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劉闖手握天雷火,的確是讓曹操忌憚不已。
不過現在好了,天雷火的配方終於完成,也使得曹操的把握,增加了幾分。雖然晚了一些,但總體而言還算來得及。雖說曹操手中的技術力量比不得劉闖那邊,但是憑他多年打下來的基礎,還是能夠令天雷火得以儘快投產。
“此事,便請公仁負責。
着少府耿紀儘快開始安排此事,一俟我與闖兒開戰,絕不可再使他天雷火逞威。”
董昭聞聽,連忙躬身領命。
“文和,如今虎牢告破,闖兒兵臨鴻溝。
我已派人前往白馬,調子廉回來。不過在子廉回來之前,憑友學和文烈二人,我終究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請你前往,助友學和文烈一臂之力,務必要拖住闖兒腳步,至少五十天。”
五十天?
賈詡思忖片刻,便立刻點頭。
待處理完了事情之後,曹操回到後宅。
只是他坐下後,只覺頭痛欲裂……自青年時落下這頭痛症後,一直未能痊癒。每逢換季變天的時候,頭痛症便會發作。而這一次,頭痛症來的卻是極爲兇猛,讓曹操有些難以忍受。
卞夫人和環夫人聽聞消息,也是大吃一驚。
她們連忙前來照顧,並派人前往太醫院,請太醫令前來爲曹操診治。
太醫令,名叫吉本,字稱平。醫術極爲高明。
他來到司空府爲曹操診治之後,先爲曹操紮了兩針,緩解了曹操的頭痛之後,又爲曹操開了兩服藥,這才告辭離去。
回到家,已經是夜深。
吉本本打算休息,卻不想家人通稟,言步兵校尉金禕派人前來。
這金禕,是漢代名相金日磾之後。其父金旋而今拜汝南太守之職。
吉本和金禕平常沒有任何往來,聽聞金禕派人相請,不禁愣住了……不過,金禕既然派人過來,吉本也不好拒絕。且不說兩人的職位相差甚多,單憑金禕出身名門。便足以讓吉本不敢推辭。
他連忙跟隨金禕的隨從前往金府,一路上卻在想,金禕找他有什麼事情。
金禕,已年逾三旬,相貌極爲俊朗,在許都有‘金郎君’美名。頗有聲譽。金家是京兆名門,所以門楣非常氣派。吉本隨着金家的家人來到後廳。卻見金禕正在飲酒,旁邊尚有幾名美婢相伴。
“吉太醫,怎現在纔來,讓我好等。”
金禕見吉本,頓時迎上前來,表現的非常熱情。
只是這熱情卻使得吉本嚇了一跳,連忙躬身道:“本方爲司空診治。回來的晚了,故而使郎君久候。還請恕罪。”
“誒,你我乃爲同僚,何來這恕罪之言?”
金禕拉着吉本坐下來,命美婢相伴,爲吉本斟酒。
他越是如此熱情,吉本就越是惶恐……吃了兩杯之後,吉本就忍不住開口問道:“金郎君深夜請我前來,卻不知有什麼吩咐?若有吩咐,只要是本力所能及,絕不會推辭。”
金禕不把話說清楚了,吉本連酒都吃不下。
“爾等,先下去吧。”
金禕擺手,示意那些美婢退下。
吉本發現,在後廳外面站立這許多衛士,顯然是金禕早有準備。
他心裡一咯噔,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金禕道:“吉太醫,我想請問,你而今還是漢臣?”
吉本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回答道:“生爲漢民,死爲漢鬼,怎不是漢臣?”
“曹司空,患的什麼病?”
吉本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似乎有些明白了金禕的意思,便輕聲道:“曹司空是老毛病,頭痛發作。”
金禕聞聽,卻眉頭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只是頭痛發作嗎?”
“是!”
金禕低下頭,沉思不語。
而吉本也不敢開口,只坐在一旁,看着金禕,等他說話。
許久,金禕輕聲道:“吉太醫,你可知道,那劉皇叔如今攻陷虎牢,陳兵鴻溝,與曹操決戰在即?”
吉本敏銳覺察到,金禕對曹操的稱呼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連忙道:“這件事大街小巷到處都在傳,本常在市井中走動,焉能不知?”
“唉……”
金禕嘆了口氣,“那市井之中,又如何評價劉皇叔?”
“自然多說他的好處,言劉皇叔有驃騎之風,必能夠中興漢室……本聽到的消息,大多是如此。
郎君,又爲何感嘆?”
金禕,卻冷笑一聲。
“人言曹操是國賊,並非虛言。
只是說劉皇叔是冠軍侯,依我看未必能當真。”
冠軍侯,便是霍去病。
吉本聞聽頓時臉色一正,連忙問道:“卻不知郎君何以說出這種話來?”
金禕道:“那劉皇叔,本出於市井之中,雖爲中陵侯之後,但卻毫無中陵侯之風骨。
其人驍勇,又奸詐無比。陛下授他皇叔之名,乃是恩寵……可是,他卻不把陛下放在眼中,年初時陛下秘密派遣幾人前往幽州,卻被他先後誅殺。此人貌似敦厚,實則虎狼之性。你看他,明明是漢臣,卻結交呂布,還與曹操成了翁婿……哪怕他現在打到了官渡,只怕也不是爲陛下着想。此人私心甚重,若弄不好,便有可能成爲第二個董卓,第二個曹操。”
吉本沉默了!
他是太醫令,說穿了只是個小人物。
可是他卻是漢臣,對漢室忠心耿耿……之前,他聽聞劉闖要打過來,也是非常高興。但現在聽金禕這麼一說,也不由得有些憂慮。金禕的話。他未必全部相信。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金禕說的這些,也未必都是假話。如果,如果劉闖也是董卓曹操那種野心勃勃的人,他戰勝了曹操,進駐了許都,只怕未必是一樁好事。天子依舊是傀儡,環境更不會有什麼變化。最多隻是從曹操的手中落入劉闖的手裡……若真如此。那與曹操當朝又有何區別。
金禕道:“我金家累世受漢室恩義,自不甘見陛下繼續受此欺辱。
曹操,國賊也,某必殺之……但殺死曹操的人,絕不能是那劉皇叔……吉太醫,你可以說我懷有私心。但我卻是出於公心。你想想看,若曹操死於劉皇叔之手,劉皇叔必然威勢更盛。
到時候,他挾誅除奸賊的名頭進入許都,朝中誰人能夠壓制?
你別忘了,曹操戰勝袁紹之後是什麼模樣……我敢說。若曹操死於劉闖之手,他的氣派絕不會輸於曹操。”
吉本愣了一下。半晌後輕聲道:“卻不知金郎君要我做什麼?”
“曹操,必須死,但是要死在你我之手。”
“哦?”
“如此一來,你我才能掌控許都,纔能有和那劉闖相抗衡的力量。
你想想看,曹操如果死在你我之手,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我?到那時候。你我便是這漢室江山的功臣,爲天下人所敬仰。而劉皇叔就算是心存不軌。這等情況下也奈何你我不得……
唯有如此,咱們才能保護得天子威勢。”
吉本連連點頭,“卻不知金郎君有何謀劃?”
金禕在吉本耳邊低聲細語,吉本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郎君放心,此事我定會盡力。
只是這件事還要尋機會,還請郎君切莫催促我……曹操此人,性情多疑。若不得仔細謀劃,恐怕會走漏了風聲,到時候你我都將陷入險境。”
金禕頓時笑逐顏開,“如此,這件事便要拜託吉太醫。
若需要我幫忙,吉太醫只管吩咐便是……我會盡我所能爲你提供方便,只要殺了曹操,你便是大漢功臣。”
吉平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郎君放心,我自會小心!”
伴隨着劉闖攻陷虎牢關,這許都城內,可謂是暗流激涌。
曹操一方面要坐鎮許都,穩定局面,一方面更盯着河洛的戰事發展。
正如荀彧所預料的那樣,劉闖在攻陷了虎牢關之後,並沒有急於推進。的確,在經歷一連串大戰之後,軍士也確實出現了疲乏的狀況。在這種情況之下,若不得休整便冒然出擊,反而會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隨着劉闖手中兵馬的不斷增加,輜重糧草的問題便擺在案上。
繼續從河北輸送糧草?
且不說路途遠,勞民傷財,更容易造成糧草不濟的局面。
好在,經過曹操多年治理之後,洛陽已經不復建安之前的荒涼。自建安五年,曹操在洛陽迎奉天子之後,便命人在河洛地區加快屯田。河洛之地,水道縱橫,土地肥沃。在這個時期,兩湖魚米之鄉尚未形成,於是便有了中原熟,天下足的說法。河洛地區的糧草頗爲充沛,但是要供應漢軍,還需要多方協調。爲此,劉闖請司馬防出面,遊說河洛地區的豪強。
那些個豪強,本不太願意出面。
可是在司馬防的勸說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下來,願意爲劉闖提供糧草。
入十月,天氣轉涼。
好在劉闖早已做好了準備,大量冬衣自幽州送來,也使得漢軍將士,不必忍受那嚴冬的寒冷。
與此同時,曹憲在燕京爲劉闖誕下一子,也使得劉闖格外高興。
此時,恰逢劉闖陳兵鴻溝,於是便爲曹憲之子取名爲劉興,以期盼接下來的戰事,能夠取得勝利,令漢室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