開設軍鎮,並推廣屯田。膠東早在建安二年便開始屯田,在民間頗有基礎。只不過,陸遜是依照府兵制推行兵屯,表面上增加的只是一些苦力和戰俘,但實際上,卻在悄然之中強化了膠東的防禦。
只不過這效果,還需要時間的驗證……
東萊戰事平息,涼州也隨之停止了進攻。
馬超佔領逢義山之後,便遲遲不肯繼續東進;劉闖命張既爲太守,讓他繼續留在北地。
之所以任命張既爲北地太守,也是鍾繇的提議。
“涼州偏荒,但是卻頗爲排外。
非涼州士人不得爲當地所接受,幾如割據。今馬超雖橫掃涼州,但勿論是資歷還是名望,都遠不足以服衆。想當初他老子馬騰看似強盛。實則不過韓遂一馬前卒。何也?蓋因那韓遂爲涼州名士,故而馬騰雖勇,卻難以稱雄。孟彥欲定涼州,還需謹記涼人治涼州,否則必亂。”
其實。這種情況並非涼州一地獨有。
幾乎各地都有極強的地域保護,外人難以涉足。
東漢末年時期,曾有一位官員就任南陽。
結果到了南陽他才發現,他根本無法插手南陽的事務。無奈之下,他只好請當地一名士協助他治理。說是協助,實則大小事情都交給了那名士。而他根本無法插手其中。好在那名士能力不差,把南陽治理的井井有條。那官員在南陽就任三年後,便急不可耐的調離南陽。
涼州也是一樣。
縱觀涼州大小官員,幾乎都是涼州本地人,外人更插手不得。
鍾繇說的,是金玉良言。
他爲官多年。幾經沉浮,對於各地官場的風貌可謂是瞭如指掌。從能力上來說,荀諶未必遜色鍾繇。但要說到對官場的瞭解,十個荀諶加起來,恐怕也抵不過一個鐘繇。這傢伙,就是個官場老油子。劉闖日後要統領朝堂的話,似鍾繇這樣的官場老油子。的確是少不得。
聽了鍾繇的提醒,劉闖頓時恍然。
“張德容這個人我聽說過,雖說他的聲名不顯,但能力的確不俗。
你讓他行軍打仗,的確是難爲了他。可如果讓他治理地方,卻綽綽有餘。當初他在新豐,爲三輔第一。哪怕是韋端這些人,對他也讚不絕口。這個人,我爲司隸校尉的時候便聽人說過。本打算過些年再做提拔,卻不想……你要想真正涉足涼州。就必須要啓用這個人……”
張德容,便是張既。
劉闖本打算讓羊衜爲北地太守,可現在聽來,還是有些欠考慮。
“可是如何使此人歸心?”
鍾繇笑道:“這有何難?我便書信一封與他,他定不會拒絕。”
這就是鍾繇和荀諶的差別所在。
同樣是潁川名士。同樣出身望族。
但是從地位上來說,荀諶比之鐘繇高一籌。
可若說影響力,荀諶是拍馬不及。鍾繇八面靈通,交際很廣。而今他既然降了劉闖,自不會甘心荀諶之下。比智謀?鍾繇自認他高明不過荀諶。但是比交際,比人脈,比聲望,荀諶還遠遠無法和鍾繇相提並論。
從張既這件事上,劉闖看出了鍾繇的能量所在,更看到了鍾繇的智慧。
如果說是出謀劃策,鍾繇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和荀諶伯仲之間。
而荀諶跟隨劉闖日久,可以說是在劉闖最困難的時候,便開始幫助劉闖,這裡面的感情深厚。
所以,鍾繇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和荀諶爭奪那謀主的位子。
他揚長避短,走輔佐路線。
我幫助你打通各種關係門路,你總不成會小覷我。
有時候,人脈同樣是一種能力……
果不其然,張既接到鍾繇書信後,便毫不猶豫決意歸降。
此前,張既爲趙雲打開了北地關隘,但是內心裡,並不願意就這麼歸降。誰料想鍾繇一封書信,便讓他改變了主意。張既對鍾繇可謂深信不疑,而對於劉闖皇叔的身份,也頗爲尊敬。
劉闖旋即命張既爲北地太守,拜羊衜爲靈州校尉。
這靈州校尉的人物,就是要爲劉闖扼守石嘴山口,確保朔方和西涼的聯絡通暢。
羊衜才投效劉闖不久,但是得孔融推薦,而且又參與了西涼之戰,做靈州校尉是綽綽有餘。
張既歸降之後,旋即向劉闖舉薦了漢陽郡冀人趙昂趙偉章。
這趙昂,在涼州小有名氣,而今爲羌道令。
在原有的歷史上,建安十八年時,馬超圍攻冀城,城中飢困,於是涼州刺史韋康,也就是現任涼州刺史韋端的兒子不願再戰,於是舉城獻降。趙昂當時勸阻韋康,但韋康卻不肯聽。
後來,馬超背信殺韋康,劫持趙昂之子趙月爲人質,脅迫趙昂爲他所用。
不過韋康爲人忠義,密謀與樑寬等人聯手爲韋康報仇。起兵討伐馬超……建安十九年,趙昂與妻子王異堅守祁山三十天,等到了夏侯淵的援兵。可是他的兒子趙月,卻最終爲馬超斬殺。
從冀城之戰開始,到祁山之戰。趙昂九出奇策,功勳卓著。
而他的妻子王異也是一個奇女子,在冀城之戰中騙去馬超妻子楊氏的信任,爲趙昂取勝爭取了機會。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劉闖前腳還在發愁涼州如何治理,結果扭頭便得了一名賢才。
趙昂投效之後。鍾繇又寫了一封書信給楊阜。
之前楊阜被趙雲俘虜,一直被扣押在武威,堅決不願投降。結果鍾繇一封信過去,楊阜就改變了態度。這也讓劉闖不禁感慨,千般妙計,有時候比不得人脈充足。鍾繇果然是厲害。
就憑藉這兩封書信,鍾繇便輕而易舉站穩了腳跟。
在劉闖準備離開真定的時候,荀諶便笑着對他說:“休小看你這便宜舅父。
當初他在曹操帳下低調沉穩,是不得已而爲之……他是天子東歸重臣,便是曹操對他也頗有猜忌,令他不敢輕舉妄動。可現在,有你這麼一個外甥。他自然不必再低調隱藏。你只管盯着他,這老傢伙奸猾精明的很。有些時候,你必須要逼他一下,他纔會心甘情願獻策。”
典型的官場老油子!
劉闖忍不住一聲感慨,但同時,又暗自慶幸……
建安八年七月,劉闖班師還京。
與此同時,涼州局勢在無聲無息中,也出現了變局。
夏侯蘭率部進駐涼州,從馬超手裡接過了逢義山。繼續保持對安定的壓力。
這原本是一次極爲正常的輪換交接,所以人都認爲,接下來馬超必然會出兵漢陽,威脅隴西。
就是曹仁,也這麼認爲。
當西涼軍和漢軍進行交接之後。他立刻屯兵街泉亭,以防止馬超偷襲。
本來,徐庶領楊僕馬岱已攻下祖厲,躍躍欲試要向漢陽郡發兵……可誰也沒想到,當夏侯蘭和馬超交接逢義山之後,馬超趙雲突然間合兵一處,共計大軍兩萬掉頭南下,出其不意攻佔榆中。
這榆中,可是韓遂所治。
馬超突然轉向,令韓遂大驚失色。
不過最讓他感到吃驚的是,當馬超佔領榆中之後,韋端竟然命令駐守牧苑的涼州大將龐恭從牧苑退守狄道。同時,韋端大將趙衢則趁機出兵,奪回祖厲。西涼軍對此,卻毫不在意。
這是個什麼節奏?
韓遂頓時懵了!
這一連串的變化,讓人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受。
特別是馬超和韋端的一次互換,更讓韓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馬超出兵之初,韓遂還加以小心。
但是隨着馬超攻佔逢義山,徐庶奪取祖厲,趙雲俘虜張既,韓遂也就鬆了口氣。
西涼軍這個節奏,分明是找曹操麻煩的節奏。
而當時燒羌發生動盪,衛覬韋端派人向他求援的時候,韓遂二話不說便拒絕了對方所請……
可是現在……
韓遂感到不妙,立刻派人向韋端求救。
與此同時,馬超也扯起了爲父報仇的旗幟,西涼兵馬全部披麻戴孝,馬超更在榆中殺人祭旗,發誓要將韓遂誅殺。不過他的口號非常有趣,竟然是:只誅韓遂,從者無罪。這樣一來,金城郡立刻人心惶惶。什麼樣的官員統領什麼樣的人……當初他韓九曲背信棄義,而今馬超爲父報仇,天經地義,與我等有什麼干係?甚至,有許多金城豪強更對韓遂變了態度……
莫非,馬超和韋端已經和解?
不可能!
韋端是什麼人,韓遂心裡最清楚,他怎可能看得起馬超,又與他和解?
韓遂心中,更加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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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月十六號開始爆發,到今天已還了二十七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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