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生了是位小侯爺,母子平安。”
宦娘登登登的跑下了樓梯,向着下面等待的人高聲報喜。
大廳裡面先是一陣的沉默,接着便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接着所有人都走到了顏清的跟前,一個接着一個的道喜。
顏清忙不迭的向着衆人一一回禮,嘴裡激動的寒暄着,臉上已經是笑得牙不見眼,臉上的皺紋好像一下子都綻放開來。
衛東寶慌忙的指使着狗腿子去外邊報喜,蒼虎喊來了蒼瀾囑咐了幾句。這小子帶着幾名鄉勇牽了馬便飛奔了出去。
雲家莊子歡騰了,整個臨潼歡騰了。侯爺有後了,雲家終於有了嫡長子。大傢伙都有了盼頭,還日子還可以繼續的過下去。只要雲家沒事不玩什麼造反的把戲,臨潼人就沒有苦吃。莊戶們實在是苦日子過夠了,過怕了。
整個臨潼有數不清的豬被抓了起來,捆起蹄子就是一刀。殺豬的手法乾淨利落,絕對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刀斃命。男人們卸着熱氣騰騰的豬肉,女人們燒水和麪。這是雲家莊子傳出來的規矩,遇到喜事包餃子吃。
臨潼的婆姨都會包餃子,大姑娘若是不會包餃子會嫁不出去的。忙忙活活到了半夜,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吃着大白菜豬肉餡的餃子。也有的家包的是大個的包子,蘿蔔豬肉餡的。
雲嘯萬萬想不到,因爲自己老婆生孩子會留下一個傳承了千年的習俗。元日的晚上半夜要吃一頓餃子。這頓餃子漢家子吃了前年的時間至今仍在流傳。
雲家生孩子是大事,因爲雲家是侯爵有優先繼承權的嫡長子需要到宗正司報備。
雲家沒有長輩也沒有親族,於是顏清便代表着雲家去了宗正司。劉驁一聽是雲嘯有了後,高興得好像自己得了孫子一樣。親自給雲家寫了備述,臨走還給顏清帶了好大的一車禮物。
蒼涼的靈武關好像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草原的寒風在這裡盡情的肆虐着。擋住了匈奴鐵騎的長城,在寒風的面前猶如無物。太冷了,出門兒撒尿熱乎乎的尿澆到地上。濺起來的就是冰,北風夾雜着冰雪無情的砸向靈武城。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讓人風不清楚東西南北。雲嘯站在城樓上看着遠方的河套草原。旁邊站着滋啦咧嘴。鼻涕不停淌的劉成。
“我說,這大冷天的你站在這兒喝風乾什麼。還不趕緊回行轅去,這他孃的凍死了。怎麼靈武的冬天這樣的冷,居然比馬邑他孃的還要冷。”
劉成渾身穿着貂裘。脖領子上還圍了一條狐狸圍脖。手上戴着黃鼠狼皮的手套。腳上蹬的是狼皮的靴子,渾身上下除了臉基本上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就這身行頭,距離八丈遠就能惹得雞飛狗叫。可是這傢伙還是喊冷。
“你少玩兒些娘們就不會這麼冷。二八少女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叫人骨髓枯。”雲嘯一邊念着詩句一邊放下了望遠鏡,這回可算是放心了。
草原上下了一場罕見的暴風雪,河套草原的積雪足足有一米多厚。也許是老天爺不想滅亡匈奴,若是軍臣單于再在靈武城下待上一個月。他絕對逃不過這場白災。
二十幾萬匈奴騎兵便會被困在這茫茫的河套草原,要知道他們可沒有云嘯這樣的營房。也沒有云嘯這樣供給充足的柴碳,不用別的光凍也能凍死他們。
“這下咱們不用擔心了,匈奴人這次是徹底來不了靈武關。大雪封閉了整個草原,這雪厚得騎馬走路都困難。除非匈奴人想自殺,否則絕對不會有人來攻打靈武關。”
雲嘯一直在爲靈武關守軍的人數擔心,現在滿打滿算自己手裡也只有兩千多人。要守衛十里長的長城,平均一公里二百人。再平均一下五米一個人,讓一個人守衛五米長的城牆,那他孃的純屬扯蛋,除非是褲衩穿外面的超人還可以勝任。
“大冷天的你就是過來看草原上的雪有多厚?你沒事兒吧,匈奴人將涿州漁陽搶了一個底朝天。我要是匈奴人,早就回草原深處貓冬去了。冰天雪地的,誰還出來遭這個罪。”
劉成鄙視的看了雲嘯一眼,自顧自的像狗熊一樣向城樓下走去。
大雪阻礙了匈奴人進攻靈武的交通,同樣阻斷了大漢通往靈武的馳道。軍營裡面的軍漢們整天無所事事,對着吹的牛皮已經吹了好多遍。互相之間都能背下來,軍營裡面到處是賭局。靈武城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土匪窩,而云嘯就是這個窩裡面的土匪頭子。
劉啓撥付的是兩萬人份的柴碳,但是其他的漢軍紛紛調走。現在留下的只有兩千多人,雲嘯唯一欣慰的是不用爲柴碳的事情發愁。否則這皚皚白雪還要出去砍柴可要老了命了。
內外的訊息都斷絕了,推算日子女神肯定已經生了。不知道媳婦是生男生女,是否母子平安。整天猜來猜去的睡覺都睡不好,經常夢見女神一會兒是她抱着一個大胖小子讓自己給取名字。一會兒又是抱一個大胖丫頭讓自己親親。
還有一次做的是噩夢,夢見女神躺在那裡不停的慘叫。下身出了好多的血,紫楓在那裡鼓鼓叨叨。雲嘯一下便嚇醒了,猛得坐了起來。額頭上一片的冰涼,用手一摸全都是黏糊糊的汗水。
抓過布巾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披着大氅走出了屋子。門口的四名鐵衛釘子一樣的站着,戴着羊皮手套的手緊緊的撰着馬刀。見雲嘯走出來也不說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雲嘯。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面上,再被白雪與天光不斷的反射。看起來就好像是白天一樣,吸了一口乾冷的空氣。這個時代真好啊,沒有霧霾不用戴口罩上街。
遠方的雪地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蠕動,幾個黑黑的小點在蒼茫的白雪中異常的醒目。
“有人,保護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