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闖到兩軍陣前的時候,馬超和許褚已打得難解難分。
看到雙方都打出了真火,劉闖也怒了!
你們切磋歸切磋,怎可以來真的?萬一誰受了傷,豈不是讓我難做?
“元復,拿我椎來!”
伴隨着劉闖一聲沉喝,太史享帶着兩名親衛,扛着劉闖那支盤龍八音椎走上前來。劉闖在馬上一探身,啪的將大椎拿起,而後催馬便殺入疆場。
馬岱馬休兩人看到劉闖出現,也是大吃一驚。
這時候,馬超和許褚也快要見了分曉,馬超擰槍刺向許褚,卻被許褚在馬上側身,啪的抓住槍桿。兩個人同時在馬上用力,兩匹馬希聿聿長嘶不止,馬打盤旋,在原地不停的打轉。
“你們兩個,都給我鬆手!”
劉闖說話間,來到兩人中間,盤龍八音椎破空發出銳嘯,不等馬超和許褚看清楚,那椎頭已經點在槍桿之上。這看似毫不用力的一點,可是許褚和馬超卻如受雷擊,兩人同時鬆開手,大槍鐺的一聲便落在了地上。鵝蛋粗細的槍桿上,竟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弧度,而大槍兩端則因爲許褚和馬超的角力,被扭成麻花一樣的形狀,無不顯示出雙方都使出了全力……
“兩位哥哥,你們這樣打下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許褚和馬超也心裡暗自吃驚,但臉上都露出了赧然之色。
劉闖把大椎放下,翻身下馬,彎腰拾起地上那杆不成模樣的大槍。
他眉頭一蹙。沉聲道:“兄長。你這杆槍恐怕是廢了。回頭先從武庫之中尋一杆趁手的兵器,待此戰結束之後,我讓人給你專門打造一杆槍,權當作是我替老虎哥的賠禮,還請勿怪。”
劉闖都下了馬,許褚和馬超又怎可能繼續坐在馬上?
兩人齊刷刷下馬,垂手而立。
聽了劉闖的話,馬超心中一喜。
他知道劉闖說送他大槍。定然不是等閒作品。
誰不知道,劉闖手中可是聚集了一大批能工巧匠……
劉闖說着話,把槍交給從後面趕過來的太史享,而後從身上解下了衣袍,走上去便披在許褚身上。
“老虎哥,你也是……這次是我的不是,讓孟起爲先鋒官是我臨時決定,未能提前通知你,還請你別放在心上。也是成家的人了,怎地還和以前那樣好勇鬥狠?這麼冷的天。你玩兒什麼裸衣戰?萬一生了病,我少了一員大將事小。可若是少了一位哥哥,我心裡又怎過意的去?”
那還帶着劉闖體溫的大袍披在許褚身上,卻讓許褚心頭感動萬分。
他心裡暗道:大熊還是看重我的……哼,這一回,便放過你這小白臉。
一場龍爭虎鬥,便這麼落下帷幕。
劉闖毫不留情的斥責了兩人一頓之後,又讓雙方收兵回營。
“兄長明早就要出征,且先回去休息吧。
仲康今天是有些莽撞,得罪了兄長,還請你勿怪。不過,仲康並無惡意,他說話一向不經大腦。若有得罪之處,請兄長海涵則個。青州之戰,依舊以你爲先鋒,還望兄長旗開得勝。”
馬超聽罷,笑着一擺手。
“皇叔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是與仲康一戰,怎知那虎癡驍勇?
以前見過子龍出手,也見識過漢升老將軍的厲害。卻不成想,仲康並不輸於他們,不愧是十大將之列。我之前也有些莽撞,皇叔也不要責怪仲康。你不是說過,不打不相識,我與仲康經此一戰,也是惺惺相惜……許將軍,今日有得罪之處,待我凱旋迴歸,再與你請罪。”
馬超說話,也非常客氣。
而許褚也不好再黑着臉,於是拱手向馬超道歉。
送走了馬超和他的西涼軍,劉闖看了許褚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咱們走吧,別站在這裡……你不冷,我還冷呢。”
許褚聞聽,咧開嘴嘿嘿笑了。
劉闖並沒有立刻回營,而是和許褚一起來到老羆營的駐地。
在大帳中坐下之後,劉闖纔開口道:“老虎哥,我也不瞞你……最初我是想你攻佔西平昌,讓你來做先鋒。不過子遠先生提醒了我,如果不拿下高唐,堵死臧霸的退路,便很難將之手刃。
你驍勇善戰,而老羆營更是訓練有素。
但是這次是要渡河而戰,難度會隨之增加……相比之下,孟起更適合這個任務,所以我才臨時改變了主意。可這次也是我的錯,未能提前通知你。不過,你心裡有氣,便找我說就是,何苦去找孟起的麻煩?他是我結義兄長,可你是我的老虎哥。有什麼話,便不能對我說嗎?
亦或者是,你覺得我只顧着結義兄長,而忘了昔日與我同甘共苦,並肩而戰的老虎哥?”
許褚連忙搖頭,“我可沒這麼想。”
劉闖這一番話,讓他心頭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反而覺得有些對不住劉闖。
“好了,你好好歇息,明日孟起出徵之後,我們也要拔營起寨。
到時候子義攻佔樂陵之後,我會命他屯兵西平昌。你便是我的先鋒官,咱們一同拿下平原,取那臧宣高的首級,以告祭公美在天之靈。你不會忘了公美的仇吧,他可是等着我們爲他報仇呢。”
當年黃劭戰死,許褚也在一旁。
提起黃劭,許褚的眼睛就紅了,用力點頭道:“主公放心,我誓取那臧霸人頭!”
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劉闖好不容易安撫下了許褚。又化解了馬超和許褚之間的恩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馬超率三千西涼兵以及三千漢軍自高城拔營起寨,迅速向樂陵開拔而去……而劉闖這邊也準備妥當。可就在他準備出征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讓他哭笑不得。
老羆營中軍大帳,劉闖焦慮的詢問吳普,“仲康情況怎樣?”
吳普笑了笑,“主公放心,許中郎並無大礙。只是昨夜受了風寒,以至於風邪入體,才病倒在牀。我已經爲他開了藥,照着方子吃兩天藥,包管又生龍活虎,主公也不必太過擔心。”
劉闖點點頭,走到病榻旁,看着病怏怏的許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許褚則蒙着頭,不敢和劉闖對視。
看着這二貨的模樣。劉闖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示意帳中衆人退出去,而後掀開了被褥。指着許褚破口大罵,“你個許老虎,爭強好勝……這回好了吧?老子等着你爲我斬將奪旗,攻城掠地,你倒好,卻變成了病老虎,這回老實了吧?”
什麼風邪入體?
就是這傢伙昨夜裸衣戰馬超,結果染了風寒。
劉闖是哭笑不得,而許褚則臉通紅,心裡面也是格外後悔。
他孃的,早知道就不脫衣甲了!
看着這貨有氣無力的樣子,劉闖也有些罵不出口了……這件事說到底,也是因爲他的大意而造成。明知道許褚那脾氣暴躁,卻沒有提前通知便改了主意,的確是劉闖自己的疏忽。
“也罷,你先好好養病。
老羆營我帶走了……等你病好了,再與我匯合。
我可告訴你,早點好……要不然,等我殺了臧霸之後你再過來,可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許褚忙不迭點頭,懦懦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樣,劉闖讓許褚留在高城養病,他則親自掛帥,並派遣太史享前往樂陵,命太史慈爲先鋒官。一俟攻取樂陵,太史慈便立刻揮兵西南,奪取安德縣。而許攸,則坐鎮樂陵,總領全局。
許褚是欲哭無淚,原本想着能斬將奪旗,誰料想和馬超打了一架之後,馬超是什麼事都沒有,而他征討平原的先鋒官位子,也被太史慈給搶走。細想起來,這一架打得實在是冤枉。
而劉闖卻沒時間來顧慮許褚的心思,他和許攸商議妥當之後,當天正午便拔營起寨。
三千老羆,再加上兩千飛熊衛,五千兵馬浩浩蕩蕩向青州殺來。
樂陵守將名叫周宣,表字孔和,擅長卜算。
其卜算之術極爲高明,在青州頗有名望。這一日,他卜算出有血光之災,心中極爲忐忑。就在他苦思這血光之災從何而來的時候,聽聞漢軍兵臨城下,立刻意識到這血光之災的由來。
其人善卜,也更相信自己卜算的結果。
於是他又卜算一卦,得出的結論是,若要與漢軍爲敵,必有殺身之禍。所以這周宣二話不說,立刻下令開城獻降。他樂陵屯駐了大約三千兵將,真若是抵擋的話,也不是不能一戰。可是周宣寧可相信自己的卜算結果,不顧身邊衆人的勸說,執意投降……如此一來,太史慈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兵不刃血的便攻佔了樂陵。而當太史慈入城後詢問周宣,聽到周宣是因爲這麼一個原因纔開城獻降的時候,太史慈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評論此事。
依照着之前的計劃,太史慈佔領了樂陵之後,便按兵不動。
他前腳剛穩住了陣腳,馬超便率部抵達。
把劉闖的戰略意圖告之太史慈以後,太史慈倒是頗爲羨慕。不過他也知道,讓馬超渡河而戰,的確是一個比較合適的選擇。只是此戰他不能斬將奪旗,多多少少這心中有一些遺憾。
馬超剛走不久,太史享便來了。
“主公命我爲先鋒官,奪取安德?”
太史慈聞聽一怔,忍不住道:“主公不是要仲康爲先鋒官,怎地又變成了我?
我知道仲康那脾氣,若主公罷了他的先鋒官,少不得一番吵鬧……難不成他又做了什麼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