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動。”一名稅兵剛要阻攔,忽然稅兵校尉大聲的呵斥道。
戰場賦予了他許多的東西,除了那道長長的傷疤。最重要的就是對危險的直覺,經驗告訴他。蒼瀾今天就是來鬧事的,爲了將事情搞大他不在乎殺人。
他不想成爲貴族們犧牲的棋子,這些弟兄都有爹孃有兄弟姐妹有老婆孩子。就這樣死在這裡未免有些不值,如果可能他覺得作爲老大哥自己有義務將他們完整的帶回去。至於那個老傢伙,說實話他也早就討厭死了。某種程度上,蒼瀾如果幹掉那個老傢伙也遂了他的心意。
聽見校尉的命令,那稅兵往邊上一閃。心底驟然一鬆,好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擔一般。
小五上前將縮成一團的稅吏拎起來,便走出了魚檔的大門。隨手一拋,這稅吏連翻了幾個筋斗趴在蒼瀾的腳下。
“稅吏大人,你是九江王派過來的稅吏。不過,你也是大漢的臣子。我們侯爺是大漢皇帝加封的侯爵,你一個小小的稅吏便敢口出狂言。我也不難爲你,雲家是武侯行的是軍令。
誹謗上官是個什麼罪名你比我清楚些,軍令誹謗上官散佈流言者斬首。剛纔你說,我家侯爺反出了朝廷已經不是大漢的侯爵。請問,朝廷頒佈明令了沒有。還是九江王有陛下的旨意,你拿出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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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蒼瀾願意乖乖的向您磕頭認錯,可如果你拿不出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借你這項上人頭以正雲家的軍規。”
蒼瀾最後的一句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既然殺人自然要找點理由。蒼瀾的這個理由一聽就是十足的藉口,可百姓們不知道事情的真像。見蒼瀾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均都幫着蒼瀾起鬨。
“蒼爺,小的有眼無珠。您就當小的是個屁,放過小的。小人的女兒乃是九江王側室,打狗也要看主人您多少給九江王一些面子。”
稅吏早就沒了往日的威風,趴在蒼瀾的腳下不住的磕頭。
“你的意思是說,朝廷沒有格去我家侯爺的爵位。九江王也沒有收到朝廷的旨意,一切只是你一個人信口胡說而已。是不是這樣啊!想清楚再說。或許我會留一條性命給你。”
蒼瀾面對着跪在地上不住叩頭的稅吏。露出了一臉迷人的微笑。不過這微笑怎麼看,怎麼像是狼外婆一樣。
那稅吏的眼珠轉了幾圈,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立刻答道:“是是是,小人鬼迷了心竅。剛纔說的那些都是小人信口胡說。還望蒼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人一碼。小人代表九江王妃感激不盡。”
這傢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女兒搬出來救命。
“您是九江王妃的生父,我蒼瀾怎好不給您面子。法律也不外乎人情,既然您親口澄清。我再難爲您也是我蒼瀾的不是。來人吶扶稅吏大人起來。”
兩旁立刻過來兩名鄉勇,將稅吏攙扶了起來。稅吏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對着蒼瀾點頭哈腰的道:“多謝蒼爺不殺之恩。”可心裡早就盤算着回去怎麼向九江王告狀。
“稅吏大人休要客氣,蒼瀾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家畢竟是武侯,講究的是軍律。稅吏大人的死罪看在九江王以及王妃的面子上可以免了。不過這活罪可就免不了,多少是個懲戒讓大家以後有個警示。您多擔待點,弟兄們砍下他兩手兩腳,小懲大誡意思意思就算完了。”
“蒼瀾……你!校尉大人,救命啊!”稅吏聽了剛開始的話,稍微愣了一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可待他反應過來,幾名如狼似虎的鄉勇已經衝了上來。
幾個人將他按倒在地上,捉過他的手。其中一個大漢一腳踩在手上,不顧他殺豬一般的大叫。雪亮的馬刀一閃,“啊”隨着一聲慘叫一隻人手便被斬了下來。
那侍衛隊長也嚇了一跳,剛想出言阻攔。卻是晚了一步,刀鋒以過人手已斷。那稅吏疼得頓時便昏了過去,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的不動彈。
那大漢獰笑着看了看這稅吏,手中的馬刀再度劃過一條弧線。
“啊!”這稅吏的另外一隻手便被剁了下來,稅吏魚一樣的在地上撲騰。幾條大漢都按不住他,最後兩個胖大的漢子乾脆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上,兩名鄉勇各自抻了一條腿。行刑的漢子“唰唰”兩刀,那稅吏的兩隻腳也被剁了下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沓,旁邊趕忙過來幾名鄉勇。手裡拿着火把在那稅吏的傷口上炙烤止血,這樣傷口的血管會迅速的關閉。不至於讓他失血過多而死,蒼瀾絕對是個說話算數的人,說過不要他的性命便不要他的性命。
“諸位稅兵兄弟,蒼某不願與各位傷了和氣。請各位就此離開,對了帶上這位稅吏大人。按照他現在的狀況,恐怕很難走回九江。”
校尉看了一眼蒼瀾,又看了看那些對準自己的弓弩。無奈的嘆息一聲便命手下擡着稅吏離開。劉基老兒如果要給自己的小妾消氣,說不得還要拿自己瀉火。
無奈形勢比人強,如果此時跟蒼瀾硬抗。說不定這個傢伙會痛下殺手,九江王妃的老爹都砍了一雙手腳,那射殺自己一個小小的校尉還不是小菜一碟。
“啪”劉基看到擡回來半死不活的稅吏,鼻子都快氣歪了。派去的侍衛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個個蔫了吧唧的。手中的陶杯一下便摔了個粉碎。
指着校尉的鼻子罵道:“讓你們去保護稅吏,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王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當時有十倍於我們兄弟人圍着,屬下們被弓弩逼住。即便是上前廝殺,也不過多傷一些人命而已。
雲侯有膽子反出大漢,他手下自然也敢殺稅兵。況且,洞庭湖裡還有他們的山寨。真要是惹急了他們,殺完了人往洞庭湖裡面一躲,我們哪找去。”
“你……”九江王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如果雲嘯決心造反,那自己的九江和長沙將是最先被禍亂的地方。當初就不應該貪圖他的那個什麼三弓牀弩,將湖心島還有岳陽交給雲家打理。現在可好,弄成了國中之國。根本不把自己這個九江王放在眼裡,今天砍了老丈人的四肢。明天還不跑來九江收保護費?
“以後再找你算賬。來人,速速幫本王具本上奏。就說雲侯屬下在江南鬧事,九江國勢單力孤,請求朝廷出兵圍剿。”
雖然這位劉基長得好像農民伯伯,可是心裡卻一肚子心眼。這件事情的老龍去脈,他早就通過長安的眼線打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是皇帝陛下惹出的爛攤子,自然還是要皇帝陛下來收拾。反正,讓我九江出人出錢去打仗。門兒都沒有,況且就算是集合九江長沙的所有兵力,也未必是雲家的對手。
當年剿滅湖心島一役給劉基帶來的心理陰影很大,即便雲嘯離開多年。但他留下的那些驕兵悍將,無論如何也不是自己手下能對付的。
劉基在發火,長安城裡的劉徹也在發火。自己要求冊立太子的旨意居然發不出去,似乎整個朝廷沒有一個官敢於接自己這道令旨頒佈天下。就連他自己頒佈也不可以。
“朕要知道,朕還是不是大漢的皇帝。還是不是這天下的主宰,朕說的話要是不算那誰說得算,你們便找誰來當這個皇帝。”
劉徹咆哮的聲音在宣室裡面迴盪着。