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劉基來了,禮物沒有多少。要求卻不少,要雲家的美食,要雲家的美酒,看那個眼神甚至連雲家的美女也想要。
劉端與劉勝幾乎同時攔在了衛丫的身前,劉基老臉一紅。即便是他臉皮厚比城牆也不能和這兩個孫子輩的搶女人。
“王爺,王爺。”雲嘯喚了兩聲,見劉基不動窩。便順着劉基的眼神望了過去,一名少女正帶着兩名侍女在花園中捉蝴蝶。
“沒有想到臨潼侯府中佳麗雲集,剛剛見過了一個美人。不過年齡尚幼了一些,不過這個小美人倒是靚麗。只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看一眼就醉了。”
劉基戀戀不捨的從窗子旁挪開了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滿桌子的酒菜居然有些食不甘味。
“王爺以前沒有見過那女子?”
雲嘯有些詫異的問道。同來的夏侯嬰無奈的看着這位王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念過四旬的王爺開始好起女人來,而且老而彌堅最近一兩年有加重的趨勢。
“如此佳麗恐怕也只有長安纔有,孤王哪曾見過。不知可否喚來共印一杯水酒,也讓孤王一飽這長安的美景。”
劉基一臉嚮往的樣子,在他看來就算是雲嘯的侍妾邀來陪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權貴之間甚至相互贈送侍妾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個老幫菜,還想老牛吃嫩草,看你一會兒怎麼下得了這個臺。招手叫過了蒼鷹,對着蒼鷹耳語了幾句。蒼鷹一拱手便離去。
不一會兒,走廊裡面響起腳步聲。人剛到門口,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便飄了進來。
“哎呀美人來這裡坐,與孤王一席。”
劉基急不可耐的站起了身子,憨厚的衝着美人發笑。
“孤王?不知是哪位王爺當面,本宮也好見過長輩。”
南宮愣在了門口,詫異的看着這位農民伯伯一樣的王爺。腦子裡快速的轉,試圖儘快的辨認出這個一臉豬哥樣子的王爺來。
本宮……長輩……
劉基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表情有些癡呆的回身望向雲嘯。
這也難怪劉基,劉啓本來就是高產。光王娡就生了仨公主,未央宮內的公主更是大大小小的有十幾位之多。而王爺們的數量只多不少,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面。即便是見了也是匆匆的一面,還是一大堆人站在一起。沒有一個深藍那樣的記憶力恐怕是記不住。
“這位是當今皇后的長公主,南宮公主殿下。因爲要照顧太子,所以住在本侯的府裡。”
……劉基的臉色極其的精彩,論輩分這姑娘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孫女。而且還是當今的正宮皇后娘娘所出,劉基鬥志昂揚的激情立刻消散無蹤。雖然都是公主,但皇后生的公主纔有資格叫長公主。先帝成年八個公主。有三位都比館陶大。可是隻有館陶公主纔可以叫長公主,其他的公主只能被稱封號。
劉基更加的狐疑起來,這雲家幾乎趕上皇家的宮室了。太子住這裡,膠西、中山兩位王爺住在這裡。現在又冒出一位公主,劉基再也不敢打這裡女人的主意。難保一會兒又冒出一位公主來,那自己這張老臉可就丟大了。
“原來是南宮啊,孤王乃是九江王論輩分你應該稱孤王一聲叔爺爺。”
劉基笑眯眯的看着南宮。只是眼神裡面再也沒有剛纔那份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長者的慈祥。雲嘯對於劉基這老傢伙老不要臉的程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剛纔還一臉色眯眯的樣子,現在居然是一派長者風範,此種造詣不去學變臉真是可惜了。
“原來是叔爺爺,本宮就敬叔爺爺一杯酒。”
南宮雖然討厭劉基,但是常年的教養讓她不會如欒玲一般掉臉子。彩雲倒了一杯果子釀,南宮舉着便遙向九江王的方向敬了一杯。
劉基倒也識趣,端起酒杯非常豪邁的一飲而盡。
“南宮不勝酒力,就不陪叔爺爺了。還請慢用。”
“一定一定。”
南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雲嘯一眼。然後出門離去。
房間裡面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公主眼中的深情。劉基更是心中狐疑,這雲家已經有家有室,連兒子都有了。可看這南宮的意思,居然對雲嘯大有情義。難道是……
不可能,這不可能。劉啓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皇家的公主給一位國侯做妾。這太聳人聽聞了點。劉啓的觸角伸遍了大漢的角角落落,斷然不會觸及不到雲家的道理。那麼南宮能留在這裡,只有一個解釋劉啓和皇后默許了這種行爲。
看來這小子受到的恩寵很深啊,劉基琢磨着是否要說出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王爺今天來一定不是爲了喝一杯水酒這樣簡單。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只要雲嘯能做到的,儘量滿足王爺的要求。”
雲嘯見劉基一臉的躊躇就知道,這老傢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想必是見了南宮正在猶豫要不要講出來,此時激他一下說不定就不說了。
可是雲嘯錯了,劉基這次來是爲了一塊眼紅了三年的肥肉。自然不肯因爲南宮的出現而放棄。
“臨潼侯,這次來孤王想和你商量一下岳陽的事情。當初孤王答應免了岳陽三年的錢糧,現在岳陽人口激增商業興隆。三年之期已過,孤王想在岳陽開徵錢糧。那裡的人多是臨潼侯的屬下,所以特來詢問一下臨潼侯的意見。”
這件事情劉基已經想了很久,看着岳陽一天天繁華。劉基早已經心癢難耐,每天看着運進運出岳陽的貨物車載斗量。劉基便一陣的心疼,這可都是錢啊。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免除雲嘯三年錢糧的事情,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作爲一個堂堂的王爺,他也沒有辦法毀約。好容易熬過了三年,劉基決定開始徵收岳陽的稅賦。
雲嘯有些躊躇,按理說岳陽的經濟剛剛起步。這個時候稅賦是越輕越好,脆弱的經濟需要低稅率的培養。凡是學過經濟的人都清楚這一點,不過看劉基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會課以重稅。
“岳陽是王爺的藩地,收取賦稅自然是王爺的權力。不過雲嘯多嘴問一句,王爺的賦稅稅率是多少。”
“本王打算十抽三。”
劉基自信滿滿的說到,來之前他甚至連一年收多少錢都算好了。甚至已經計劃好了這筆錢應該如何花。王宮裡面的房間不夠了,應該加蓋一些。後宮美人的脂粉錢也總是不夠用,應該加一些。哎花錢的地方太多,劉基怎麼算怎麼不夠用。本來想將稅率加到十抽四,不過擔心雲嘯不同意這才勉強十抽三。
果然不出雲嘯所料十抽三,這個稅率跟打劫也差不了多少。岳陽城剛剛培養起來的脆弱經濟,肯定要受到強烈的打擊。岳陽城就是讓劉基收沒了雲嘯就不帶管的,不過那些鄉勇的家眷可都在岳陽。
岳陽的經濟若是垮了,鄉勇們的家眷勢必受到影響。這纔是雲嘯關心岳陽的關鍵所在。
“王爺,岳陽的商業剛剛復甦。您這個稅率恐怕不是岳陽百姓接受得了的。依本侯看,不若十抽一,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雲嘯喝了一口果子釀,想了想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十抽一……”
九江王劉基頓時跳了起來,十抽三都不夠花更何況十抽一。
夏侯昂看見事情有些不對,連忙站起來打圓場道:“王爺,侯爺息怒。稅率嘛總是可以談的,末將看不若十抽二如何?”
“不行。”
雲嘯與劉基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這不是買東西劃價。你說三塊,我出一塊,最後兩塊成交。這二位一個閒十抽三還收的少,一個閒十抽一還收的多。這中間的差價太大,矛盾根本不可調和。
夏侯昂話剛一出口便被窩了回來,無奈的坐下不敢再說話。大佬的事情,還是要大佬來解決。
“臨潼侯,這岳陽可是孤王的封地。是高祖皇帝封賞下來的,孤王願意收多少怎麼收是本分。”
劉基見雲嘯的態度異常的堅決,立刻便有些惱羞成怒。不過他說的也對,九江是他的封地。岳陽又在九江境內,收多少稅怎麼收還真就是他說了算。只要不超過朝廷規定的十抽五,那便算是不違制。即便是劉啓拿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九江王,本侯也是一番好意。安民必須養民,岳陽城當年屢遭水賊毀壞。已經成爲空城一座,現在剛剛休養生息幾年有了一點點的根基。這個時候要薄稅,不能課以十抽三這樣的重稅。若是王爺抽這麼重的稅賦,重新逼得鄉民入湖爲盜。那王爺恐怕要得不償失啊,真的到了官逼民反的地步。陛下也會叱責王爺的。”
雲嘯坐了下來,臉上不陰不陽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泥腿子會造反?好啊,任他民心似鐵,孤王這裡也是官法如爐。不管是什麼人,若是敢造反你讓他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