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馴馬場上正在燃放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這是雲家馴馬最重要的一環,因爲雲家裝備了別家沒有的東西那就是火器。
戰場上火器的巨大聲響有時候可以將胯下的戰馬嚇瘋。所以必要的訓練還是要搞,逐漸加大的鞭炮尺寸就是最好的訓練方法。
雲嘯來到了書房,蒼虎已經等在那裡。見到雲嘯進來,顧不得施禮手中的一張小字條便遞了過來。
字條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九個字,十萬匈奴犯東胡,救我。
上一封信箋上的淚痕打動了雲嘯的心,那麼這短短的九個字則擊中了雲嘯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救我,這是一個女人求助自己男人的口氣。這是一個女人在絕望中最大的企盼,她盼望着那些地獄兇靈一般的鐵甲騎兵出現在張掖城下。將那些如狼似虎的匈奴人趕走。
“什麼時候收到的。”
雲嘯脊背瞬間發緊,急吼吼的詢問蒼虎。
“剛剛,一接到傳書就拿給您看了。”
從張掖到長安,即便是信鴿最少也要飛上三天。雲嘯走到了地圖的邊上,用手丈量着比例尺。按照匈奴人的行軍速度,他們的前鋒應該已經到了張掖附近。而自己最快也要一個月以後才能到達,希望約翰不要瘋狂的與匈奴人在野外決戰。
幾萬人守住張掖城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若是約翰的頭腦發昏與匈奴人跑去野外決戰。那麼,按照東胡人的戰鬥力,其結果恐怕凶多吉少。
立即召集人馬,做出徵準備。這一次要用最短的時間準備。
以前每次出征,雲嘯都有充裕的時間準備。不過這一次是個例外,這一次雲嘯沒有任何的準備時間。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趕到張掖城下,救出自己的女人還有孩子。
雲嘯飛快的跑下了樓,鐵衛們已經牽來了小金。雲嘯飛身上馬,前往未央宮。在救茵茵之前他要討一道聖旨,擅自帶兵離開封地這是謀逆的大罪。在出徵之前,雲嘯要徵得劉徹的同意。
同時雲嘯的腦子裡還有另外的一個主意,李廣與程不時在北軍都有許多故舊。若是自己向他們吐露,雲家大量收購匈奴奴隸,再將匈奴人遠征東胡的消息放出去。
想必即便是劉徹不允許,這些急着發財的傢伙也會瘋了一樣的衝向匈奴空虛的龍庭。任何人爲的限制都擋不住這些邊軍發財致富的決心,匈奴人的後方會像被篦子梳過一樣趕緊。
北軍不會放過每一個遇見的匈奴女人和孩子,掠奪了這些纔是對匈奴最大的打擊。人口總是他們的致命傷。
當雲嘯奔向長安城的時候,匈奴人的大軍已經越過了東胡與匈奴的邊境。其前鋒已經抵達了張掖遠郊,看來這一次大單于還是相當謹慎的。沒有如以往那樣長驅直入的突進。
張掖城裡,東胡的王宮中已經吵成了一團。這些聚集在茵茵周圍的傢伙很明顯,在關鍵的時候靠得住的沒幾個。在強大的匈奴人面前,每個人都努力保護自己的財產不受損失。
“王后,應該殺出去用刀劍去教訓那些搶掠的匈奴人。”一羣好戰的傢伙瘋狂的叫囂,這些傢伙都站在約翰的身後。很明顯,他們都是約翰的手下。而站在最前面的約翰,很明顯就是主戰派頭子。
“偉大的王后陛下,我們應該向南遷移。躲避虎狼一樣的匈奴人,匈奴人不會長期霸佔咱們的張掖城。待他們走了之後,咱們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站出來說話的是高高瘦瘦的大祭司,這位代表宗教權威的傢伙是最早向茵茵投誠的人之一。看來這傢伙是主逃派,跟隨在他身後的多是東胡的文官還有宗教界人士。
“王后,小臣的意見還是留在張掖城裡防守。張掖城歷經幾代人的修建。城高池深,護城河又有地下的泉眼相連接。況且城內的儲糧充足,可以夠我們吃上一年的。
小臣建議,我們憑藉堅城防守。另外王后可以請大漢派軍前來支援,在我們內外夾擊之下。必可大破匈奴軍。”
說話的是阿諾,他的身後同樣站了很多人。大多是在張掖城產業衆多的人。倉促的時間,他們不可能將家中的財物全部搬走。他們就只有死守一條路。
每一個人發言完畢,大殿裡便是一陣嗡嗡的議論之聲。茵茵的耳朵被嗡嗡聲完全佔據,大殿裡好像飛着上萬只蒼蠅一樣。
“王后,我看還是向匈奴人投降的好。只要我們獻出財物,匈奴人是不會將我們怎麼樣的。”
一個稚嫩的聲音差一點湮沒在大殿的嗡嗡聲中,可是當他說完。大殿裡瞬間便寂靜了下來。因爲說話的是東胡王,這位已經可以上學前班的小朋友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大臣們面面相覷,先前不管哪種意見。都沒有一種是向匈奴人投降的意見,現在東胡王親自出來說頭像。那大家還抵抗個屁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縮在椅子裡的東胡王后。又看向坐在他旁邊的王后,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東胡說了算的是這個女人。
“王上,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告訴我,我讓她們給你拿水果糖吃。”茵茵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面帶着微笑。那笑容很像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是……是母親告訴我,讓我這樣說的。”小朋友到底沒有經受住茵茵手中糖果的誘惑,張嘴便出賣了自己的老孃。
茵茵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東胡王的老孃今年只有二十三歲,比茵茵大不了多少。平日裡還經常擺太后的架子,茵茵早就看她不爽。最讓茵茵忌憚的是,她跟前任太后禿爾幹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既然她現在自己跳出來,那就不能怪自己辣手無情了。現在朝臣們的意見不統一,好在沒有一個投降的。
現在就借一下這位太后的腦袋,告誡一下那些居心叵測的人。
“巴圖!”
“老奴在。”
人高馬大的巴圖從茵茵的身後站了出來,腳下的馬刺踩在地磚上咔咔的響。
“請太后出來,我要問問她投降的話是不是她教給王上說的。”
“諾”咔咔聲再次響起,巴圖帶着幾名族人走了出去。
大殿裡一時寂靜無聲,不管持何種意見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事情微妙起來。畢竟這位王后在東胡的根基還淺,若是前任太后禿爾乾的家族全力反撲。這位年輕的王后能否頂住還是兩可之間,現在還是保持沉默爲好。
不一會,巴圖的族人一左一右架着一名二十幾歲。面容姣好,身段玲瓏的東胡女人走了進來。亞麻色的頭髮非常凌亂,白皙的臉蛋上還帶着紅紅的掌印。看起來巴圖將她制服的手段非常的暴力。
“諾亞太后,聽說是你讓王上對羣臣說投降的,是這樣麼?”
茵茵的語氣非常的平緩,好像在詢問“早上吃了麼”一類的家常。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東胡會讓你帶進地獄的。你害死了王上,又要害死東胡的百姓,諸神會詛咒你的。讓你和你的孽種下地獄去。”
太后諾亞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善了,乾脆先罵一個痛快。臨死也要出一口惡氣再說。
“在這樣關乎東胡生死的時候,太后居然建議王上說投降的話。這對軍心士氣是多麼大的打擊,大家都清楚。現在我將太后處死,你們沒有意見吧。”
“來人,將太后拖出去。斬。”
茵茵只是略微一頓,並沒有徵詢意見的興致。斬字一出口,如狼似虎的巴圖已經帶着族人將王后拖了出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