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莊青翟的話,太皇太后沉默不語。
“好了,你先下去吧。今天你做得很好,朝廷裡面有什麼事要儘快通知老身知道。”
“諾”
莊青翟施禮之後倒退着退了下去。
“你那裡有什麼消息。”
太皇太后好像有些累了,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的樣子。
“剛剛收到的消息是,廷尉署已經秘密探查竇家多日。不過不僅限於竇家,還有一些其他臣子的不法行爲。貌似這次小皇帝做的並不出格,奴婢看他只不過是想嚴肅一下法紀而已。”
瑛姑述說着自己的辦法。
“但願吧,老身總覺得這裡面有哪兒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總覺得有陰謀的味道。讓他們幫老身盯緊點,收拾一下回長樂宮吧。這裡距離長安太遠了,有些事情都耽擱在路上。”
“長安暑熱,您的身體……”瑛姑有些擔心的道。
“無妨,老身的身體還撐得住。這小皇帝開始不安分,得看住了。不然真有可能翻了天,想當年諸呂就是因爲不小心才着了周勃的道。”
有豐富政治經驗的太皇太后敏銳的覺察出一絲不對的味道,儘管她還沒品出這味道的滋味是好是壞。
長安城裡翻了天,竇彭祖回到長安的時候聽說自己的小兒子屍首被懸掛於鬧市街頭。兩腿一登,立刻便昏了過去。
老兒子大孫子,竇彭祖從小就疼這個小兒子。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恨不得打個神龕供起來。今天卻被絞死在鬧市之中,竇彭祖差一點就跟着去了。
無奈的竇嬰好像吃了一隻蒼蠅,既然小皇帝已經做出了榜樣。那竇淵的大兒子也決計跑不掉。竇嬰命令差役去抓竇淵的大兒子。當街毆傷人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留一個全屍。這算是對遠在江都的竇淵唯一的交代。
劉徹登基以來的第一場腥風血雨正式開刮,首先倒黴的就是諸竇。身爲竇家人的丞相竇嬰。一連簽發了一打捉拿竇家人的指令。竇家的宗親每天都跑到竇嬰的家裡來,有哭的有鬧的還有罵的。弄得偌大的丞相府好像菜市場一樣的熱鬧。
不堪其擾的竇嬰有家不能回。都是自家親眷。自己抓了人家的兒子,女婿還有各種各樣的親戚。現在都來找自己要人,無奈的竇嬰只得睡在衙署躲避那些家裡的親眷。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有人受苦,自然就有人悠閒。
關中的天熱起來好像下火,秋老虎估計是今年最後一次肆虐關中大地。今年的秋老虎各位的有威勢,弄得雲嘯恨不得整天泡在水裡。
即便是鑽出浴室,也是躲在放滿了冰盆的諸位老婆房裡。
好在老婆夠多,這個去一天那個躺兩天。日子過得逍遙無比。不知道爲什麼。雲嘯對冷熱越來越敏感,剛剛來到大漢的時候只是有些怕冷。這很正常,畢竟大漢的取暖條件比不得後世。
雲家的大宅被雲嘯弄得溫暖無比,冬日裡室內溫度可以達到二十二三度。取暖的問題解決了,可是夏天卻遭罪了。
隨軍出征,好歹還能硬挺着。可到了家裡便再也挺不住,有好多次雲嘯都脫得赤條條的掀開地毯,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說是這樣比較涼快一點,不適的身子讓南宮苦不堪言。
上次還以爲是懷上了,結果空歡喜一場。現在南宮想孩子都想瘋了。看見雲嘯的那幾個孩子眼睛就發紅。這年月沒有孩子是大事,即便南宮恢復了公主的身份。又是雲家的管家人,可沒有孩子是硬傷。有幾次南宮悄悄的去請教紫楓。怎麼能生孩子。來去都偷偷摸摸的好像做賊。
秋老虎終於過去,雲嘯被折騰的就剩下了半條命。身體消瘦得不得了,御醫聖手來看過。搖了搖頭說是心火旺盛,開了些苦的不能再苦的湯藥便走了。看起來這老傢伙也沒什麼辦法。
苦苦的中藥湯子一碗碗的往下灌,雲嘯都快被折磨瘋了。就連寵愛老婆的興致都沒有了,喝了一口志玲遞過過來的湯藥。苦的雲嘯直皺眉頭,好容易捏鼻子灌了下去。志玲趕忙遞過來水給雲嘯漱口,接着便塞進來一塊冰糖。
甘甜的冰糖含在嘴裡,志玲輕柔的小手給雲嘯按摩着額頭。其動作很像小學時候做的眼保健操。
雲嘯躺在志玲的腿上。門響了一下南宮帶着彩雲與追月走了進來。志玲下意識的想站起來,卻又怕弄疼了雲嘯的脖子趕忙又坐下。
南宮輕笑了一下。看雲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疼的道:“我問過紫楓了,她說你現在身子虛弱。需要進補。我給你燉了碗雞湯蒼鷹去山裡打的野雞。你嚐嚐……”
說完便從追月的手裡端過了雞湯。
雲嘯一見這玩意就頭疼,自從手下那幫傢伙聽說自己需要進補以來。驪山上的豺狼虎豹算是倒了血黴,每天都會有大傢伙被從山裡弄出來開膛破肚。
最近自己吃的野味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麼多,什麼老虎的大腿。什麼黑熊的爪子,野豬的排骨。雲嘯相信,就算是驪山裡面住着恐龍。這幫殺才也會將它弄出來給雲嘯吃。他們的理論是,越大的東西越能補身子。
殺才們的心意是好的,不過方式雲嘯很難接受。身子本來就虛,被這一通亂七八糟的一頓補。那就更虛了,無奈的雲嘯只得派戴宇去遼東幫自己弄點人蔘回來。
估計這年月還沒有假人蔘氾濫,雲嘯不擔心戴宇買到假貨。就他那個性格,誰膽敢賣給他假貨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雞湯已經端到了雲嘯的面前,裡面插了一支雞腿。
雲嘯硬着頭皮啃了幾口雞腿,又喝了幾口雞湯算是給南宮面子。
“這天也涼下來了,你這病也不見好。雖說不熱了,可這全身無力瘦得讓人心疼。你可得好起來,不然剩下我們這些女人可怎麼辦……”
南宮見雲嘯吃得艱難,小嘴一憋眼淚就差一點下來。
“說什麼呢,我就是身子虛了點。這幾年東征西討,得了幾場病回來又沒有好好的調理。身子自然會擎受不住,這都是意料中的事。我才二十剛出頭,你就咒我。呸呸呸,趕緊吐幾口吐沫。”
雲嘯寵溺的捏了一下南宮的鼻子,這丫頭其實幹的不賴。雲家偌大的產業,根本不用自己操心。這丫頭打理得井井有條,至於生不生孩子。在雲嘯看來算不得什麼大事。
“對了,肥皂廠弄得怎樣了。廠房要儘量快些,陰涼房要內外通風避免陽光。”雲嘯想把南宮的注意力轉移開來,便想起了肥皂廠的事情。
“嗯,都按照你的吩咐建的。耿師傅親自監工,應該錯不了。今年只能打地基,明年一開春就開始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這個。
你不知道,你這一病整個臨潼都不見笑模樣。菜市肉市早晨都不敢大聲喧譁,生怕打攪你睡覺。陛下在忙着那個什麼殿試,專程打發千度來了兩次。
我見你睡着也沒打攪,讓千度看了就回去。瑛姑也來了兩次,太皇太后賞賜了宮中的許多藥材。
太后與太尉也派人過來探望,我怕影響你休息都給擋了回去。現在朝廷都在議論你的病情,你的病已經是朝野關心的頭等大事。就連小彘兒弄的那個什麼殿試,都顯得相形見絀。”
“還有這效果。”雲嘯不知道自己這一病居然還弄出了這效果,估計劉徹還以爲是自己故意弄出的動靜給他打掩護,還真是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