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的話還是管用的,本着跑一罰一的原則。蒼瀾將卓文君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妹,打包給叔叔送來。這次路上由蒼虎的兒子小虎,以大熊貓遷移的標準護送
兩個姑娘一個十七,一個十五。姐姐據說已經許了人家,也不知道蒼瀾是怎麼說服人家的。反正那家人以力所能及最快的速度退了親,爲蒼鷹的個人問題掃除了不是障礙的障礙。
都說江南女子靈秀,以前雲嘯還不怎麼相信。顏纖出生在淮南,南宮出生在長安。艾利斯更是生在歐洲,而志玲則是山東人士。幾個老婆說是國色天香也不爲過,比起那些湯泉浴館抓回來的女人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見過卓文君的兩個妹妹。雲嘯信了,這對姐妹花的身上有一種叫做氣質的東西。這玩意絕對是後天培養,絕無天生之理。難怪後世的父母紛紛逼着自己的孩子學鋼琴,學舞蹈,這女孩子還真是富養。
姐姐稍稍胖一些,妹妹則略顯廋弱。姐妹倆在衆人的注視的目光中前來拜見雲嘯,就好像一艘戰列艦的身旁伴隨着一艘巡洋艦。
兩個胳膊幾乎同時傳來劇痛,南宮的手已經快擰了兩圈了。賓客們看着雲嘯一臉的尷尬,蒼鷹在旁邊一臉的便秘之色。而姐妹花則是在雲嘯的身前盈盈下拜,沒有云嘯的吩咐不敢起身。
“咳……起來吧,今後你們要相夫教子好生的服侍蒼鷹。來人,賞!”
早有下人端來兩個碩大的托盤。裡面堆滿了各種的首飾。這都是藍翔畢業的年輕工匠們打製,件件都是精美不凡。更有許多是純金打造,蒼鷹跟着雲嘯出生入死,他娶媳婦自然賞賜不能薄了。
“謝侯爺賞。”兩個小媳婦操着吳儂軟語,接過僕役們手中的托盤。
“快着些,今天雲家的一個家將頭子大婚。雲侯他們都去道賀,咱們趁着這機會趕快走。”
古兒別速收拾着手中的包裹,裡面全都是她攢下的金銀細軟。滿滿當當的包了一大包,敏兒與月兒的身上也有一個大包裹。不過裡面都是些衣物之類的東西,決計沒有古兒別速的包裹那樣沉重。
古兒別速的肚子越發的大了。此時如果再不走。那以後就走不成了。身懷六甲的女人根本不耐長途跋涉。
主僕三人趁着雲家都在爲蒼鷹賀喜的機會,順着竹林向府外走去。在竹林的盡頭有個小角門,原是僕役們往來出入的地方。原本有侍衛守護,可今天蒼鷹大喜。侍衛們都被賞了酒肉。剛剛月兒探查過。今天這裡沒有守衛。
“娘娘。慢着些。這雪化了路滑。可別摔了。”月兒攙扶着古兒別速快速的行走在竹林之中的石子路上。
逐漸升高的氣溫融化了積雪,地上很是泥濘。這幽暗的竹林中更是充滿了潮氣,空氣溼漉漉的好像可以擰出水來。
“啊!”竹林深處傳來半聲慘叫。雖然遠處蒼鷹家的宅院十分喧鬧。鑼鼓之聲不斷的傳過來,但這半聲慘叫還是彷彿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嚇得主僕三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三個女人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互相看了看眼神裡面都飽含恐懼。最小的敏兒張着嘴,古兒別速的手死死的按在她的嘴上讓她差一點窒息。月兒的手緊緊的抓着古兒別速的臂膀,掐的古兒別速鑽心的疼。
古兒別速將食指豎在嘴脣上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主僕三人輕移蓮步踩着爛泥走進了竹林。
不一會兒,一個紅衣女子走了出來。從角門的後面拿出了一把鋤頭,再次走進了竹林的深處。
不多時竹林裡面便傳出來挖掘的聲音,三女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敢動彈,誰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三人正在逃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絕對不能節外生枝。
竹林裡的泥土非常的粘,想挖一個坑並不容易。赤煉艱難的刨着坑,以前這樣的事情自然有人做。她從來就是管殺不管埋,沒想到今天還要做埋人的活計。
挖坑是個體力活兒,赤煉幹了一會兒不得不休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靠着竹子手裡撐着鋤頭。
地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屍體,眼睛瞪得老大。臉色白的好像一張紙,雙手抱着脖子手上全都是血。脖子被劃了一個不大的傷口,看得出來下手的人很有分寸。這一刀正好劃破了動脈和聲帶,使得她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看得出來,她死的很痛苦。憑藉她的雙手,無論如何也堵不住動脈噴濺出來的鮮血。一側的臉被噴得滿是鮮血,原本俏麗的面容現在十分猙獰。
“第三個了,這幫傢伙還真用心。派了這麼多人來對付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這丫頭身上有什麼寶。雲家的人也夠粗心的,難道雲家只有那個侯爺金貴。大小姐的身邊也不放幾個侍衛,真要出事哭都找不到墳頭。”
赤煉自言自語着,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挖坑。雲家出怪人,也出怪獸。別說小白,就算是龔阿龍的兩條獵犬也可以輕易的聞見血腥味兒。可不能等到晚上,不然它們一旦被放出來會迅速找到這裡。緊接着雲家的侍衛就會像瘋狗一樣的四處咬人。
終於挖了一個大大的坑,赤煉拖着那個女人扔進了坑裡。然後將泥土重新覆蓋,幹完這些之後赤煉已經濺得渾身都是泥水。
“害老孃又要洗衣服,真該讓你死的再難看些。”
赤煉咒罵着,拎着鋤頭出了角門。過了好久,竹林裡才探出三個哆哆嗦嗦的小腦袋來。
“那個不是大小姐身邊的啞姑?她原來會說話。”
敏兒左右看了一眼月兒和古兒別速。
“別管那麼多了,咱們快走吧。誰知道她剛纔埋的是不是人,說不定那人就是窺探到了她的秘密才被滅口的。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雲家纔是上策,不然被她發現了咱們也是個死。”
古兒別速並不認識赤煉,但她知道這個女人的可怕。就憑她身上那股殺氣,古兒別速敢肯定剛纔她殺了一個人。而且就埋在竹林的深處。
三個女人重新走上了石子路,相比上次她們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咳……”古兒別速咳了一聲給自己壯膽。
“當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咱們找輛車拉咱們去長安或者咸陽。”古兒別速故作鎮靜。她知道,現在三個人的形象不偷都像賊。加上每人都揹着一個碩大的包裹,不被雲家的莊戶拿住纔怪。
出了三個人互相攙扶着出了角門,年齡稍長些的月兒首先緩過來一點。
“娘娘,你待在這裡我去騾馬市那裡僱車。”
“快去快回,剛纔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可不能再耽誤了。不然晚上咱們沒有去打晚膳,一定會有人來查的。到時候咱們可就危險了。”
“知道了娘娘,我儘量快着些。”
騾馬市就在莊口,距離雲家舊宅並不遠。月兒走到了一輛馬車前道:“趕車的,去咸陽走不走?”
“這再有三兩個時辰就天黑了,俺不走夜路嘞!”
“給你加錢,五十文走一趟咸陽如何。我家大娘子懷了身孕,去醫館診脈。結果這馬車壞在半路上,急着趕回咸陽去。”
“八十文,少一文不走。”
“好吧,在這等着我去請我家大娘子過來。”
月兒見僱到了車,心下略微寬心。急匆匆的跑到古兒別速面前,扶着古兒別速踏上了馬車。
“大娘子可坐穩了,這馬車不比雲家的。可能會有些顛,您忍一會兒。我儘量慢着點。”
車把式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不用,我沒事兒。您儘快趕,今天晚上城門關前,務必要進入咸陽城。”古兒別速此時就盼着儘早離開雲家,她哪裡管會不會顛簸。被雲家發現抓回去,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主僕三人上了馬車,車把式鞭子一響馬車咕嚕嚕的便行駛在雲家莊子的大路上。
古兒別速看着越來越遠的雲家大宅,心裡五味雜陳。敏兒和月兒也是一副悽悽慘慘的樣子。
她們誰都沒有注意,那車把式瞟向她們的目光已經盯在了古兒別速的包裹上。小小的眸子裡射出來的滿是貪婪與炙熱。
馬車一路駛出了雲家莊子,儘管兩旁的道路十分泥濘。但云家的石板路還是很平整,古兒別速並沒有感受到車把式所說的那種顛簸,反而有種小鳥出籠一般的快感。
終於雲家的大宅越來越小,不過雲家的玻璃反射着西斜的陽光。就好像這段不堪的經歷一樣,在三個人的心中揮之不去。
終於要離開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終於離開了雲家。下一步去哪兒,她們沒想好。是留在大漢,又或者是回到草原都可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雲家發現她們逃走之前,逃出臨潼。這輛破舊的馬車,可不比雲家的騎兵快。
太陽執着的向西方走着,千百年來一直如此。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地平面之後,一切都黑了下來。馬車終於離開了臨潼地界,車把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