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丞相拜將出徵這事兒有譜麼?就禁軍那羣兵渣子,碰見匈奴人我看丞相能不能回得來都是個問題。”
一張圓桌兩壺烈酒,還有幾個精緻的小菜。戴宇、蒼虎、蒼鷹圍着雲嘯陪雲嘯喝酒說話。今天侯爺被衛青氣着了,老婆們都不敢上前。幾個老部下便來跟雲嘯喝喝酒說說話,寬寬雲嘯的心。
“就是,禁軍那些人平時也就欺負那些老百姓的本事。他們算什麼玩意兒,我看丞相大人這次凶多吉少。聽說還跟陛下立了軍令狀,說是二十天之內不消滅匈奴人就回家種田。”
蒼虎的耳朵一向很長,上午發生在宣室的事情好像他親眼所見一般。
蒼鷹一向話少,給雲嘯斟了一杯酒便坐下等着雲嘯發話。
“竇嬰這是給自己找後路,他竇家今天的衛士鼎盛。可是這所有的威勢都來源於長樂宮中的太皇太后,上了春秋的人能有多少日子這是沒準兒的事。
禁軍是一羣兵渣子,我們知道全長安甚至全大漢都知道。他魏其侯會不知道?還二十天帶一千顆人頭回來,這條路咱們都走過。二十天他娘就是行軍時間,哪他媽有時間打仗。
魏其侯這是抱着隱退的心思,怕現在管束得皇帝緊了。今後一旦太皇太后殯天,他怕王家還有陛下找後賬。現在隱退還算時機拿捏的好,若是到了那個時候再退,恐怕就不是全身而退。弄不好全家的性命就會搭在裡面。能想到急流勇退,這竇嬰也算是一代人精。”
雲嘯端起杯喝乾了杯中的酒。
“原來魏其侯打的是這個主意,可就憑那些兵渣子別說全身而退,就算是想活着回來都難。原先我還想着魏其侯是不是打着隨便殺些人,拿人頭報功的心思。可陛下隨即下旨,令司馬遷還有張騫做監軍。司馬遷是竇嬰的對頭董仲舒的學生,張騫是陛下的近臣。有這兩個人在,想冒殺人頭都難。”
“我料想,這次出征很有可能就是去河套轉一圈。晃盪二十幾天無功而返,匈奴那一千人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知道。只是他們在漢境待的已經夠久了。如果是我斷然不會留在河套。
狗咬人咬得疼了。即便你再厲害主家也會想辦法打死。你說咱家的兵出去,這幫匈奴人有幾分勝算。”
“咱家的人出去,五百人就可以幹掉他們一千人。”蒼鷹自信的說道。
“嗯,鷹爺說的差不多。咱家的弩射得比匈奴人遠。鎧甲比匈奴人的堅固。馬刀也比匈奴人的鋒利。現在用上了複合弓連弓箭射得也比匈奴人遠一百多步。
而且他們的馬都是匈奴馬。我們的馬都是大宛馬。雖然持久力上稍稍不如匈奴馬,可是中短程無論是馬速還有馬力我們都有絕對的優勢。五百人對付他們一千人,我想應該沒問題。”
戴宇出言贊同蒼鷹的意見。蒼虎跟着點了點頭顯然他也同意兄弟的說法。
“所以,如果我是匈奴人一定會在大漢出動這樣的精銳之前撤走。畢竟他們是騎兵,機動能力強。無論是走東胡人的地盤,還是走他們來時的路。都很容易溜回匈奴境內,只有一千人怎麼走都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
“侯爺,聽說陛下派千度來過咱家。想請您出兵來着,可是您……”
“蒼虎、蒼鷹你們在北軍幹過。你說說北軍的兵爲什麼比南軍的能打仗。”
“還不是讓匈奴人逼的,能打的都活下來。慫的不能打的,不是逃走被朝廷抓回來砍頭,便是被匈奴人幹掉。這樣久而久之,北軍自然就能打了。”
“對,兵是打出來的。戰場之上留強汰弱,咱家的兵不跟着我東征西殺能這樣能打?這次就讓邊軍去對付他們,如果今天匈奴人派一千人來偷襲,咱家就出人。明天匈奴人再派一千人,咱家也出人。那日子還過不過了,時日久了就會養成北軍不能打仗。全靠咱家人出力的壞毛病,趁着北軍還有那麼一絲的血氣,讓他們練練。
大漢的邊防不能都指着咱家,只有北軍都強大起來。咱們才真正的不怕匈奴人。對了,這些天她們也不讓我出屋。小熊練兵練的怎麼樣,有不對的地方你們當叔叔的可要提點提點。這些新丁可是咱家未來兩年立身的根本,可不敢出岔子。”
“我和四弟還有戴爺都去看了,小熊做事粗了點。可是這兵練得還真不錯,昨天我見這些兵一炷香的時間着甲跑了十里。回來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別的不說這體力上應該沒問題了。
至於其他的,有許多沒退役的老兵做教官。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打仗光有體力可不行,反正這些天也沒事。你們還各歸各位,戴宇去教你的刀術,蒼鷹去教你的箭術。那些教官拿小,你們兩個掌總。巴圖走了,這馬術蒼虎你就先教着。找到合適的人再說,你們記住騎射一定要練好。不但要射固定靶,還要射移動靶。匈奴人沒那麼傻,待在那裡不動讓你射。有時候他們比兔子跑的都快。”
“諾,侯爺您放心養身子。我們一定會將這些新丁練好,山上的人回來說羌人有些不安分,侯爺您看……”
“羌人,羌人爲什麼不安分?以前不是好好的麼?”
“只要是祭司問題,羌人他們也過節不過跟咱們的不一樣。他們吵吵要有祭司主持,再就是男人多了沒個女人調劑……”
“我看,女人的事兒纔是主因吧。行,應了他們。派人去東胡打個招呼,買五百羌女回來。一批批的來,不能一次都分了。幹活好的賣力氣的,先賞。平時耍刁的,先讓他們憋着。
分了女人的給他們蓋間小房子,不必太大。至於祭司,不準!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最能蠱惑人心,若是祭司利用他們心中的不滿煽動鬧事。這麼大的驪山發生暴動跑了,累死你們也抓不完。”
雲嘯太知道後世那些邪教的厲害,必須防患於未然。女人屬於生理需求,這點可以滿足。不過祭司還是算了,要從根子上掐斷羌人的宗教信仰。
“說點高興的,侯爺四弟下個月娶媳婦。到時候您可要賞光,喝上一杯喜酒。”蒼虎幾人對望了一眼,蒼虎陪着笑說道。
“呦,老鷹行啊。哪家的閨女,真麼事先也沒跟我說一聲,沒說的讓南宮給你備一份厚厚的禮。咱家的老人了,來敬你一杯。”
雲嘯端起杯子伸出了手,蒼鷹趕忙站起身與雲嘯碰了一杯。
“是小瀾幫着介紹的,他在江南時常與蜀中的富豪結交。邛州有個喚作卓王孫的人,他家的閨女新寡。正巧小瀾去邛州,見到此女美貌無雙。兼之才學過人,所以便想起了他這個叔叔。還算這小子有良心,差人將畫像送過來之後,老四也相中。如此好事便成了。”
“卓王孫……”雲嘯咀嚼着這個名字,覺得有些印象可又記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侯爺聽過這卓王孫?”蒼虎見雲嘯不斷的嘟囔這名字,一副思索的神情。
“聽着耳熟。”
“哦,或許是文君小姐才名過大。侯爺聽說過也是有的。”蒼鷹不好意思的爲雲嘯解圍。
文君小姐……卓王孫……雲嘯的腦子裡立刻蹦出了一個名字,卓文君。
“你是說,這個卓王孫的閨女叫做卓文君?”雲嘯瞪着眼睛問道。
“呃……是啊!”蒼鷹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雲嘯爲何會有這麼大反應,莫非侯爺……。聯想到雲嘯的作風問題,蒼鷹有些惴惴。
雲嘯在想自己要不要告訴蒼鷹,小心這老婆私奔。又或者說,這位卓文君會給蒼鷹戴綠帽子,要不要看見一個叫做司馬相如的人就當場幹掉。
思慮了再三雲嘯想還是算了,說不定人家卓文君學好了。決定嫁給蒼鷹這個很有前途的金牌打手,而不去想那個叫做司馬相如的傢伙。
“以前聽人說起過,有些印象聽說是個才女。蒼鷹你好福氣,來我們敬新郎官兒一杯。”雲嘯端起酒杯,合着戴宇蒼虎敬了蒼鷹一杯酒。
衆人共飲了一杯之後,戴宇看了蒼氏兄弟一眼,乾咳一聲道:“侯爺,衛青是您看着長起來的。這次的事情雖然有錯,不過這都是年輕沒有經驗的緣故。犯不着爲這事兒動這麼大的氣,您現在身子不爽利還是以養好身子爲要。”
雲嘯終於明白了這三個貨,在自己這唧唧歪歪了一宿是因爲什麼。原來是憋着給衛青講情,看起來又是衛丫的功勞。沒有想到這丫頭在雲家的活動能量還不小。
“當初的情形你們都清楚,其實如果真的將匈奴大單于憋瘋了。幾裡寬的正面,咱們還真難守住。我是真不敢在正面調走一兵一卒。所以,當斥候稟報說有那麼一條小路的時候我只能派衛青去。
原指望那條小路那樣險峻,兩千人很有把握。誰知道……居然打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